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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这三人,个个人高马大!

    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头,身材魁梧!

    但我总觉得,他们脸上像是有些蜡黄,有点儿营养不良似的!

    我靠……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据疤哥得来的线报,胡万年以前当过鸭子。

    那他这三个前来接应他的狐朋狗友,这个头、这状况,90%的可能性是胡万年当鸭子时,结识的‘鸭友’。

    “草!敢欺负我胡哥?”

    “干他!”

    这三个疑似鸭子靠近后,也没废话。

    直接就准备跟我们火拼。

    气势汹汹。

    “龙哥,对方好威猛啊!”小胖有些胆怯了。

    “三个鸭子,怕个球啊?”我鼓舞了一下士气。

    反正这种情况下,退是不能退的。

    只有跟他们拼了。

    “鸭子?”

    “草,牛郎啊?”

    地包天恍然大悟地说道:“像!这条件符合!”

    闻听此言,那仨疑似鸭子都愣了一下。

    他们看了一眼旁边那已经被揍成血人的胡万年,面色狐疑。

    难道,是胡哥走漏了风声?

    他们肯定在这样想。

    看来,真是鸭子!

    趁他们走神儿,我直接冲上前去。

    挥起手中甩棍,一棍就直接抽在最前面那人脸上!

    “哎呀……”

    一阵呻吟。

    这货直接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鸭子见状后,互视了一眼。

    他们手上的片刀,一阵哆嗦。

    一看就知道,没啥打架经验,打肿脸充哥们儿义气的那种。

    “刀放下,我放你们一马!”我趁机道。

    俩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胡万年。

    “哥……”

    “我们跟胡万年不熟……”

    “他打电话让我们过来接他,说是请我们吃饭。”

    “就这个……没别的交情。”

    “真……真没有。”

    俩人说话间,纷纷半蹲下身子。

    并且试探性地,将手里的片刀,放在了右前方位置。

    真特么怂!

    小胖眼疾手快,当即上前将片刀踢飞。

    “草!当初胡哥白特么关照你们了……”胡万年见状后,气的一阵捶胸顿足。

    我扭头看了一眼胡万年,骂道:“你给我闭嘴!”

    那俩鸭子,双腿打着哆嗦。

    用眼神,乞求宽恕。

    “你俩真是干牛郎的?”地包天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是……不是……我们是鼎艳夜总会的……男……男服务员……男模!”其中一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地包天道:“别特么粉饰,就问你,是不是牛郎?”

    另个服务员赶快道:“是……算是……”

    牛郎就是鸭子。

    鸭子就是牛郎。

    一个是尊称,一个是俗称。

    关于鸭子,夜场里还有很多名称,男模,男公关,少爷……等等。

    我本以为地包天这样问,是想羞辱他们一番。

    没想到这货恬不知耻地问了句:“你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看,像我这样的,进去以后能不能聘上?够标准不?”

    小胖差点儿喷饭。

    我差点儿拿烟头烫他个球的。

    这打架呢!他居然跟人家应聘上了?

    “哥,能让我们说实话吗?”

    “你……你个头好像不太够……”

    “长相……也牵强。”

    “噢,胡哥!胡哥曾是我们场子里的鸭王!他是标杆儿!”

    俩鸭子你一句,我一句。

    最后把锅都甩到了胡万年身上。

    “是吧?意思是,没你们长的高,长的帅呗?”地包天亮出铁棍,上前就照着这二人一人抽了一棍。

    我终于看明白了。

    这地包天想当鸭子是假。

    他就是想找借口,揍人家一顿。

    “就你,还当过鸭王呢?草!”小胖这会儿则走到胡万年跟前,眼神专门朝他下面的家伙看去。

    胡万年赶快一捂裆:“你想干什么?”

    “不想让你重操旧业了,我是为你好!”小胖说着,一脚踢了过去。

    啪,啪,啪!

    紧接着,好几脚跟上。

    我在一旁看着,都为胡万年感到酸爽。

    小胖穿的是大头鞋,鞋头上带钢板的那种。

    毫无疑问,蛋肯定碎了。

    人估计变太监了。

    “草尼玛的,还敢跟龙哥斗吗?”小胖这会儿豪情万丈。

    胡万年疼的像狗一样蜷缩着双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不……不斗了……斗不动了……哎呀……龙哥,我错了……”

    他此刻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他可怜巴兮地看着我。

    他,二百多斤!一米九二的大个头!

    向人摇尾乞怜。

    让人心疼。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滚出清河,滚出海淀,滚出燕京!”

    “别再让我见到你!见一次,干一次!直到给你销户!”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道。

    同时,又狠狠地朝着他大屁股上,踢了一脚。

    真是痛快!

    终于把这狗日的干服了!

