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笔名的事情,阮念念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走一趟说明一下,她并没有换笔名的打算。
她先是给新时代日报的李从文主编打了个电话,将她现在的情况说明了,希望李从文能帮她澄清一下。
李从文心痛不能自已,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来到,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但嘴上却回复说:“您放心,等到了那个报社,您再给我打电话,他们报社的主编跟我是认识的,我怕我贸然打过去他会不清楚我说的是谁,到时您让他打给我,我这边没有问题的。”
阮念念这件事根本没别人,被主编写信拒稿还能有两个?直接打电话过去哪里显得出他的作用?当面打这个人情才算是欠下了,以后也好约稿不是?
要知道,他在稿费这事上可从来没有亏待过阮念念,并且之前唐市地震的事他也是出了大功夫的。
跟李从文说好了之后,阮念念找了个周末的时间,跟裴远征带着星星点点出去玩,顺便就准备去报社把这个事给澄清了。
到达报社的时候,一股“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作为穗城知名报社,这外观,是不是有点太简陋了?不过外在并不代表内涵,他们主编能回那封信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希望里面都是金子吧。
走进报社,里面的人忙忙碌碌,规整信件,校稿,按太阳穴,擦眼镜,做什么的都有。
阮念念走到一个擦眼镜的男人桌前,敲了敲桌子,“同志您好,请问主编现在在吗?”
“呃。”男同志懵了一下,然后说:“同志,您找主编什么事?是要投稿吗?可以跟我们说。”
阮念念简单说明了一下来由,意料之中的收到了一堆打量的眼神,就连沉迷校稿的编辑都被她吸引了。
“啊?这个,同志,我们主编办公室在这边,我带您过去。”男同志听完她的解释,吞了吞口水,把人带了过去。
后面跟着的裴远征对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压迫感一瞬间就上来了。
估计还是因为他抱着孩子才没有那么可怕。
二人敲门,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进来。”
听声音这主编个子一定很魁梧。
进了主编的办公室,印入眼睑的是一个身材瘦小,头发花白的小老头,正拿着放大镜在研究什么东西。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小老头抬起头语气凶凶地问了一句,嘴巴上方半白的倒八字胡让他看起来更凶了几分。
阮念念面带微笑走到他办公桌面前,把他退回的信件放到他桌上,“您就是报社主编吧?这是您退回我稿子的信件,您这样不核实真实情况,直接就以不实理由退掉我的来稿,您这种做法,是不是有欠妥当呢?”
倒八胡子主编拿过信件,拆开看了一眼,眉头皱的更凶,“同志,你写作的出发立意很好,文笔也很好,可是这种想走捷径的行为,我们报社并不认同,你说的不实理由是指什么呢?”
阮念念不跟他掰扯,有时候跟文化人讲话唯一有用的就是拿出证据。
原本人家不信她,她只一笑而过,根本不用去自证什么,可现在的情况,如果不澄清,就相当于软软和陪陪这个名号出了赣省就用不了了。
只要出现就是冒牌货。
那她以后还怎么混?
“同志,我听赣省新时代日报的李从文主编说跟您是旧识,您介意我借用您办公室的电话给他打个电话吗?”
这……倒八字胡小老头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她还真是软软和陪陪?那澄清之后还会给自己投稿吗?要命哦!
