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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裴景修在殿外等皇帝传召,宋云澜匆匆而来,见他袖手站在廊下,快步走到跟前叫他:“景修,你不是告了病假吗,怎么却来了宫里?”

    “我有要事启奏陛下。”裴景修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反问,“你怎么也来了?”

    宋云澜看了看旁边的侍卫,拉着他走开几步,小声道:“景修,你是为妙莲的事来的吗?”

    裴景修眉心一跳,目光变得寒凉:“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云澜如实相告:“是穗和让阿信告诉我的,让我帮忙给裴大人传个话。”

    “哦?”裴景修眯了眯眼,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看来你也站在她那边了?”

    宋云澜道:“她是我妹妹,我自然要帮她的,景修,我不管妙莲是怎么死的,也不管你和你小叔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我只希望你不要把这事捅到陛下面前,这样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你们叔侄二人都没好处。”

    “谁说没好处,他一千,我八百,就是我赢了呀!”裴景修笑容阴冷,神情偏执,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只要能赢他,我不在乎损失惨重。”

    宋云澜惊诧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不管不顾。

    印象里那个才华横溢,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状元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景修,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但我觉得你有点钻牛角尖了,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拿这件事来攻击你小叔,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

    “我要穗和,你能帮我吗?”裴景修说。

    “……”宋云澜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这时,内侍从殿里出来,对裴景修道:“小裴大人,陛下让你进去。”

    “有劳公公了。”裴景修微微颔首,整理衣冠迈步向殿内走去。

    “景修……”宋云澜伸手拉住他,还要再劝,裴景修却抬手制止了他:“我意已决,你勿须再劝,若我此番成功,从今往后,人们都将称呼我为裴大人,而不是小裴大人。”

    他凑近了些,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我多讨厌这个称呼吗?”

    宋云澜感受到他的怨气,往后撤了撤:“一个称呼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对你可能不重要,但对我至关重要。”裴景修说,“去掉那个小字,就意味着我从此再也不用活在他的阴影里,再也不会被他压一头。”

    “可是,那阴影也曾为你遮挡烈日,供你乘凉呀!”宋云澜说,“至少你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庇护着你和你的家人,没有他,你未必有今日的成就。”

    “那是拿我父亲的性命换来的!”裴景修压着声音说道,用力抽出袖子,头也不回地向殿内走去。

    宋云澜手中一空,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种不可挽回的无力感。

    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宋翰林,你不是要见陛下吗?”小内侍叫他。

    宋云澜摇了摇头:“现在不用了。”

    裴景修抢先了一步,他已经没有再进去的必要。

    他官职低,裴砚知那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还因着父亲和妹妹的关系,要跟裴砚知避嫌。

    现在,他只能先去一趟裴府,把情况向妹妹说明。

    倘若皇帝真要拿此事大做文章治裴砚知的罪,他就飞鸽传书给父亲,看父亲要不要帮忙。

    毕竟裴砚知是很有可能成为安国公府的女婿的。

    父亲身为岳父,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宋云澜最后又回头向殿内看了一眼,看着那个与自己背道而行的绯色身影,叹口气,大踏步地离去。

    曾经的好兄弟,好知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大殿里,裴景修在满朝文武的注目下径直走到龙位前屈膝下跪,向皇帝大礼参拜。

    皇帝免了他的礼,假模假式地问道:“小裴爱卿不是告了病假吗,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裴景修跪直了身子,拱手道:“劳陛下挂怀,臣不胜感激,臣的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向陛下请示。”

    “哦?”皇帝挑了挑眉,“什么事让你如此为难?”

    裴景修欲言又止,转头看向一旁站立的裴砚知。

    裴砚知面无表情,手指却不自觉攥紧了腕上的佛珠。

    佛珠是今早穗和为他更衣时让他戴上的。

    穗和说这是父亲的佛珠,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他今日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皇帝清了清嗓子,眼神急不可待:“裴景修,有事说事,看你小叔做什么,莫非你要说的事你小叔也知道?”

    “是啊,你没事老看你小叔干什么,是不是又憋什么坏水?”陆溪桥接过皇帝的话头插了一句。

    皇帝瞪了他一眼:“陆溪桥,怎么哪哪都有你,朕和裴景修说话,你不许插嘴,再敢妄言,朕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长公主伸手将陆溪桥拉到身侧:“你别说话,先听听小裴大人说什么。”

    陆溪桥不情不愿地说了声“遵命”,也不知他是遵谁的命。

    裴景修转回头,一脸悲愤地对皇帝说道:“回陛下的话,小叔昨夜突然闯入臣家中,说臣的祖母想看曾孙子,强行带走了臣身怀六甲的妻子。

    臣与小叔说臣妻胎向不稳,且是戴罪之身,不宜离家,奈何小叔人多势众,臣拦他不住,只能任由他将人带走。

    今天早上,臣不放心妻子,想去小叔家中探望,却被拒之门外,臣只得让妹妹替臣去瞧一眼。

    谁知妹妹去看时,发现臣的妻子已经在小叔家中暴毙身亡,一尸两命。

    臣悲痛万分,又因臣妻是戴罪之身,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啊?”

    “怎么会这样?”

    满朝文武皆震惊不已,齐刷刷地看向裴砚知。

    裴砚知也面露惊诧之色,不知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长公主和陆溪桥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裴砚知。

    皇帝迫不及待道:“裴砚知,你侄子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