    玛德!让你整天打着甲方名号压我!

    让你再嚣张?

    然后,胡万年和另个受伤的鸭子,被另外两个鸭子,搀扶上了面包车。

    地包天望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禁不住赠歌一曲:“我家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杀人诛心啊!

    这货也太有才了。

    触景生情!

    我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上高中那会儿,我都差一点当了鸭子。

    那是因为,家里太穷了。

    为了供我和妹妹上学,我妈甚至还借了高利贷。

    高三那年暑假,我想去打工赚钱。

    一个电线杆上的广告,吸引了我的注意:济南某夜场招聘男女公关数名,月薪8000——。要求,年龄18——28岁,身高175以上,形象气质佳,思想前卫,勇于挑战高薪……

    我如鱼得水!

    我觉得,我的条件很符合啊!

    于是我激情澎湃,当天就杀到了济南。

    面试时我才知道,男公关就是牛郎,就是鸭子!

    结果是我没敢挑战这份高薪工作。

    我怕我妈揍死我。

    真的,那时候,很傻很天真。

    那时候,‘公关’二字在我看来,是一个很高尚的词。

    “龙哥……”

    “奉劝一句,你斗不过宋新豹的!”

    “他是燕京土着,黑白通吃!”

    “他……他杀人不用刀!”

    胡万年上了面包车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冲我喊道。

    也许是人之将离,其言也善。

    我相信,他这些话并没有威慑我的意思。

    是真心想要提醒我。

    “我怕个球啊?”

    我回应了一句。

    其实心里也敲了几下鼓。

    江湖险恶,每走一步都是险棋。

    但我已无退路。

    这时那沈娜已经走到我身边,朝我脸上轻轻地吹了一口烟雾,说道:“他没骗你!我跟宋总快一年了,他看起来文文绉绉,但手段又多又狠,杀人于无形!”

    我反问:“他真杀过人?”

    沈娜摇头:“这我不知道,但很多硬角色都吃过他的亏,大亏。”

    然后她便朝我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说,曾有个干工程的黑老大,带人去总公司闹事。

    原因是开发商欠这黑老大一个小弟的工程款,要了几十次不给结算。

    这黑老大纠集了好几百人。

    其中一半是工人,一半是混混。

    不让你营业,不让你动工,不让你上班!

    就是这位时为董事长助理的宋新豹出面,假意妥协,趁着这黑老大放松警惕,一举将他拿下,然后让人往死里揍啊!

    揍的这黑老大,屎都喷出来了。

    并且逼着这黑老大,含泪签了一份‘调解协议’。

    据说双方在对峙过程中,宋新豹还悄悄派人‘照顾’起了这黑老大的老婆和孩子,直接给对方来了个釜底抽薪!

    从那后,宋新豹一战成名。

    所以他年纪轻轻,就被派到案场当老总来了。

    ‘真可笑!’

    “欠人家工程款不给!”

    “人家来要,还绑架人家老婆孩子?”

    “草,什么尼玛的世道!”

    我听的义愤填膺。

    反正就此事而言,绝非人家那黑老大的错。

    要不是你们不给结算工程款,一拖再拖,谁会闲着蛋疼找这么多人来堵门,闹事儿?又费时间又花钱的!

    欠人家钱,人家要账天经地义。

    你还敢使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家债主的老婆孩子?

    要是换了我!

    你敢动我家人试试?

    我特么跟你玩命!

    一个不够,我弄你全家!

    全家不够,我让你全族陪上!

    真的!

    有一个真相,说起来其实很残酷!

    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黑社会?

    为什么有那么多黑老大?

    是这利益至上的世道,是那杀人不见血的资本,是宋新豹这种腹黑的国家栋梁……

    逼民为盗!

    逼白为黑!

    第二天。

    中午,我正准备去食堂吃饭。

    案场老总宋新豹的女助理打来电话,让我去盛大酒店。

    说是宋总组了个饭局。

    参会者是案场各部门经理、主管、骨干。

    再加上我这个外保队长。

    目的是总结工作。

    这种工作上的饭局,我作为唯一的乙方代表,自然要参加。

    所以我就直接奔那酒店去了。

    路上,我突然接到沈娜发来的一条短信。

    很简捷:鸿门宴,别来!

    作为案场销售一姐,沈娜也参与了此次饭局。

    鸿门宴?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莫非,这场饭局是宋新豹打着总结工作的名义,要对我下黑手了?

    沈娜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被她定义为‘鸿门宴’,这其中自然是暗藏凶险。

    但是,我没有退缩的道理。

    风欲来之,我能奈何?

    我给小胖打了个电话后,毅然走进了酒店。

    小风一吹。

    我怎么有种英勇就义的感觉呢?

    没这么凶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