小老头虽然心里打鼓,还是维持表面的体面,“不用你打,我亲自给他打电话。”
阮念念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她提前跟李从文打了招呼,这次出行是稳的,就是不知道这赣省日报的主编会怎么决定了。
一通电话下来,倒八字胡小老头的胡子都垂了下来,莫名地看出几分“慈眉善目”来。
“咳咳,同志,之前确实有许多冒充您来给我们投稿过,我也打电话跟李从文那边核实过,主要是曾经也有过人模仿您的文笔投稿给我们,我们也怕错拒,这才问过一次,如果文笔差的太多肯定就直接给拒了,所以您这封拒稿信是由我亲自来写的。”
“李从文说您跟新时代日报是签了合同的,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您是冒充的,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实在对不住了。”
他给出了解释,道歉也道的真诚,把阮念念心里原本就没有几分了的郁气全都驱散了。
真诚,果然是必杀技。
阮念念这时的笑容才直达眼底,她先是解释了跟新时代日报的合同一事,“关于跟赣省新时代日报的合同,内容是我在一年之内需要每个月给他们投稿一篇文章,保证质量,现在早就过了一年之期。”
“还在给他们投稿则是因为我跟李主编到底也是老相识,自然投稿也会优先选择他。”
“至于为什么给穗城日报投稿,则是因为现在我写的故事是穗城钢铁厂的故事,投给其他省的报纸,不合适,希望您明白。”
小老头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明白明白,您这一解释我不就懂了嘛,至于这稿子,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一定给您刊登到极好的板块,只是这头版……”
“我以前在新时代日报也没有要求头版,在穗城日报也是一样,该是哪个板块就是哪个板块。”阮念念说的一脸严肃,“我相信以我自己的实力,没有必要非得占了头版。”
哎呀,这性子好啊!
小老头更乐了,不像以前有些作者,为了自己的作品出现在显眼板块做出来的事哦,简直不堪入耳!
一番友好沟通之后,小老头给阮念念的稿子定价了六十块钱一千字,以后如果销量上涨稿费自然也会随之上升。
聊到最后,小老头简直不舍得放阮念念走,直言要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还好点点特别乖,坐在裴远征背上的背篓里能自己玩一天玩具,也不爱吭声,除了要嘘嘘和饿了的时候。
要是两个都是皮实孩子,就算是裴远征只怕也要焦头烂额。
饭后,阮念念跟小老头告别,这才知道了小老头的名字叫潘新风,好的,潘新风主编,以后就是她的新编辑了。
带着星星和点点在穗城玩了一天之后回来,阮念念又继续了学习之路。
学院针对设计搞了个设计大赛,以班级为单位,三人合作参赛,班级自选出优秀作品之后再全院评比,第一名的奖品直接是二十张大团结,第二名是一块手表,第三名是一台收音机。
他们系就三个班,这不就意味着只要赢了班里的其他人就一定能得到一份奖品?
管他第几名,可都是好东西啊!
奖品的消息一放出,全院的学生都哗然了,甚至有其他院的学生来询问是否能参赛。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院领导同意了其他院学生的参赛申请。
但是,规则上做出了一些改变,其他所有学院决出前三名,和丝绸学院前三名同台竞技最后的前三名。
这要是被其他院赢了,他们丝绸学院的脸岂不是都丢尽了?
于是,设计系的学生被要求全员参赛,同学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在不停地写写画画。
阮念念宿舍的三人组也想参赛,主打的就是一个重在参与。
作品名字叫新生。
新生?什么代表新生呢?
“哎,念念,你平日里主意最正,你觉得这次院里会以什么形式来比?”王胜楠斜躺在床上画图,抽空问了一句。
阮念念也随便回:“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那些校领导肚子里的蛔虫,不过我感觉的话,应该是初赛评比设计图,决赛走台。”
“啊?还要走台?那不是还要做出来?”王胜楠撅起了嘴,瞬间连画图的**都没有了。
她从小连针线都没拿过,虽然父亲一直在被下放,可是母亲坚强又有本事,基本上没让她吃过什么苦,哪里干过什么阵线上的事情。
凌菊挑了挑眉说:“胜楠,念念有个嫂子,做出来的衣服连咱们穗城的一些市领导的夫人都抢着要呢。”
她现在跟阮念念的家人都混熟了,就凭着这份关系,她去求一求,张香云也会愿意帮她做这个衣服。
哦对了,现在早点铺子开业,她的辣椒酱和店里合作的非常好,直接用配方换了一成的纯利润,现在的凌菊,手头上可是一点都不拮据了,经常能带着英子吃好的,娘俩也再没穿过打补丁的衣服。
“先要画的出来啊。”阮念念把铅笔顶在上嘴唇跟鼻子中间,感觉头发掉了不少,本就有限的设计天赋直接就枯竭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设计这么难的事情?
为了这个比赛,老王天天压榨她们,明明初选有十五天,非得让她们以团队为中心,三天交一篇稿,
这就不是作业了,这是酷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