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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菊花台,满地伤!
    晚饭前,我接到了阿彪的电话。

    “他大爷的!”

    “你小子牛逼啊!”

    “我听琛哥说,你立下奇功了,提了队长!”

    “该提,早特么该提了!”

    “你小子,金鳞岂是池中物?”

    “在众泰大有所为!”

    电话那边,阿彪的情绪也异常振奋。

    笑的呲牙咧嘴的。

    好像比我这个当事人还高兴。

    我笑了下,说道:“我那前任队长,狗日的刘光武勾结坏三儿,给琛哥下套!”

    阿彪道:“操他大爷的,老刘这几年也没少受琛哥提携,他两次犯事儿被抓进派出所,都是琛哥使钱把他捞出来的,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感慨道:“人心叵测啊!”

    阿彪嘿嘿一乐:“所以说你干的漂亮,干的痛快!你牛逼!”

    我问:“你打电话,就为夸奖我几句?”

    阿彪矫情起来:“大爷的,主要是想你了,思念如水!”

    我身上一阵鸡皮疙瘩,赶快道:“打住打住,瘆的慌!我取向没问题,你别特么照我使劲!”

    阿彪道:“这几天吧,随时去找你喝酒!”

    我笑说:“准了!”

    挂断电话后。

    我禁不住噗嗤一乐。

    这混蛋,咋还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心兰饭店。

    我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你来干嘛?”

    辛兰见到我时,没给我好脸。

    她照着自己身上那条花围裙上,擦了下手。

    然后就把脸偏向一侧。

    我知道,她是生我气了。

    自那日她向我表白后,我一直没正面回应她。

    她心里不舒服。

    “这两天,胳膊有点阴的疼,想找你换个药。”我看了下受伤的那条胳膊,说道。

    “啊?是不是感染了?快让我看看。”辛兰顿时紧张坏了,赶快凑到我面前。

    “有可能吧。”我点了点头。

    “活该!”辛兰脸又铁青了下来,说道:“就算溃烂了,截肢了,跟我有啥关系?”

    呃……

    这……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风云变幻。

    阴晴莫测。

    “那算了,你忙,我找个小诊所处理一下。”我转身要走。

    “回来!还不进去等我?我换衣服!”辛兰瞪了我一眼,当即便开始解围裙。

    嗯,还是关心我。

    我心里偷着乐了一下。

    但是我正准备进后院时,眼睛余光里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很漂亮、很年轻的小姑娘。

    她一个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喝着闷酒。

    一盘水煮花生米。

    几个啤酒瓶。

    看起来,情绪很糟。

    说实话,我的确看着她挺眼熟的。

    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之前跟她有过什么交集了。

    更何况,她看起来像是个学生妹。

    那就更不可能有交集了。

    所以我就没再多想。

    我进了辛兰的闺房,脱掉外套,露出了那条受伤的胳膊。

    那绷带处果真渗出了一些血迹。

    等辛兰的过程中,我朝这小房间里打量了几眼。

    窗前那条晾衣绳上,晾着一些女人的贴身小衣,有内裤、胸衣、花袜啥的。

    今天是阴天,所以她把衣服亮在了屋里。

    我正脸红着,一个穿着粉红色制服的小护士,走了进来。

    嗯?我顿时愣了一下。

    这才记起,辛兰她以前学过护士。

    还别说,她穿上护士装,别有一番韵味。

    “看什么看?没见过护士呀。”辛兰将药箱放下,便弯下腰,准备给我解绷带。

    我忍不住问了句:“放着护士你不当,你开餐馆?”

    辛兰没回应,然后便一直沉默了下来。

    其实,很奇怪。

    她身上确实也有一种女护士特有的味道。

    我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在医院。

    这种味道,挺让人上头的。

    可能在我们眼里,护士装是干净、圣洁、优雅的代名词吧。

    “这个,辛兰啊,我就找你换个药,你这穿的这么隆重,让我心里压力很大啊。”我主动打破沉默,开玩笑地说道。

    “别臭美了!你以为我专门为你换的装呀?”辛兰冲我抨击道。

    “那是为谁?”我饶有兴趣。

    辛兰说:“我一会儿要去医院实习了,夜班。”

    我一惊:“实习好啊,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当护士,有那气质。”

    然后通过追问我才知道。

    原来是她爸为了支持女儿梦想,招了俩服务员,明天就能来饭店上班。

    虽然这样,饭馆的开支会大些。

    但是辛兰却被解放了出来,可以大胆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

    天下父母心呐。

    “这次万幸,感染的不厉害!”

    “记住,千万别剧烈运动!”

    “别剧烈运动!”

    “别剧烈运动!”

