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问，虽然很丝滑。
但又有些突兀。
我禁不住冲他笑了下：“你裤子挺帅的，可以例外！”
据我观察，这个穿皮裤的家伙，应该是这个团伙的二当家，二把手。
他虽然看着没啥才华。
但是能混到老二位置，自然不是太蠢。
而且这小模样长的也还不错。
让火麒麟调教一下，应该能在会所里顶当些事。
“老大，你要是真能收编我们，我第一个报名！”
“我……我特么实在扛不住了啊。”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的日子过的有多苦。”
“跟着独眼儿混，三天饿九顿。”
“不怕你们笑话，我现在手机充话费都充不起了，都五块钱五块钱的充，有时候还靠家里打钱，救济，我这混的真特么窝囊……”
“求求你了，收了我吧。”
“只要饿不死，我给你们去当小喽啰都行……”
“……”
这个皮裤男子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说到动情处，那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那些个同伴们，也都触景生情，跟着他一阵低头默哀，哀叹自己这凄惨的命运。
有几个年龄小些的，也都哭了。
那般凄凉，那般伤神。
仿佛满腹委屈，无处发泄。
听到皮裤男子这一番诉说，我才恍然大悟。
我说呢，刚才这帮人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凶狠，简直是不要命的节奏。
还以为他们是团结一致，忠于老大。
原来竟都是饿的。
是那3000块钱酬劳，让这二十多人个个眼冒绿光，甚至不惜为其拼上性命。
太特么可怜了。
就没见过混的这么惨的小混混。
这叫什么来着？
一将无能，饿死三军。
“这帮人你看着弄吧，大亮子，我找胶哥谈谈。”眼见着这帮人在遭受重挫后，已经展露出了真实的一面，我也懒的再跟他们计较了。
今天的主角儿，是房天胶。
一切因他而起。
而房天胶此时也禁不住一阵感慨：“贱钱没好货，我就不该图便宜……”
这家伙还埋怨上了？
他就出三千块钱，让20多人连人带车出来为他拼命。
人家这帮人已经是物超所值了。
性价比忒高了。
“给他把刀，让他自行了断吧。”
“这种逼货，我都懒的亲自动手。”
“招惹我赵龙，没那么容易了事，留只手，或留只脚，自己看着办！”
“以后出来别再尼玛的如此嚣张了。”
“明白了没有？”
我朝这房天胶瞄了一眼，瞬间也没了再下手的欲望。
干脆让他自己二选一谢罪吧。
这已经很仁慈了。
关亮找来一把刀，丢到了房天胶脚下。
房天胶吓坏了，冲着我就是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大哥，老大，别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冷笑一声：“晚了！”
房天胶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赵……赵爷，赵老板，赵老大！”
“我对你有用啊，真有用。”
“刚才就谈呢，你不是场子里需要进大批小姐和男模吗，都有，我这儿都有！”
“我真给你供！真供！”
“还有……还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我保证不敢再跟你做对了。”
“猪……猪……诸葛亮在平息南方叛乱的时候，为了稳固大局，不也对蛮王孟获，七擒七纵吗？前前后后，饶了他七次呀。”
“然后孟获从那以后，就对诸葛亮死心塌地的！”
“你……你……你就纵我一次，饶我一次，就够了，我就忠心于你了……”
“赵……赵哥，赵爷……”
“别要我的手啊，我这手留着它，还想将功赎罪呢！”
“还要辅佐你干好会所，挣大钱呢。”
“……”
人在危难之际，智商和潜力就被逼了出来。
还特么挺有文化呢。
这房天胶虽然说话间支支吾吾，但是却尽彰诚意，而且他居然还拿诸葛亮七擒孟获做比喻，借以表示自己的忏悔之情，依附之心。
说真的，我是真的不想饶恕他。
刚才若非是关亮及时说动齐经理助阵，我俩的处境有多危险？
现在他战败了，倒是知错了，忏悔了。
可他先前那是什么德行？
还老嘲笑我追不上他。
但是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
毕竟，我刚才在心雨面前，已经把牛逼都吹出去了。
男女公关的问题，全包在我身上了。
心雨也很期待。
倘若我彻底与房天胶撕破脸皮，去哪里再去弄到这样的资源？
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我要他一只手，确实很解恨。
但是拿它跟几百个公关资源相对比的话，我这一时的私人义愤，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现在已经不是初入江湖的那个一无所有的小混混了。
我有了团队，有了目标，有了场子。
还有了女人。
有了几十位忠心跟随我的兄弟。
我要拼命赚钱弄事业，养女人，养小弟。
房天胶手里所掌握的资源，恰恰是我实现这些目标的必需品。
恩怨？
愤怒？
仇恨？
它们现在已经无法冲昏我头。
现在这状况之下，留用房天胶显然比惩治他，更理智，更划算。
这笔账，我能算清楚。
“姓房的，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记住，是最后一次机会。”
“你特么回去给我抓紧弄，十日内，我要见到300以上的高质量男模女模，出现在我的会所里面！”
“你若办不到，或者敢敷衍我，那就别怪我赵龙心狠手辣了！”
“那就不是一只手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你记住了没有？”
我凑近房天胶面前，一句一句地在他耳边强调道。
房天胶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一定，一定！没问题！”
就这样，一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虽然其中亦有凶险，但还是有一番收获的。
灭了独眼龙的威风！
还收了他手下几个相对顺溜的小伙，过去帮火麒麟和郑建华的忙，这也算是进一步壮大了我们的队伍。
最重要的是，房天胶和他手里的资源，太宝贵了！
我是用拳头，促成了我们的合作。
容易么？
但愿，一切如我心意。
很快，展厅里又恢复了往常的活力。
仿佛跟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客户也络绎不绝。
销售员们，继续像往常一样，接待，讲解，卖车。
当我带着关亮，重新回到那辆奥迪特价车跟前时，那位嘴角有痣的女销售，一改起初的冷漠，对我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哥，您看你这么帅，这相貌，这气质，只有这台奥迪才能配得上您！”
“高端大气，有面儿。”
“价格方面，我们还能再优惠。”
“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再申请一个两年免费保养的大礼包。”
“哥……”
“哥……”
“哥，要不要我先陪你出去试驾一下？”
这女销售拉着我的胳膊，一句句哥长哥短的，声音可特么嗲了。
她还不断地朝我眨巴着自认为很性感的大眼睛，嘎嘎放光。
跟刚才对我们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你就算了，换个别的销售员陪我去试驾！然后，提车走人！”我一把拉开这个女销售的胳膊，冷笑着说道。
这女销售脸上的笑意，猛然就僵住了。
渐成，猪肝色。
这一刻，她恐怕悔的肠子都青了。
卖一台高端车，提成不少。
“哥，不要换我，让我来，让我来为你服务……”女销售像是有些急了，也怕了，她又强挤出一脸热忱，凑到我耳边说道：“哥，只要你能把这车的单子给我，让我拿到这笔提成，我人就是你的！”
我顿时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女销售继续跟我耳鬓私语：“就是说……只要你让我拿到你的单子，我能以身相许，陪你过夜！”
我靠，还有这种服务？
以前我只是听说过，那些卖豪车的，卖豪宅的，有很多都是靠出卖色相。
有潜规则在里面。
我还不太信呢。
没想到……居然还真有？
而且，这简直比特么会所里的小姐，还直接！
这是什么吃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