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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重新回忆了一遍噩梦
    阮意欢离开没多久,乔景屿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动静。

    有人在吵架,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到后面,甚至还有非常刺耳的“砰砰”声。

    那个时候的乔景屿根本不知道这就是枪声。

    乔景屿很担心家里人会出事,但想着妈妈刚才说的话,他只能强忍着要出去的冲动,一直待在衣柜里。

    他在里面躲了很久,久到浑身发麻,意识到有些模糊。

    直到外面归于平静,很久没有其他动静后,乔景屿才拖着麻木的双腿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乔景屿不确定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不敢喊爸爸妈妈,只能先悄悄下楼。

    结果,一下楼他就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血腥的画面。

    乔景屿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整个人突然变得很激动。

    他的双手抓住脑袋,神情痛苦地喊道:“血,到处都是血!”

    一楼的客厅里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全被砸碎,地板上墙壁上全是飞溅的血迹,鲜红刺眼。

    在客厅中间有四个人,两个仰面朝上躺着,是他的爷爷奶奶。

    还有两个是背面朝上趴在地上,看不清脸,但看衣服能确定是他的父母。

    他们身上全是血,身下也是一滩又一滩的血迹。

    “妈妈!爸爸!”乔景屿被吓了一跳,跑到他们身边,哭着喊他们:“爷爷奶奶!”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乔景屿当时还是个孩子,大受刺激,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甚至都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门外很快就又有人走进来。

    乔景屿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很有可能是伤害了他家人的人。

    那一刻,他想过要直接冲过去和对方拼命。

    但仅有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去了就是送死。

    他还有妹妹要保护,他不能死!

    心里想着这个,乔景屿就赶紧从花园后门往外跑,拼了命地跑,完全不敢回头。

    他本来就还在发烧,身体很不舒服,加上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打击,跑着跑着就开始头晕目眩。

    乔景屿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只记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失忆,忘记了一切。

    乔景屿讲完以后,整个病房里一片寂静,兄妹俩都沉默了。

    阮梨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但能够从乔景屿的讲述中感受到浓浓的绝望和痛苦,还有深深的恨意。

    阮梨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双手用力握紧成拳,指尖深深陷进掌心里。

    这样的动作很疼,但比起这,阮梨的心里更痛。

    失去亲人的痛和对仇人的恨已经让她麻木,所以感觉不到任何外界的疼痛。

    做了几次深呼吸后,阮梨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哥,我们一定会帮爸妈他们报仇的!”

    阮梨坚定地看着乔景屿,双眼通红,眼底还蓄着泪水。

    乔景屿没接话,但也认真地点点头,双手握紧成拳。

    虽然前路还是一片迷茫,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但他们绝对不会放弃的!

    等到天黑后,忙完工作的傅砚礼就来医院接阮梨回家。

    一路上,他明显发现阮梨心不在焉,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但阮梨没主动说,就代表她现在不想说,傅砚礼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直到阮梨睡着后,傅砚礼悄悄起床到了书房,让负责保护她的保镖把她今天的行程仔细汇报给自己。

    “小姐今天就一直待在病房里,在老板您来之前,连门都没有出过。”

    保镖如实回答:“中午乔少爷醒过来后,好像听到里面有哭声。”

    “但只哭了一会儿就停了,小姐没喊我们,我们也不好进去。”

    哭声?

    傅砚礼想到自己去接阮梨时,阮梨和乔景屿的情绪都不高,阮梨的眼睛还有点红红的。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阮梨哭起来?

    傅砚礼的眉头紧蹙,非常担忧。

    他不想阮梨掉眼泪,只想她永远开开心心的。

    傅砚礼问完保镖后又吩咐了他们一些事情,忙完才回房间。

    结果刚一进门,就听到阮梨在哭。

    “不要杀妈妈!不要!”

    傅砚礼没听清阮梨在喊什么,直接加快脚步来到床边,就看到阮梨双眼紧闭,脸上都是眼泪和汗水。

    “阮阮……”傅砚礼在床边坐下,压低声音唤她。

    但阮梨还在噩梦中,根本听不见。

    今天听完乔景屿的讲述后,阮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画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自然就开始做相关的梦。

    她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场面,但根据乔景屿的描述想象出来。

    持枪行凶的凶手,满屋子的血,躺在地上的家人没了呼吸,不管她怎么喊都没人回应她。

    梦里的场景变来变去,最后是四个家人一起转身,头也不回离开的样子。、

    “爸爸!妈妈!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阮梨越哭越伤心,声音跟着提高:“爷爷奶奶,别走!别走!”

    大概是梦里的场景刺激到她,阮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些急促地喘着气。

    这个噩梦太过真实,阮梨还没从其中缓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傅砚礼见状,立刻明白她是做噩梦了,还是梦到了已故的亲人们。

    他赶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温柔轻抚着她的后背:“阮阮,我在这,别怕。”

    阮梨还在愣神,听着傅砚礼一声声的安抚,才慢慢缓过来。

    “阿礼……”阮梨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傅砚礼的胳膊,好像是在大海中抓住了自己唯一的浮木。

    “我梦到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阮梨开口,说得很慢很轻。

    傅砚礼也没有催促,耐心听她讲述。

    但阮梨这么讲完等于又把那个痛苦的噩梦重新回忆了一遍。

    她整个身体开始不停地发抖,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阮梨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坚强,可原来在面对家人被杀害这件事上,她还是这么脆弱。

    脆弱到几乎不堪一击。

    傅砚礼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得红了眼,双手将她抱得更紧,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