    “记下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包扎完后,辛兰一遍比一遍加强了语调。

    “噢,收到。”我嘿嘿一笑,心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时候。

    饭店里突然传来一阵啼哭。

    那声啼哭,极其悲凉。

    分贝值很高。

    仿佛是人在崩溃的那一瞬间,发出的绝望之声。

    然后我和辛兰相继走了过去。

    哭泣者,正是坐在窗户位置的那个女学生。

    看样子,她已经一个人喝了四五瓶啤酒,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么了妹妹,这么不开心?”辛兰扶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不要管我!我要喝酒,喝酒……”女生拼命地摇了摇头,继续往杯子里倒满了啤酒。

    她的声音,几近哽咽。

    看来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

    辛兰正想再劝。

    我伸手拦住了她。

    “妹妹,哥哥陪你一块喝,好不好?”我一脸真诚地说道。

    “好啊……你也来喝,那你来晚了,先自罚一杯……”学生妹眼神扑朔,用纤美的手指,在我眼前画着圈圈。

    “三杯都行啊。”我啪啪啪,连干三杯。

    “大哥你豪气,我给你倒上……”学生妹泪中带笑。

    十几分钟后。

    这学生妹向我敞开了心扉。

    我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崩溃,如此伤心了。

    当然,我也记起了……她是谁。

    她叫李真。

    是海淀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学生。

    音乐表演系。

    就在十几天前,盛世国际城售楼处举行过一次封顶庆典。

    李真带着11位音乐系女同学,在庆典上表演了一系列的乐器演奏,并演唱了部分民族及流行曲目。

    我也去看了。

    确实唱的好,弹的也好。

    尤其是她们还来了个乐器合奏,直接把我陶醉了。

    她们当时都换上了那种侧开叉的蓝案旗袍,古风古韵,国色天香。

    优雅、自然,将传统美演绎到了极致。

    一曲《菊花台》。

    听的我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我甚至还忍不住跟她们搭了几句讪。

    庆典结束后,我还厚着脸皮请她们,给我开个小灶,再把那《菊花台》弹一遍。

    她们不光没拒绝。

    反而都很积极、踊跃。

    我听的很入迷,也很认真。

    其实我这人爱好挺广泛的,对文学、音乐也都有浓厚的兴趣。

    所以当时像是遇到了知音,不忍她们离去。

    那些个保安队友,还以为我是见了美女拔不动腿儿了呢。

    现在。

    这就对上号了。

    怪不得我刚才一进门,就觉得这小姑娘眼熟。

    原来这李真竟是那些旗袍美女中的一员。

    也是她们的大姐。

    颜值也最高。

    但……让人气愤的是!

    李真她们为了这一趟演出,精心准备,费尽了心思,也付出了很多时间和汗水,但却被人算计了!

    算计她们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售楼处保安部经理——胡万年!

    据李真说,她们能够接下售楼处的演出,就是通过胡万年引荐的。

    她和胡万年是qq上的网友。

    这年头,流行交网友。

    有的心思单纯,有的居心叵测。

    但是演出完后,胡万年却一直以各种莫须有的理由,干涉财务给她们结算费用。

    李真在电话和qq上跟胡万年沟通了多次。

    今天,胡万年终于答应结算费用了。

    李真兴冲冲地请了假,过来了。

    但胡万年却告诉她,费用可以结,但是她得陪自己睡觉!

    胡万年还告诉李真,这是社会上的潜规则。

    一边是十几名同学,期待的眼神;

    一边是胡万年趁火打劫,色魔之心!

    李真很纠结。

    很无奈。

    她徘徊到心兰饭店,逃避着,借酒浇愁。

    她这小小的年纪,瘦弱的身躯,再也抗不住现实的打击,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崩溃了!

    辛兰听了,早已气的花容失色。

    这之前,这个胡万年给她的印象,至少还不算差。

    没想到,竟是个人渣。

    但她也只有生气的份儿,能咋地?

    辛兰给李真沏了一壶茶,开导她,帮她醒酒。

    我一直沉默着。

    心里却如烈火滔滔。

    玛的!这狗日的胡万年,太无耻了!

    “妹妹,你再仔细看看,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往嘴上填了一支香烟,冲眼前这位有过特殊交集的艺术生问道。

    李真仔细地打量着我,说道:“哥,我看你确实有点面熟。”

    “菊花台!那天,你们弹的菊花台!”我说道。

    李真像是找到了一些印象,伸出手指指着我:“你是……哥,你是那天那个保安?我记得,你听了老长时间,结束了以后,你还让我们又弹了几首。是你吗?”

    我连连点头:“是我啊,妹妹。”

    李真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哭的更伤心了:“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呃?

    我猛地一愣。

    她这么说,也没毛病。

    至少从她的角度上看,我甚至是那胡万年的下属。

    “不一伙!”

    我赶快强调了一句。

    “妹妹,你放心,小灶不白开。”

    “你那《菊花台》,我赵龙也不白听。”

    “你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你先醒醒酒,我带你去售楼处。”

    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纤弱的小肩膀。

    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她一愣。

    然后,拿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

    有些震惊。

    又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