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几乎是疯的。
这帮劫匪显然太特么没有人性了。
人命关天的当口,他们却仍旧想着劫财劫色,利益至上。
但叶冰的这句夸赞,让我忍不住为之一愣。
这小魔女,也会表扬人?
她嘴,有这么甜吗?
“捅他,捅了他!”
“草尼玛的,他还敢反抗!”
“驴蛋,大喜子,二螺子,还愣着干什么,捅他啊,砍他啊!”
“老子大腿被他扎了一刀,都。”
“哎呦我操,哗哗流血……”
“快捅死他!”
“……”
那个络腮胡子捂着受伤的大腿,一阵怂恿。
他这三名手下互视了一眼后,便开始持械逼近,进而朝我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现在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我手中的剁骨刀,份量很重,直接跟袭来的刀棒一阵硬碰硬。
咔嚓、咔嚓、咔嚓……
很显然,在武器方面我是占优势的。
他们手持的那几把小砍刀、小片片,都被我的剁骨刀震的一阵飘摇。
那个大喜子直接被我剁在了手上,刀飞指断。
紧接着是二螺子。
我一个平弹踢踢中他裆部,然后就朝他胳膊上砍了过去!
反正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种持械斗殴,谁手软谁吃亏。
片刻间,这二螺子整个胳膊差点儿被我砍断,估计大臂与小臂之间,只剩下一层皮肉相连接了。
疼的他嗷嗷叫唤。
那个驴蛋顿时被吓毛了。
“操,这么狠?”
“这回玩大了……”
驴蛋看到同伴们的惨状后,干脆转身就跑。
我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就直接朝他背后扔了过去。
“哎呦……”
驴蛋背部被我砸中了。
他踉踉跄跄直起腰来,还想继续逃。
“你敢再跑试试!”
“我直接把你一刀劈了,一分为二!”
“操尼玛的,拉屎不知道擦屁股?去,把路障给老子撤了,听到没有?”
我朝这个驴蛋警示了一番,还真把他吓住了。
他试量再三,没敢再跑。
然后战战兢兢地走到眼前那个钉板路障跟前,颤抖着双手,将它掀开了。
看起来挺费劲的。
而且,这路障制作的还挺专业。
上面全是倒扎的钉子。
估计这是模仿高速收费站用的那种扎胎器。
只要汽车一轧过去,保准爆胎。
“怂逼!仨怂逼!”
“驴蛋儿你个狗日的,你听他的呢?”
“咱们四个人团结一致,还弄不了他一个?你给我玩撒丫子,操?”
那络腮胡子见驴蛋这番表现,顿时气的直跺脚。
驴蛋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那俩挨砍的同伴儿。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自己激流勇退是正确的。
不然,也会跟大喜子他们一样下场。
倒是络腮胡子不愧是老大,他虽然腿上挨了一刀,但是英雄气概一点儿也不落下风。
我原本没时间再搭理他们的。
毕竟叶冰现在的状况,必须要抓紧送医院了。
但是这络腮胡子却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把遗落的片儿刀,就朝我挥砍了过来。
“玛了个b的!”
“你特么这是想找死啊?”
我眼中杀气一漾,直接就迎上前去!
刷!
一刀!
幸亏这络腮胡子躲的及时。
不然这刀能给他开瓢。
但是强劲的刀风,还是削掉了他脸上一撮卷毛须,在空中飘舞起来。
紧接着我继续朝前逼近,一刀一刀地朝他砍了过去。
络腮胡子这回彻底蒙圈了。
他只有躲闪的份儿。
或许刚才他还以为,是自己那仨手下不中用呢。
直到他亲自上阵后才意识到,是对手太猛了。
我很快就将这个劫匪老大追至桥洞底下,他一慌神儿,直接来了个倒栽葱!
“操尼玛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出来害人!”
我照着他大腿上,又是狠狠一刀下去。
这还不算完,我又揪起他的胳膊,硬生生地把他拉到了那个扎胎神器跟前。
络腮胡子顿时吓坏了,赶快求饶道:“爷爷,不要,不要啊,不敢了,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敢抢劫了,不敢了……”
“狗哪能轻易改得了吃屎?”我冷笑一声,直接将他按了上去。
反翘的钢钉扎进了他的身体。
疼的他嗷嗷叫唤。
更多的鲜血也顿时从四周溢了出来。
一旁的驴蛋更是被吓的瑟瑟发抖,整个人如雕塑一般,脸都麻了。
然后,我正准备上车走人。
这驴蛋更是奉献出了神奇的场面。
他或许是真被吓傻了,竟然从路边上抱起一箱玻璃水,乖乖地送到我车跟前,颤颤续续地说道:“哥……大哥,你看你车上有没有需要?我……我送……送送送……送你一箱玻璃水……”
我顿时一脸愕然。
真送玻璃水啊?
什么套路?
“还能用吗?过期了吧!”我反问了一句。
驴蛋连连点头:“能用,能用!我以前就是卖玻璃水的,这个是牌子,太贵了,卖不动,我才跟他们一起劫道的……”
“都是为了……为了生活。”
好一句为了生活。
我心里禁不住更是一阵恼怒。
“你们是为了生活,别人呢?”
“为了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不顾别人死活吗?”
“还尼玛在这玩劫道!”
“一帮害人精!”
