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珑对花草没什么兴趣,因此一路上也只是走走看看,一圈儿下来,除了几盆绿菊较合眼外,其余都没怎么注意。
待曲安然再度寻过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曲安然看她没什么兴致,也便不再继续拽着她游逛。
出来后,二人便分道扬镳,坐上马车,曲玲珑脑袋还有些晕,合着眼揉太阳穴,青竹见状,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曲玲珑摇摇头,睁开眼,目光直指对面街道上的摊贩,瞳孔中却没有太多焦虑,“青竹你觉得,曲安然这个人如何?”
“二皇子妃吗?”青竹认真想了想,指尖无意识放在嘴上,“奴婢觉得还不错,起码,没什么架子。”
对她们小姐也好,总的来说,比较平易近人,“石磊你呢,你怎么这么觉得吗?”石磊正聚精会神赶车,突听曲玲珑叫自己,收在马鞭上的手不觉顿了一下。
愕然,“小姐问二皇子妃吗?”想了想,“总觉得二皇子妃有些…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
至少,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青竹不解,“明明就挺好的呀。”自小姐入京以来,二皇子妃已经公开邀请她们家小姐三次了。
虽说每次都只是赏赏花,四处走走,但跟其他命妇比起来,已经很好了,她可是真眼见过有王公大臣的命妇为维持身份悬殊的问题,连自家亲娘都不认得。
曲安然没什么架子,待人也和善,所以,石磊说的,她并不认同,“你不过替小姐赶车,与二皇子妃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说什么没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柔弱,莫不是说几句不好的,便能证明自己与旁人不一样?”
青竹第一次以这种口吻回怼石磊,嘴嘟的老高,在她看来,二皇子妃就是最好的,她家小姐入京,是二皇子妃,不嫌弃小姐身份,主动邀请。
“你这少年,年龄不大,心思到不小,莫不是先前遭氏族人算计,起了看不得旁人好的眼病?”
石磊不过只顺着曲玲珑的疑问吐了句实诚话,青竹却来了这么几句,一时间,才脱稚气的脸上满是黑线。
青竹脑袋实诚,在待人接物这件事上,心眼实,向来都是“谁对我好,我对谁好。”但却不知,有些人,却是藏在“好”这一字背后的蛇鼠。
想到曲安然那一张“可安平天下”的脸,曲玲珑终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若是等青竹知道曲安然温柔面具背后是一个什么人,不知她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信誓旦旦直道曲安然的好。
回到曲府,曲玲珑拿着立好的契约来到后院,自入京以后,裴元便被指派到后院看管院子,歇了好几日,如今总算有可施展拳脚的地方了。
“往后,这铺子便交由你打理,别让人失望。”说完,来到书房,萧清河正在临摹瘦金体,见曲玲珑进来,顿下手上的笔墨。
“回来了?”曲玲珑点点头,将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全都告诉萧清河,得知曲玲珑竟在花坊见到了五皇子,萧清河挂在脸上的笑意立马僵在脸上。
片刻后,沉思,嘱咐曲玲珑往后遇到五皇子离远点儿,曲玲珑不解,“你不是在五皇子的手下办事吗?”
为何,又让她远离?见曲玲珑神情疑惑,萧清河抬头暼了她一眼,示意她只管听自己的,想到五皇子那张脸,漠然,“五皇子并未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若他知道你我二人的关系,必然会对你下手。”
这个赌,他赌不起,虽不清楚二人间的关系究竟用何种东西维护,但在迎上萧清河那双明显担忧自己的眼神时,曲玲珑敛下眸来。
好吧,听人言吃饱饭,她还没蠢到要奔着求死的地步,既然萧清河都说五皇子不是什么好人,那她便听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曲玲珑四处奔走,为茶楼开张做铺垫,之前合作过的几家商户在京都也有资产,曲玲珑带着石磊青竹二人上门,才一露面,便被迎入了府邸。
在将水月庄的茶叶都交到黄管事手上之前,曲玲珑曾不止一次与良家合作,良人贵虽说商户出身,但却通透人情世故。
知道曲玲珑刚入京不久还未站稳脚跟,并未嫌弃,招呼婢女送上茶点,“曲小姐入京,良某也是刚知道,能来贵府相探,实属良某之幸。”
当初跟在曲玲珑屁股后头投中药,良人贵可没少获利,如今曲玲珑前来,在他看来就是财神爷上门。
只要曲玲珑在这儿站稳脚跟儿,往后跟着她赚银子,千八百根本不在话下,思及此,良人贵忍不住笑了笑,声音带了几缕谄媚。
“临街那家铺子,可值不少钱,曲二小姐能租赁下来,当真令良某佩服。”言语间,满是轻叹。
曲玲珑笑笑,并不在意良人贵的奉承,良人贵曾在她身上得到过好处,自然乐意她上门,说起来,她还真有个合作要与良人贵商议。
“听闻这京都的中药行有一多半在良老爷名下,良老爷也知道,玲珑对中药材甚感兴趣,若是良老爷能让三成生意出来,日后,曲某将那衷肠酒带来京都,必然同让三成,如何?”
曲玲珑开口便要三成生意,良人贵当即有些迟疑,但在听到她竟能弄到让王公贵族都为之痴馋的衷肠酒时,眸底闪过一抹亮光。
“曲二小姐说的衷肠,可是那有着醉仙之称的衷肠酒?”衷肠酒的名气有多大,相信不用他说,外面的人也清楚。
“若是衷肠,当真可以,只是…”思及那衷肠酒背后的老板,良人贵沉吟,“怕是不愿就这么让外面的人盗用。”
“不瞒曲二小姐说”,良人贵叹气,“良某也曾惦记过衷肠酒的配方,奈何,那老板手太紧,不论良某出到多少价位购买,都扬言不卖。”
良人贵看向曲玲珑,“不是良某不信任曲小姐,而是此事确实没什么希望,还望曲小姐不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