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办?”
“现在已经过去好一会了,我们总不能一直晾着前来传旨的力士吧?”
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您一个怠慢使,那便是大不敬之罪,恐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朝着李恪道。
听到李宝的话,原本端着一杯茶水,放在嘴边的李恪,顿时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围绕着客厅快速的转了两圈,眼神漫无目地扫视着厅中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寻找着解决问题的灵福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头绪的李恪,看着一旁的李宝道。
“有没有好酒好材伺候着。”
李宝闻言,苦笑着道:“殿下,好酒好菜自然是有的,可是这传旨的力士们似乎无心享用,吃了两口之后,就不停地张望,显然是在等您的回应。”
李恪点零头,表示理解。
毕竟,并不是每次传旨都是抄家这种好事,没有什么油水捞不,遇到那些抗旨的,搞不好还要被皇帝迁怒。
所以,对于这个焦急的力士,李恪也是颇能理解的。
他明白,现在,这个传旨的力士是在等待他的明确回应,以便回去向皇帝 李世民复命。
“宝哥儿,这次来的力士是哪位?你认识吗?有没有打听出阿耶这一次是到底是略施惩,还是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事关本殿下的屁股,你也要务必谨慎应对啊。”李恪补充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李恪的话让李宝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摇了摇头,郑重的回答道。
“殿下,这次来的力士是宫中的新面孔,的并不认识。至于陛下的意图,他们也是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李恪闻言,眉头紧锁。
见到李恪这个样子,李宝脸上的表情几点变化,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声音低沉的道。
“殿下,事已至此,也唯有先稳定住这个力士,属下,现在就去准备一份厚礼,再去会会这个力士。然后再设法打探陛下的真实意图?”
“哈哈哈哈哈......”
原本李恪已经打算亲自去会一会这个传旨力士了。
但在听到李宝的建议后,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放肆的大笑起来。
笑的是那么开怀,那么痛快。
李宝瞧见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但紧接着,李恪的笑声渐渐平息,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计划。
“宝哥儿,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提醒,我差点就忘记了还有更好的方法来应对这个局面。”李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和感激。
“好的,殿下,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宝听到李恪的话后,来不及多想,立刻领命而去。
“哎哎哎...”
看到李宝转身就要走,李恪急忙叫住了他。
“宝哥儿,你且慢些。”李恪的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虽然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我们并不需要立刻就去准备厚礼。”
李宝疑惑地转过身来,看着李恪。
“殿下,怎么了?可是属下的方法有何不妥之处?”
“宝哥儿,你的主意甚好,不过,我们得稍作改动。”李恪收敛了笑容,认真地对李宝道。
“殿下请讲。”李宝见李恪终于有了对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只见李恪来到李宝面前,让李宝附身过来,在他的耳边,开始细语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李宝的脸上还充满了疑惑,但随着李恪的叙述,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表情也变得越发恭敬和佩服。
“没想到殿下连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这办法既周全又巧妙。即便是陛下想必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李宝低声赞叹着道。
李恪听到李宝的夸奖,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在我面前还什么奉承的话,快去办吧!\"
\"好咧,殿下属下这就去。\"
李宝领命而去,步伐轻快而坚定。
而李恪看着李宝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暗暗期待,李世民见到自己为他准备的这份礼物时的表情。
......
立政殿,长孙皇后寝宫。
“二郎,这都是第二壶茶了,您也不怕喝多了睡不着觉。”
“虽然,我知道你因为恪儿今年配送给你的茶叶少了一些,也暗暗生气,可那不都卖钱了吗?听这钱还又都献给了你,您这不也没吃亏吗?”
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李世民口中的一口茶水,差点就喷了出去。
“咳咳咳...”
李世民连忙放下茶杯,咳嗽了几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他抬头看向长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笑意。
“观音婢,你这话得,好像我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似的。”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
“你明知道我并非因为少了茶叶而生气。我是姜太公钓鱼,等着那个逆子上钩。”
“不过,这茶确实不能再喝了,我这都喝了一肚子水了。”
长孙皇后自然知道李世民的心思,她这么打趣,也只不过是怕他等李恪等恼了,到时候又要让那孩子吃苦头。
只不过见到时间已经来到了戌时正点。
长孙皇后看到还在端坐在暖炕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低头阅读的李世民,她柔声道。
“二郎,恪儿,今不会进宫了,更何况,若是他不来妾身这,跑去找杨妃妹妹,你岂不是正好错过?”再且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改再,明日还要早朝,要处理政务,若是休息不好,如何能够应对那些繁琐的事务呢?”
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眼中自信满满的道。
“观音婢可是担心输了不成?你大可放心,在凤寰宫那里,我早就让人在那里盯梢,若是恪儿进宫,必然第一时间会得知消息。”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正准备再行劝一下李世民的时候。
王德适时的走了进来,他微微低头,恭敬地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礼,然后道。
“启禀陛下,前往燕王府传旨的力士回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候着,要不要将他召进来问话?”