我朝这驴蛋怒斥几句,并且收下了这一箱玻璃水。
刚刚下完雨,车玻璃上很容易藏污纳垢,这玩意儿来的还挺及时。
也不知这驴蛋是真吓傻了,还是良心发现,我这边都上车了,他还呆呆地站在那里跟我解释着什么。
大致意思是,他本无意干歪行。
说是他原本是在县城卖玻璃水的,两个月前他开着厢货经过这里,被这仨人打劫了。
他觉得玻璃水又卖不动,没啥收入来源,干脆就加入了他们。
渐而,成为这附近臭名昭着的‘四大公害’。
我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四大公害的传说,随着我的离去,便彻底地落幕了。
或许将来哪天,这里会出现三个残疾人,拄着拐棍,向别人讲述自己劫道的故事。
至于这个驴蛋……
恐怕他应该继续去卖自己的玻璃水了吧?
看他造化吧。
“再坚持一下。”
“还有五六公里,就到医院了。”
“看到没,前面那些亮灯的地方,应该就是县城了。”
我一边快速行驶,一边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叶冰。
她正半眯着眼睛,脸上被烧的通红。
我伸手一摸,仍旧是热辣滚烫。
为了防止万一,我干脆停下车,从后备箱打开一瓶白酒,用它泡了泡毛巾,敷在了叶冰的额头上。
这样也能起到一定的降温效果。
叶冰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没说话。
她的眼神一阵扑朔。
当我们赶到县医院时,叶冰已经出现了神智不清的状况。
而且浑身瘫软无力,冲我一脸傻笑。
我没再迟疑,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冲进了急诊大门。
一个维持秩序的蓝衣服工作人员,凶巴巴地拦住我:“你闯什么闯?后面领号,排队!”
“排你妈!”我直接一脸怒色地骂道:“病人都特么快烧死了,你还让我去挂号?老子来看的是急诊!”
工作人员埋怨道:“你这人真没教养,你怎么还骂人呢?”
“滚开,医生呢?”我一把将他推开,进去找医生了。
其实我当时也是太心急了。
毕竟人命关天。
而且因为半路上遭遇劫匪,叶冰已经耽误了一部分宝贵的治疗时间。
然后我了解到,这家医院急诊确实需要排队的。
这个时间,医生都已经下班了。
急诊室就两个值班的医生,外加几个小护士。
走廊里,居然有十几拨急诊病号在排队。
但是当真是太特么黑暗了。
我就亲眼看见,有两个用电话找关系打了招呼的家属,就直接带着病人插队进去了。
还有一个偷摸递了红包的,也成功插队了。
现场家属和病人都是一阵怨声载道。
但时下风气,全国普遍。
说实话,我要是按照正规流程,在后面排队的话,指不定排到猴年马月呢。
这年头,有时候你不插队就寸步难行。
甚至有些医生缺乏职业素养,他们根本不管你的病情重还是不重,急还是不急,反正你就老老实实在后面排队就行了。
有的重病号排着排着,就变成了尸体。
这种事情,曾发生过多次。
人嘛,就都有些私心。
虽然我也很同情这些迟迟排不上队的病患人员,但我哪管的了这么多啊?
我只管好自己就好了。
我直接就抱着叶冰,冲进了诊疗室。
“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没素质!排队去!”一名护卫像轰羊一样朝我驱赶着,那狰狞扭曲的表情,像是刚被人强奸了一百回似的。
我哪能吃她这一套?
“军人优先!”
“看清楚了,我是军人!”
情急之下,我将退伍证亮了出来。
其实我也不想插队啊。
但是有时候,你不插不行。
叶冰现在几乎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就算我们之间再有深仇大恨,也要先救活她再说。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护士看了看,顿时一脸轻蔑:“退伍证,哼!现役军人才能优先,懂不懂啊?你都退伍了,还拿自己当军人呢。切,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
而且这个护士说话腔调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真尼玛不舒服。
其实这并不是个例。
这年代,尤其是县级及以下医院,一些个医护人员可特么霸道了。
你想在他们脸上看到点儿笑容,费劲了。
都摆着一副僵尸脸,冷到极致。
病人和家属在他们眼里,就像是待宰的牲口,动不动就对你吹胡子瞪眼,颐指气使的。
说话那叫一个丧气。
“靠,谁说退伍了就不算军人了?”
“你特么给我让开。”
“医生啊,行行好,人命关天,我怀里这病号都烧到四十几度了,刚才在路上还休克过一回了。”
“你们就不能抓紧帮她看看,救她一下吗?”
“我告诉你们,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医院也有逃避不了的责任!”
他们待我态度如此恶劣,我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
而且我也干脆跟他们耍起了蛮横模式。
不抓紧给看,你试试!
我这番话一出,倒是把这些医护人员给镇住了。
那边一个年长些的护士就朝我招了招手:“烧四十多度了?你不早说!别烧坏了,快,快快快!过来我给瞧瞧!”
但她旁边那个男医生却顿时不乐意了,黑着脸骂道:“哪来的疯狗啊,吓唬谁呢?让他乖乖排队去!”
“这是医院,你拿这当什么地方了?”
“还敢在这耍横,还敢在这里威胁医护人员!”
“再闹事儿,直接报警来抓你!”
“反了你了还!”
这男医生手里拿个笔,来回转来转去的。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治病救人的善念,反而是折射出阵阵痞赖式的凶光。
他居然说我是疯狗?
好啊,那老子就表演给你看!
我像一头疯狗一样,冲到这个转笔医生面前,啪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玛德,你觉得我是吓唬你吗?”
“医者仁心!”
“治,抓紧给她治!”
“还是那句话,治不好,你们都逃不脱关系!”
“老子一个个,给你们算账!”
“你们当值的,都要给她陪葬!”
“看尼玛什么看?”
“我说的是,全部!”
“听到没有?”
我朝他震慑一番后,猛地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