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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黄?阿黄能行吗?”阿信阿义和宋绍阳异口同声地问。

    “行不行的,总要试试。”穗和说,“阿黄很喜欢大人,兴许它能帮上忙呢?”

    “行,听你的,咱就死马当活马医。”宋绍阳说道。

    从京城到永州,他护送了穗和一路,他一直觉得这个妹妹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真到出了事的时候,才发现妹妹比自己还稳得住,脑筋转得也快。

    上回被灾民打劫时,也是她第一个往外扔东西拖延时间,这回她又第一个想到让阿黄帮忙找人。

    所以,她或者只看起来柔弱,内心其实非常强大。

    实际上,穗和也很慌,只要一想到大人可能遇险,可能葬身山林,她心里比谁都慌乱。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

    她一慌,大家的心就都乱了。

    她就算要哭,也得等到找着大人之后再哭。

    穗和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阿信阿义照她说的做,眼看天就要黑了,再晚就来不及出城了。

    阿信答应一声,迅速去裴砚知房里拿了一件他早上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中衣,回来递给穗和。

    穗和接过来,摸着那柔软微凉的面料,看着上面的褶皱,闻到衣服上残留的大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忍不住鼻子发酸。

    昨天晚上,大人就是穿着这套衣裳,搂着她睡了一夜。

    他的怀抱,带给她无比的安全感,让她睡了许久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谁承想,不过一个白天没见,大人就出事了……

    她揉了揉眼睛,叫过阿黄,蹲下身来,把衣裳递到阿黄面前,轻轻揉了揉阿黄的脑筋:“阿黄乖,记住这个味道,我们去找大人好不好?”

    阿黄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也不知听没听懂,凑过去在衣服上一阵猛嗅。

    阿信阿义和宋绍阳都紧张地看着它。

    “记住了吗?”穗和问。

    阿黄汪汪叫了两声,摇着尾巴转圈。

    “它说什么?”宋绍阳问。

    穗和其实也不知道,撒谎道:“它说没问题。”

    宋绍阳瞪大眼:“真的,这狗这么神吗?”

    “当然,不神能咬掉你半条命吗?”穗和随口道。

    宋绍阳顿时跟吃了个苍蝇的,尴尬道:“好妹妹,我错了,你就别揭我的短了。”

    “那走吧!”穗和站起身,“阿黄,我们去找大人,等找到大人,我给你买一大只烧鸡。”

    阿黄听到烧鸡,兴奋起来,用脑袋蹭了蹭穗和的腿,尾巴甩得飞起,迫不及待要出发。

    阿义抽调了三百羽林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南而去。

    他们这边一走,王昆在偏院就得到了消息,立刻掏出一块龙纹令牌递给亲随:

    “这是宁王殿下的令牌,你拿着令牌跟着他们,他们一出城,你就让守城兵关闭城门,再不许他们进来,趁这个时间,咱们收拾行装,明天一早动身回京。”

    亲随愣了下:“那裴砚知怎么办?”

    王昆说:“那地方隐蔽,他们根本找不到,等他们找到的时候,说不准人已经冻死了,就算冻不死,咱们也走远了,只要出了永州界,谁还敢拦我的路?”

    “主子英明。”亲随奉承了一句,接过令牌退了出去。

    穗和一行出了南城门,天色已经黑透,随行的羽林卫点起火把,熊熊火光照亮遍地积雪的旷野。

    被阿义留在城外搜救的羽林卫陆续回来了,正聚集在城门外等着阿义带人来。

    双方碰了面,羽林卫说他们一直走到了山顶,也没发现什么小木屋,更不曾发现裴大人的踪迹,怀疑传递纸条的人根本就是撒谎。

    阿信一听更着急了,眼泪差点掉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大人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呸呸呸,别说这丧气话。”宋绍阳说,“我妹夫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他情急之下又称裴砚知为妹夫,穗和也无心纠正他,又拿出裴砚知的衣服给阿黄闻了闻,不知是在安慰大家,还是在安慰自己:“大人不会有事的,他现在肯定正在某处等着咱们去救他,而且大人那么聪明,他也一定会想办法自救。”

    大人说了,不管什么时候,他总会有办法的。

    他是无所不能的裴砚知,他怎么可能栽在王昆这种卑鄙小人手里?

    他一定会没事的。

    穗和的声音清亮又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身形在寒风中站得笔直,明明那样瘦弱,却自有一股百折不挠的坚韧。

    众人被她感染,全都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重新打起精神,不再沮丧。

    “我听娘子的,娘子说大人没事,大人肯定没事。”阿信红着眼睛说道。

    穗和点点头:“相信我,也要相信阿黄。”

    阿黄低着头,在地上嗅来嗅去,然后信心十足地向着西边跑去。

    众人相互对了个眼神,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他们前脚刚走,城门后脚就关了起来,只是大家一心想着找人,谁也没有留意。

    往西是一片旷野,遍地都是未融化的积雪,一脚踩上去,积雪能埋过脚踝。

    火把照耀下,可以看到附近百姓踩出的一条羊肠小道,小道通往一个不大的村庄。

    大家都猜想裴砚知有没有可能被绑架到了庄子上,然而阿黄经过那里,并未停留,而是沿着村子外围的路向村子后面走去。

    这一段路走下来,花了足足一个时辰,就连身强力壮的羽林卫都走得气喘吁吁。

    宋绍阳心疼穗和,帮她拉了拉披风的兜帽,问道:“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不累,不用。”穗和果断回答,目光始终追随着阿黄的身影。

    大人生死未卜,她怎么敢歇息,只要能将大人平平安安找回,她就是把双腿走断也值得。

    火把和队伍发出的动静惊醒了村子里的狗,先是一只狗试探着叫了几声,随即,全村的狗都跟着叫起来。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在村子上空回荡,在夜风中传出很远,很远。

    阿黄被那些狗叫声吓到,夹着尾巴停下脚步。

    穗和忙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阿黄,不怕,咱们人多,还有火把,那些狗子不敢来的。”

    阿黄喉咙里发出胆怯的呜咽,在穗和手心蹭了蹭,又勇敢地向前走去。

    一个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裴砚知被狗叫声惊醒,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