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
这一,幽州城中,弥漫起了白蒙蒙的晨雾。
随着太阳的升起,晨雾也被照射成了金黄色。
就在渐渐稀薄的晨雾中,幽州城里各色各样的早点铺子,也逐渐开始营业。
一的繁华,也由此开始。
城西,一家名桨大风汤饼”的面馆中,一名宿醉的汉子,刚从附近的章台楼中走出,他摇晃着身子,步履蹒跚地走进面馆。
“老板,来一大碗羊肉汤饼,老规矩,不要葱花。”
“甘家郎君,平常都是要碗的,今怎么要大碗?莫不是昨晚上力气使大了,现在三条腿都软了,需要补充补充体力?”汤饼店老板打趣道。
被称为甘家郎君的年轻汉子,哈哈一笑,回道。
“老丁,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幽州甘七郎的名号,昨晚上只不过喝得尽兴,没想到稍微用力过度,这才把自己给累着了,意外,绝对是意外。”
男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不行,听到老板的打趣,甘四郎并没有生气,反而借此机会开起了玩笑。
而汤饼店老板明显也是过来人,闻弦知雅意,听出了甘家郎君的话中的外强中干。
他笑着摇摇头,不再打趣下去。
手上麻利的烫面,切肉,码料,不一会的工夫,一碗大碗羊肉汤饼便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羊肉汤饼,甘四郎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下一刻,他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准备好好的大快朵颐一番。
可就在筷子插入汤饼,夹起一大块肥嫩相间的羊肉,还没等甘七郎直接放入口中,耳边便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响
“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起步...跑...”
一开始的时候,甘七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是哪个孩子在附近玩闹。
然而,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才发现这并不是错觉。
他好奇的转过头,发现那些声音,是从汤饼店对面的高墙里面传来的。
而他,作为土生土长的幽州人,自然知道,在这座高墙的背后,是一个前隋的练兵场。
只不过,随着隋朝的灭亡,这座校场已经荒废了许久,早已不再是昔日士兵操练的场所。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他一边吃着汤饼一边朝着汤饼店的老板老丁问道。
“老丁,怎么?旁边的那座校场,又有军队入驻了?”
汤饼店老板老丁听到甘七郎的话后,苦笑着竖起一根手指,虚空点零甘七郎,一脸怒其不争的道。
“哎,甘七郎,你是不是从昨白一早开始,就一直泡在了章台楼里了。”
“对啊!怎么了?幽州城里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汤饼店老板老丁听到这混子的话后,没好气的转过身去。
“没什么大事,当今圣饶三子,蜀王李恪,被封为幽州大都督,定都护府在咱们幽州,以后,这个校场就是他训练士兵的地方。”
而就在两人对话之间,又有训练口号传来。
“立正!向右看齐!”
只见在高墙后面,一座占地辽阔的巨大校场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正是李恪从夏州带来的三千蜀王卫。
同时,也是李恪在收编了梁洛仁的军队,以及张英蘑唐俊悟等一系列勾注山上的精壮之后,重新组建的军队。
只不过,在他眼中的精锐,与柴绍所率领的大唐精锐府兵,相互配合,向突厥的骑兵打了一仗之后。
李恪便发现,虽然他的军队在士气上和装备上,并不逊色大唐府兵。
但在战场配合和战斗技巧,以及纪律上,却远远不如大唐精锐府兵。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贞观四年以后,李靖老爷子把西突厥给打灭国了。
万一,这两年,颉利可汗这家伙,没事骑着马,带着他的草原十八部,来他的封地逛上一圈,这搁谁受得了?
李恪心中清楚的很,尽管突厥国力削弱了众多,但是骑兵的战斗力却非常强大。
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付的聊。
如果颉利可汗真的率兵前来侵犯,他的军队可能会面临巨大的压力。
所以,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以确保能够有效地应对突厥的进攻。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李恪开始着手进行军队改革。
其实,也算不上改革。
毕竟他的军队是刚刚组建的,就像一张空白的纸张,可塑造性也还是很强的。
李恪将他们3000人,分成30个分队,每队100人,正由着每队的教官,带头训练。
在其中一个身穿崭新束身军服的青年男子,没有披甲。
他右手握着一根粗壮的短棍,目光如炬,来回的巡视手底下这一百来号人。
他正是这群新兵的教头,孙。
同时,也是李恪向那些部落首领征招精壮,从而被那些首领以低贱的奴隶,以次充好从而塞给了李恪中的奴隶之一。
也是与草原奴隶阿古达木、海日罕,在李恪决定去援救商队,商量在战场上出几分力气中的一员。
一开始的时候,显然他们根本不相信,李恪,这个年纪,话雕雕的皇子。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他们心里带着一丝侥幸,还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
三个人都幸阅没死不,还立下了战功。
不仅被赦免了奴隶的身份,还被分别封为了队正和旅帅。
其中,孙就因为一连拿下了五颗突厥骑兵的脑袋,封为了旅帅。
加上现在蜀王卫人少,暂代了校尉之职,统领一百人。
在他身前,就是一群身着崭新军服的新兵,正在随着他的声音整齐地做着动作。
“立正,向右转。”
随着他的再一次发出口号,孙发现,又有两名士兵,左右不分,做错了动作。
看见这两个人,孙似乎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那次立下功劳之后,他便和其他一百个同时被封为旅帅的人,接受军事训练。
然后,他们就碰到了那个叫唐俊悟的总教头。
一个让所有人都敬畏不已的人物,他们私底下都称他为“魔鬼”。
因为他的训练严格到近乎苛刻,一旦有任何错误,他都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惩罚。
什么负重跑,蛙跳,仰卧起坐,俯卧撑,这些以前他听都没有听过的处罚,他统统尝了一个遍。
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在做完俯卧撑后,他在吃饭时甚至拿不起筷子。
那个时候,他也曾一度想要放弃。
要不是,他被赦免了奴隶身份,让他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一个奴隶,更是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人。
以及蜀王殿下的一言九鼎,他也不可能坚持的下去。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当他看向那两个做错动作的人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唐俊悟总教官,会对他们进行体罚了,原来真的会上瘾。
或许,他也是从他们这样过来的。
只是,训练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你们俩,去那边,做五十个俯卧撑,做不完不准吃饭。”
孙手中的短棒指向旁边的空地,而在那个地方,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如同蛤蟆一样的跳动。
并且,嘴里还在大声喊着:“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就在孙将魔鬼教练施加给他们的训练方法,变本加厉的施展给手底下的属下时。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用来集合的号角声。
孙想也没想,立马冲着不远处空地上还在体罚的人喊道。
“集合。”
“向右看,稍息。”
“报数...”
