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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熏香出问题,穗和进宫
    接下来的几天,穗和在裴砚知面前拘谨了许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

    裴砚知忙着排查姓张的官员,早出晚归,也没时间与她过多交流。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寿辰。

    太后今年七十大寿,皇帝下令普天同庆,宫中也举办了规模宏大的宴席,外地的官员,各国的使臣,全都进京为太后祝寿。

    京城的官员,六品以上皆可入宫赴宴。

    裴景修刚升了五品,正好有了赴宴的资格,裴砚知身为二品大员,自然不能缺席。

    席间,众人都向太后进献贺礼,奇珍异宝堆成了小山。

    太后头戴凤冠,身穿凤袍,仪态端方地坐在高台上,容光焕发,雍容华贵。

    身为天朝最尊贵的女人,太后一生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对大多数贺礼都不甚在意,但出于礼貌,每一个礼物献上来,她都会开心地笑着表示喜欢。

    长公主故意等所有人都献过贺礼之后,才把裴玉珠制的檀香拿出来。

    “母后时常说起裴大人身上的檀香好闻,孩儿特地去了一趟裴大人家,让裴大人的侄女照原样给母后做了一些,有熏衣服用的,有诵经时用的,还有日常用的,以后母后再也不用每次见到裴大人就追着问了,反正问了他也不会给您。”

    太后哈哈笑,目光在二品官员的席位上扫视,寻到了身穿紫色官袍面无表情坐在其中的裴砚知,

    指着他对皇帝半真半假的告状:“朝中一众官员,唯独这个裴砚知最可恶,连哀家的面子都不给,偏生你又器重他,让哀家奈何不得。”

    皇帝也哈哈笑,对太后无奈摊手:“别说母后奈他不得,朕也同样奈他不得。”

    身为臣子,能让皇帝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官员们全都艳羡地看向裴砚知,裴景修远远坐在后面,看向自家小叔的眼神尤为复杂。

    这就是权臣。

    这就是天子重臣。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小叔这样,成为陛下不可或缺的臂膀,成为朝中人人敬畏的存在?

    “太后和陛下折煞微臣了。”裴砚知在一众艳羡的目光里,只是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就又坐了回去。

    太后说:“你看看,你们都看看,他是不是傲得没边了。”

    皇帝笑道:“母后谅解他吧,他本就不是靠着溜须拍马上来的,就别指望他能说什么好听话了。”

    太后假装叹气,放过了裴砚知,转而问长公主:“确定和裴大人用的是同一款吗?”

    “确定。”长公主说,“裴家小姐说了,裴大人用的香也是她亲手调制的,保证一模一样,母后若不放心,不如现在就焚上一些试试看,正好裴大人和裴侍讲都在,不是的话,您当场就可以发落他们。”

    长公主提到了叔侄二人,众人免不了又向他们看过去。

    裴景修头一回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心下有片刻的慌乱,同时又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和期待。

    不管怎样,他总算是有了被提名的机会。

    倘若太后认可了玉珠制的香,他们一家,必将是今日宴席上最得脸的人。

    太后让人拿来干净的香炉,放了一些香进去点燃。

    香雾缭绕升起,众人全都安静下来,等着看太后的反应。

    “不对,不是这个味。”太后皱眉道。

    裴景修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大事不妙。

    随即就听太后不悦道:“裴爱卿身上的檀香是清幽淡雅的,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忘却红尘烦扰,而这个香太浓了,还带着些脂粉气,更像女儿家用的香,焚此香诵经,岂非对菩萨的亵渎!”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惊诧道,“裴小姐明明和我说是一模一样的,还说她小叔用的香也是她亲手做的。”

    说着转头看向裴砚知和裴景修:“裴大人,裴侍讲,你们来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的女眷真是胆大包天,竟连太后都敢欺骗。”

    裴景修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看向裴砚知。

    裴砚知起身离席,向太后那边走去。

    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裴砚知走到太后跟前,躬身一揖:“回太后和长公主的话,臣前些日子出了趟远门,家中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并且臣所用熏香也不是出自侄女之手,而是府里一个丫头做出来的。”

    裴景修还没走到跟前,听裴砚知这么说,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

    小叔怎能这样?

    他竟然当着太后的面拆穿玉珠,这血脉亲情,他当真一点都不顾念了吗?

    也罢,既然做叔叔的不仁,就别怪做侄子的不义!

    裴景修一咬牙,走上前道:“小叔怎么忘了,这件事侄儿是和您说过的。”

    此言一出,四周都安静下来,众人齐齐看向裴砚知。

    裴砚知对上裴景修的视线,薄唇轻挑出一抹嘲讽:“你和我说过什么?”

    裴景修道:“关于给太后制香的事,侄儿亲自去请示您,想让穗和协助玉珠为太后制香,穗和不愿意,您说不愿意就算了,这才几日,您就忘了吗?”

    周围更静了几分,每一双眼睛都落在叔侄二人身上。

    两人相对而立。

    一个五官深邃,面容冷峻,多年官场磨砺出不怒自威,如山似岳的杀伐之气。

    一个温润如玉,形如修竹,初入官场,虽然尚显稚嫩,但隐约已经有了锐不可当的势头。

    众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心中暗想,叔侄两个不是一个为了报恩爱护侄子,一个谦和恭顺孝敬叔叔吗,怎么眼下这阵仗,竟有些剑拔弩张呢?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坐在上位的帝后二人和太后也神色各异,不明白这叔侄二人是怎么回事。

    “裴爱卿,你侄子说的是真的吗?”太后问道。

    裴砚知面不改色:“空口无凭,太后不如将臣的侄女和那个小丫头传进宫来,当面问个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糊弄太后。”

    裴景修顿时慌了神。

    一开始他有多盼着太后传召妹妹进宫,现在就有多怕妹妹进宫。

    妹妹做的香太后不喜欢也就算了,主要是穗和一来,妹妹的谎言就会被当众拆穿。

    到时候,丢脸的不只妹妹一人,连他也会被同僚笑话。

    慌乱间,太后已经下旨让人去裴府传话。

    皇帝也没有出来打圆场,反倒饶有兴味地看着叔侄二人,眼神晦暗不明。

    其他官员们事不关己,自然也乐意看个免费的热闹,毕竟裴大人这样的天之骄子,想看他的笑话可不容易,有些人更是巴不得寻个错处将他拉下马。

    为了方便裴砚知随时进宫,皇帝赐他的宅子离皇城特别近。

    传旨太监领命而去,没多久就带回了穗和与裴玉珠。

    一同前来的,还有宋妙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