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看向长孙皇后,仿佛是在:“看,我就知道那臭子会来。”
长孙皇后看到之后,没有作声,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让李世民一下子少了好多的乐趣。
李世民只当是长孙皇后不愿服输,朝着王德道。
“现在外面气也蛮冷的,直接让燕王进来。”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让人拿两根棍子来,做做样子,朕今晚要好好吓吓他。”
王德听到李世民的吩咐之后,脸色顿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又非常难为情的样子。
这时候 ,李世民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坐直身体,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紧盯着王德问道。
“王德,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的!”
王德见李世民面色严肃,连忙解释道:“陛下,只有传旨的力士独自回来了,燕王殿下,并未跟着进宫。”
李世民的脸色一僵,将手中的书籍重重的砸在矮桌上。
“啪”的一声重响,吓得王德与一众宫女、内侍一哆嗦。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
“你什么?燕王没有进宫?他现在胆子这么大了,还敢抗旨不尊?”
“还有那个力士是干什么吃的,朕让他把燕王给我亲自带进宫,他竟然空手而归?他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好好好,一个两个的都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真是反了了!”
见到李世民震怒,立政殿内的所有人都吓得跪倒在地,就连王德也不例外。
唯有长孙皇后看到,跪在地上的王德,抬头看向李世民,一副想什么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她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李世民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劝慰道。
“二郎,息怒,你让王总管把话完。”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瞪了王德一眼,冷冷地道。
“王德,你还有什么话要,一并了吧。”
王德见状,连忙磕头道:“陛下,燕王其实也没有抗旨那位力士,也并不是空手而归,燕王殿下他是......”
“什么意思?连朕的手诏都不听了,不是抗旨不遵是什么?难道现在抗旨不遵还有理了不成?”
李世民愤怒地打断了王德的话。
听到刚刚还让王德将后面的话,一并出来,可转过头来就又愤怒的打断了王德的话。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这是真的生气了,心中也是一紧。
她轻轻握住李世民的手,语气更加柔和地道:
“二郎,你先别急,让王总管把话完。我相信恪儿并非有意抗旨,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李世民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动,他望向长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后转向王德,声音稍微平缓了些许。
“王德,你接着,朕倒要听听,燕王究竟有何隐情。”
王德见李世民终于肯听自己解释,心中松了口气,连忙磕头道。
“陛下,燕王虽然没有来领罚,但严格的来,并没有抗旨,因为那位力士也并未空手而归,他带回了两车铜钱。”
“铜钱?”李世民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行贿朕吗?”
听到李世民这句话,跪在地上的王德也不敢轻易搭话。
长孙皇后轻轻拍打了一下李世民的肩膀,缓缓道。
“陛下,我看你是被气糊涂了,您是不是忘了,朝廷律法中的“赎刑””。
听到长孙皇后的提醒,李世民这才想起来。
在贞观律中,确实明文规定了官员们犯法,可以通过交纳一定的赎金来免除刑罚。
而这种制度被称为“赎刑制度”。
赎刑被广泛应用于刑罚执行过程中,为犯罪者提供了一条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的避法渠道。
然而,赎金的数额并非固定的,而是由朝廷根据犯罪的性质、情节和社会地位等综合因素来决定。
具体罚多少钱,以《贞观律》为例。
上面明文规定,像流刑,罚铜八十斤到一百斤。
徒刑罚铜二十斤到六十斤。
杖刑罚铜六斤到十斤。
笞刑罚铜一斤到五斤。
死刑则除外,但如果在皇帝,也就是李世民的特旨赦免时,也可以赎,赎金罚铜一百二十斤。
李世民原本以为这次对付李恪乃是手拿把掐。
但他没有想到,李恪的脑子这么灵活,直接以赎刑的方式,避开了这次责罚。
一想到自己先是没有拿捏住李恪,这条滑不溜秋的泥鳅。
又打赌输给了长孙皇后,就算是我们伟大的可汗,也不管李恪拖来了多少铜钱,他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关中粗话。
“瓜怂,木乱成马咧。”
听到李世民这一句粗话,长孙皇后首先反应过来,见到李世民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安抚道。
“为人君者,自当雅量。而且,恪儿既没有违抗你的旨意,又在律法的界定内,逃掉了处罚,他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应对,也证明了他有过人之处。”
“这次的事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让我们看到了他应对困境的智慧。”
李世民用不认同的眼神看了一眼长孙皇后,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尽管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但心中的不满却难以消散。
他不服气的道:“观音婢,这一次算他侥幸过关,暂且饶了他这次。但下次,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拿捏他的。”
听到李世民的气话,长孙皇后连连点头。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虽然让李世民有些不满,但也算是过去了。
见李世民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论起其他的事情来。
只见她径直走到李世民面前,直直的盯着李世民,知道李世民被长孙皇后看的有些不自在,这才开口道。
“观音婢这样盯着朕干什么?瞧着怪渗饶?”
“二郎,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长孙皇后轻轻一笑,语气中透露着几分认真。
“什么事啊?”
李世民微微皱眉,试图回忆起长孙皇后所指的“忘记的事”。
他思忖片刻,仍是一头雾水,于是疑惑地看着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见状,见色也不早了,直接点破道:“二郎,记得我们刚才的赌约吗?”
李世民听后,顿时恍然大悟,他点零头,道。
“哦,原来是这件事。朕自然记得,愿赌服输,你还怕朕赖账不成?你要朕做什么,尽管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