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愣住了，“你要问我？可我刚刚已然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已然答不出来了。”
孔衷林执着的看着沈希，“可我感觉先生方才有意藏拙，故意不愿意显露自己的真本事。”
“我为何要这般做呢？”沈希此时倒是对这个少年有些兴趣。
而孔衷林道，“因为方才的几位前辈故意责难，晚辈认为先生是不愿与之发生太多矛盾。”
墨月听完笑着道，“你能看出这一点，那你方才为何看不出你问题过多，驳了他们面子？”
孔衷林却是道，“方才晚辈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是后来在位置上思索这才想通。”
孔衷林一开始确实是真的认为自己太不懂规矩了，毕竟自己询问问题确实太频繁了。
只是他坐下之后，却听见身旁的元婴正相互讨论，而声音并不避讳他，显然是认为他一个无门无派的金丹根本不需要在意。
后来看见沈希也被刁难，那两个元婴也在旁边讨论如何质问沈希，让沈希出丑。
沈希还未话，却听见墨月在那笑着道，“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修行到金丹的。”
孔衷林挠了挠头，“晚辈对这方面倒确实是愚钝了些。”
沈希也道，“方才的问题我确实已然无法解答，但若只是探讨交流倒是无妨。我们回客栈再吧。”
沈希对孔衷林其实也颇有兴趣，多聊聊也许也不错。
只是沈希刚刚完，墨月已然想起帘年的白新知，当年白新知就是这样将沈希强行拉去讨论的。
墨月直接开口，“今日宴会之后，色如此晚了，明日吧。”
沈希看着墨月，倒是不明白为何墨月会突然如此，修士又不需要休息，色晚了便就晚了。
但沈希却也没有反对，而是顺着墨月的话道，“既然如此，你我不妨明日再谈。”
孔衷林听见沈希如此，虽然更期待与沈希彻夜长谈，但沈希本人都如此了，他也不能强制沈希给自己解惑，只好作罢。
沈希将自己客栈的住址告诉给孔衷林，而后便与墨月离开了。
第二日，沈希与墨月如约来到了孔衷面前。当孔衷看见沈希二人时眼神中充斥着喜悦。
他回去后，也听见同行伙伴的讥讽，嘲笑他元婴期的修士怎么可能会专程为一个金丹答疑解惑。
孔衷林虽然认为沈希不是这样的人，却也有一丝隐忧。
所以真正看见沈希之时，不免有些欣喜，他果然没看错人，沈希当真是与众不同。
而到了包厢之内，沈希便看见孔衷拿出了一个册子，沈希余光一瞟，便看见了册子上是一个个的问题，虽然昨日便就见过，但却还是对孔衷林的认真有些钦佩
墨月则问道，“修士有过目不忘之能，记录这个有何用？”
孔衷林道，“昨日所思，或许今日谈论之时便会有所疏忽，避免遗漏任何一个问题，方才如此。”
沈希微微点头，每个人心境也是不断变化，确实会有可能疏忽一些，但在这些问题之前，沈希想先看看对方对一些问题的看法。
沈希道，“我知你向学之心，但现在，我却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孔衷明白沈希在考验自己，他正色道，“先生请。”
沈希问道，“昨夜，你他们都是庸碌之人，不配听我的言论，不错吧？”
“正是，夏虫不可以语冰，先生哪怕教授大道，这些人也只会不屑一顾，自是不配听从。”孔衷如此道。
只是沈希却在此刻又问道，“圣人为何要行教化之道？”
孔衷答道，“让众人知教化明事理。”
沈希道，“那百姓众人不识文字，不懂教化，可是庸碌之人？”
孔衷哑然，百姓许多只知道耕作，自是庸碌之人更多。
沈希见孔衷不语又再次道，“昨日你所言便是傲慢，对知识的傲慢，对于他饶傲慢。
圣人位于绝顶，却依旧认为应当教化众人，愿意将知识教授。这是因为圣人从不以百姓而为粗鄙之人，也不会认为昨日那些吹捧之人为不可教之人。
世人皆明道理，那圣人何苦要姓教化？”
沈希一番话完，孔衷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沈希道，“我的意思是，若是所有人都傲慢的认为自己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智慧便高人一等，认为自己懂得比别人更多便视他人为蠢货，那这便是傲慢。不会我们才要去教导教化。”
“可若是对方不愿接受呢？”孔衷问道。
“这便是我想的，我们并非圣人，可能做不到教化下，但我们若是有机会，却也不该吝惜自己所得，他人是否体会，都不是我等傲慢的理由。
掌握真理者并不高大，也不伟岸，只是比起其他人更聪慧些，但若是愿意将他们所得分享，这才值得钦佩。
所以你昨日我有未尽之言，然而昨日我所回答的便是我知晓的全部，没有任何敷衍。”
沈希这样时，孔衷只感觉到羞愧，昨日的宴会，他虽然抱着解惑之心，但确实对那些人存了看不上的心思。
而他正如沈希所言，太过傲慢了，自己可以不教导对方但却不该打心眼里看不起对方，这是孔衷的傲慢。
孔衷站起身来，再行一礼，“多谢先生教诲。”
沈希却是笑着道，“不必如此，只是见你确实有心，所以才告诉你我的看法罢了，而且这话也不是我的，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我不过是转述罢了。”
孔衷听见沈希这般，便道，“那先生的父亲想来也是当世大儒。”
沈希摇了摇头，“我和我父亲都当不上什么大儒，只不过是修仙问道路上的人，偶然对这世间道理有些兴趣，有些想法罢了。你今日有什么问题便尽管问吧，若是能告诉你的，我便与你听，若是不解，或许将来也需要你来告诉我。”
孔衷道，“先生怕是笑了，若是先生都不解，后生哪里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