就是不知,这后果,黄管事是否能承担了。
“青竹,拿上来。”曲玲珑抬手一挥,青竹立马上前,尽数将怀里的账簿放到黄管事面前,望着那些明显不同于自己之前整理的那些账簿,黄管事心底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沉吟,“二小姐这是…”曲玲珑勾唇,“看看不就知道了?”房间内热的厉害,刚下完雨,整个空间内都憋闷的厉害。
曲玲珑坐在椅子上,忙碌了一日,回来后便径直来了这里,身上的衣服都还未来的及换,好在,房内虽热,但青竹却是个有眼见的,见她额头沁出了细汗,便拿起一旁的扇子,不紧不慢的扇了起来。
黄管事不知看了多久,一直到将所有账簿都翻完,才抬起头来,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以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看向曲玲珑。
“敢问二小姐这账簿是何处来的?完全就是污蔑。”
“哦?”曲玲珑皮笑肉不笑,“敢问黄管事,哪儿看出了污蔑?”这些可都是她下山,一家铺子一家铺子,亲自查出来的。
“怎么,黄管事是觉得,玲珑的查账水平有限,所以查出来的账都是假的?”迎上曲玲珑似笑非笑的眼神,黄管事只觉心口一跳,忙垂下眼帘,“小的不敢。”
“不敢?”曲玲珑神色漠然,“既不敢,又为何做出此等做假账的事呢?还是说…”曲玲珑顿下语调,骤然拔高,眼神也随之凌厉,“黄管事觉得,这庄子无人管辖,便可越俎代庖,为所欲为!”
黄管事只觉心口一颤,像是初次才认识曲玲珑般,愣愣的盯着她的眉眼,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低估了曲府这个二小姐,她从来都不是一只任人拿捏的白兔,而是,做事谨慎甚微的胡狼。
指尖不自觉攥紧,黄管事垂着头,小心翼翼站起来,掩去眸底的凉意,心底还在盘算着如何将这做假账的事推在下面的人身上。
思绪百转千回间,已然有了思量,“王全,你可知罪!”黄管事突然出口,王全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踹倒在了地上。
肉体的疼痛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黄管事的脚接连不断踹在他身上,“枉本管事对你信任有加,你竟联合铺子里的掌柜一并蒙蔽本管事,甚至不惜代价做假账。”
黄管事的动作太急,王全根本来不及反抗,几脚下来,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曲玲珑看在眼里,只是漠然的望着。
好一招弃车保帅,黄管事此举,到真让她开眼,曲玲珑勾唇,并未戳破他的伎俩,而是开口,“既是手下的人做错事,那便送到该去的地方便是。”
“我朝律法,奴仆欺上瞒下,要受牢狱之灾,黄管事忠心护主,玲珑自然不会怀疑,至于这下面的人。”
曲玲珑扫向已然没多少进气的王全,“黄管事还是早擦亮眼睛才好,免得到时再出了问题,就没有可顶锅的人了。”
黄管事只觉脸烫的厉害,他比任何人清楚,这次是王全,下一次,无人顶锅,被送到官府的,就是他黄任伟了。
“小姐,证据确凿,还有各铺子的掌柜作证,为何不直接将那黄管事送往官府呢?”青竹不解。
曲玲珑勾唇,黄管事要是能那么容易被他们扳倒就好了,这么多年,黄管事不是白混的,“还记得昨日查账时,那铺子掌柜的神情吗?”
曲玲珑猜测,黄管事能走到今天,有一半跟官府脱不开关系,若是真有官府的人保他,保不齐,到时候会以各种理由将庄子收走。
民不与官斗,自古以来的道理,蹙了蹙眉,曲玲珑从软榻上站起来,身上的衣服穿了一日,难受的紧。
“青竹,去弄些水来。”嘱咐完青竹,曲玲珑到房内挑了件碧绿色的纱裙出来,待她再度沐浴完换好衣服出来,青竹已经将晚上的饭菜都端了进来。
“小姐,饭菜好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石磊的脚恢复了不少,难得出来一起吃饭,看到曲玲珑,福身叫了声,“小姐。”
曲玲珑点头,示意青竹去多拿一双筷子,萧清河从外面进来,见三人还未吃饭,便拉了凳子自顾自坐下。
曲玲珑见他周身寒气,身上还带着血腥味,明白是刚从外面回来,“没事吧?”没想到曲玲珑的觉察力这么强,萧清河不自觉愣了下。
看像她的眼神里划过几丝暖意,“无碍。”一段时间没见,男人身上的冷厉感又强了几分,望着那张俊脸,曲玲珑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饭后,青竹扶着石磊回去休息,曲玲珑躺在软榻上,徐徐吹来的清风很舒服。
萧清河看着她,如论如何都掩不住眸底的轻柔,“听闻庄内的管事做假账被你查到了?”曲玲珑挑眉,这事才刚发生不久,萧清河竟然就知道了。
她轻“嗯”一声,简单将内容说了一遍,“黄管事以庄子落成便被买了回来,动些手脚,下面的人即便知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是佃户,只能靠老天爷吃饭,陈管事虽说也不怎么干净,但好歹,能说的过去。”
青竹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曲玲珑侧躺着与萧清河说话的画面,俊男靓女,这一幕说不出的唯美。
她端了刚熬好的汤过来,分别放在二人面前,随后到曲玲珑身边,示意,“陈管事来了。”
陈管事主动过来寻自己,说实话有些意外,曲玲珑扬手,“让他进来。”片刻后。陈管事在婢女的牵引下走进来,看到曲玲珑,先福了福身,随后才起身。
“小姐。”陈管事明显比之前恭敬了不少,曲玲珑敛下眸底的思绪看向他,“说吧,什么事?”
陈管事抬头看了旁边的萧清河几眼,好半响,才将庄内过段时间需要采买的清单递到曲玲珑面前。
换作以往,这些东西都是他一手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