待到人员全部到齐之后,“齐步走!”他一声令下,新兵们齐齐地迈开步伐,向着广场的中央集合而去。
“哈...啊...”
李恪站在校场最前面的一个高台上,打了一个哈欠。
在他的脚下,摆放着一堆用厚布遮盖起来的物资,以及七八个半米高的樟木箱子。
“殿下,你最近忙什么呢?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看着哈欠连的李恪,一旁的裴行俨没好气的了一句。
“唉,最近就是有点困啊。”李恪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最近搬到幽州,事情又多,还要应付那些刺史府的人,可能没睡好。”
裴行俨看着李恪,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他知道李恪身为幽州大都督,有很多繁琐的事情需要处理,但这也不能为了这些事情,而败坏了自己的身体。
“唉,殿下,您现在虽然身为大都督,处理的事情多,但是也不能忽视了身体。”裴行俨语重心长地道。
李恪听到师父裴行俨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他知道师傅这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身体,为了自己着想,连忙道。
“师傅,您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
裴行俭听完默默的点零头,由于在校场上,裴行俨有许多话也不方便在这里,看向远处井然有序的集合,换了一个话题道。
“殿下的训练之法,初看之时,还以为是殿下的游戏之作,现在来看确实是精兵之法。”
一旁的李恪听着裴行俭的话,心中暗自得意。
这不是开玩笑吗?自己这套方法,可是后世总结出来的军训之法。
融合了现代科学训练理念,以及古代兵法精髓。
这其中的每一步,每一环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既注重个体能力的提升,又强调团队协同作战。
不仅能够提高士兵的体能和战斗能力,还能够培养士兵的团队精神和纪律性。他相信,只要一直坚持下去,这支军队必定能够成为大唐最强大的军队。
裴行俭能看出这一点,也不愧为一代名将。
在军队集合完毕之后,身为总教头的唐俊悟过来向李恪请示。
李恪便让他们待在原地自由活动一下,放松一下身体。
看得出来,他们刚才全部都经过了大量严格的训练,适当的休息,有利于提高效率,保持最佳的状态。
唐俊听完向李恪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将士们在收到命令后,纷纷席地而坐,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低声交谈。
在孙的队伍旁,阿古达木和海日罕的队伍就在旁边。
两个现在也是李恪这支队伍中的底层干部,在看到孙后,立马朝着孙招手。
孙见状微微一笑,快步的走了过去。
“孙,你子可以啊,现在混得不错啊。”阿古达木打趣道。
孙笑了笑,“都是托你们的福,还有蜀王殿下的赏识。”
“你给讲讲,当初你消失了一段时间,是不是就是率先被培训了一番,再来训练我们?”阿古达木盯着孙的眼睛问道。
孙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感同身受的道:“不错。”
“你这样,我心里就好受了很多,只是没想到,好不容易不当奴隶了,还要起这么早,累的跟个狗似得。”海日罕拍了拍大腿,抱怨的道。
听到这句话,孙眉头一皱,他理解海日罕的抱怨,毕竟他们之前身为奴隶,过着非饶生活。
现在虽然获得了自由,但却要接受极其严格的训练。
让他产生了一些负面的情绪。
但他同时也明白,这样的训练是必要的。
按照蜀王殿下的所的,以后他们就是职业军人,由他发饷养活他们,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打仗,打胜仗。
只有通过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他们才能真正地提高自己的实力,打败敌人,更好地在战场上活下去。
只不过,孙明白,直接这些话,阿古达木和海日罕,可能会不以为意。
于是,他想了想开玩笑地道:“你们俩叽歪个啥呢,自从进了蜀王的军中,每都是一日三餐,三菜一汤,隔两还能吃到一顿肉,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阿古达木和海日罕听后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笑完之后,阿古达木:“孙,你得有道理。虽然现在的生活辛苦了一些,但比以前当奴隶的时候,最起码我们至少不再担惊受怕,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且,我们现在的训练也是为了在战场上更好的活下去,这个道理我们明白。”
海日罕也点点头,“是啊,我们不是怕吃苦,只是有时候会有点累,抱怨一下罢了。”
孙看着他们俩,没有话,只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表示明白。
只是,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是欣慰。
只不过,还没有正经两秒,海日罕就指着李恪脚下的东西道。
“喂,你们,蜀王殿下脚下被厚布遮盖的东西是什么,还有那些大箱子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