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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应该快要下雨了
    之前确实还没来得及看手机消息,林昭这时候才歇下来,看见陆早早给她回的那几句消息,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又确实不知道回什么,于是打了一排省略号过去之后就把陆早早给免打扰了。

    抬眼望着这一派家和人兴、其乐融融的场景,林昭突然发出诡异的一声轻笑,听起来像是冷嘲热讽。

    贺风和温妙仪两个人同时转过脸来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震撼表情。

    只见林昭微微撩起眼皮,脸上那股子讽刺的劲直愣愣地摆着,声音冷然又慢悠悠地说道:

    “我还以为这一大家子人自诩高贵矜傲,只是对陆早早喜欢不起来。原来彼此之间全都是假模假样,虚与委蛇,看着都令人倒胃口。”

    要不是周边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各自忙着交谈说话,所以都注意不到他们这里,贺风真想立马凑到林昭面前捂住她的嘴,“……你这张嘴有时候还是尽量少说一点话吧。”

    温妙仪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还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毕竟林昭说话做事应该有她自己的逻辑和道理。

    贺风在下半场宴会偶尔会突然心惊胆战一下,确实有些担心林昭还会再次口出什么狂言,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很像一伙的,感觉就算是一个人说坏话也会被定义为三个人一起在背地里偷摸嚼舌根。等下惹出什么事情被他小姨知道了,大概率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眼下确实十分无聊,贺风体内那种躁动不安的恶趣味因子隐隐约约地在身体里流窜,内心竟然有些期待这里等下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好叫他能看个热闹,也算没白来。

    不过可惜天不遂人愿,不仅没发生什么大热闹可看,就连林昭也很沉默地坐在那里,垂着头间或挑眉看一下四周,看上去兴致缺缺,马上就要睡着了。

    就这么无所事事地挨到了宴会结束,贺风抱着等等坐进车里,周围有猛烈的风声擦着耳际呼啸而过,空气陡然凉下来。车门被关上,来的时候还坐着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竟然变成一人一猫了。

    原本准备去医院看一下谢洄年的身体情况,不过现在身边还带着只小猫,不好来回奔波,于是贺风就此作罢,让司机直接开车回他家就行。

    贺风把等等举到自己眼前,盯着它那张圆滚滚的脸和湿润润的漂亮瞳孔看了半天,最后开始唉声叹气起来。等等在空气里扑腾了一下爪子,对这样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

    “哎,小肥猫,你爸爸妈妈真是太丧良心了,竟然这么快就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短暂地成为你的监护人了,请跟我愉快相处。”

    不知道是这副认真的样子说服了等等,还是在空气中乱挥半天自己给自己整累了,总之等等安静下来。贺风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谢洄年家里,谢洄年说它这副样子大概率就是把自己当仆人了。

    于是贺风立马垮下脸来,装模做样恶狠狠地瞪着它说:“我是你的监护人,不是你的仆人,你个小肥猫,不要搞错了。”

    等等冲着他连叫了好几声,然后瞪圆了眼睛,抬起前肢,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挥在了贺风脸上。

    其实一点儿也不痛,就是被一只小猫欺负了实在有点,不对,是十分丢脸,贺风掐住等等脸上的一坨肥肉,正想着用什么方法讨回去,要跟它斗个你死我活。

    一声格外喧哗欢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贺风只能暂时搁置下手头的斗争,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寒暄关心几句,那头倒是直入主题、开门见山地直接道:“等等在你这里吧,这几天可能要暂时住一下医院,照顾好它,不要欺负它。”

    到底是谁欺负谁?!贺风真想破口大骂,但被一只猫欺负这件事情他确实宁愿烂在肚子里,于是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故作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谢你关心。”谢洄年语气闲散,很是中肯地回答,“暂时还死不了。”

    “那就行。”

    谢洄年对生病的态度向来是死不了就行,仿佛活着就是最高基准,其他的一切痛苦、难挨、酸楚都不算什么,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贺风对谢洄年这样的性子已经习惯,多说无益,于是准备先他一步把电话利落地挂了。

    没想到谢洄年早就挂断了,气地贺风又开始气得牙痒痒。

    “暂时还死不了”的谢洄年在电话挂断后的下一秒,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声咳嗽起来。

    因为回国之后频繁性地生病住院,远在异国他乡的谢父谢母已经打来视频电话相劝多次,问他要不要立马飞回英国,这里随时为他配备最尖端的医疗条件和最权威的医生,谢洄年笑着拒绝了。

    并轻声细语地告知他的母亲蒋梦然女士,自己只是偶然性地生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病,请她不要担心。而且回国之后虽然身体状况差了一些,但是精神状态比之前相比好不少——这一点他倒是确实没撒谎,毕竟回国之后他去看心理医生的频率正在大幅度降低。

    但是这样并没什么说服力的语句无法稳定安慰到谢母的心,于是毅然决然地决定忙完手上这件诉讼案,立马飞回临城看他。

    确实没办法阻止,因为他骨子里的某些极其倔强又决然的部分就遗传自他的母亲,定好的事情根本没办法改变,于是电话的最后,谢洄年只好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好吧。”

    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按下开关按钮,厚重的遮光窗帘缓缓打开,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几盏不甚明亮的路灯堪堪照着路面和医院楼层。

    窗外的月亮不如前几个小时的亮,只有周边晕出一点昏黄的光,有风刮起来,把窗户震得发出些微动静,树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潮——

    应该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