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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你丧?没事,我甜(43)
    灰蒙阴沉,电闪雷鸣

    宋执梳无聊地支着头,不想听老师的絮絮叨叨。

    不知道一中什么鬼制度,下午就上这两节课就放学了还非要让来。

    她愤愤不平,却还是无计可施,只能看看鹤缄来消遣时光。

    雨没有什么要停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重砸在地,听得人心惊。

    这是第二节课,一节烂燥无趣的语文课。

    雨声呼啸,淹没了一栋栋大厦,鲸飞鱼跃,震耳欲聋的狂躁与悲哀猛然来袭。

    不行,雨太大了。

    积水横肆,狞笑、滚动、翻腾,压制而克命。

    不少人的司机已经在学校门口鸣笛,示意学校如今的情况。学校开始组织,避免这些娇气的千金少爷半路上出了什么事,会有家里来的仆从或者家人一个一个进来,喊着他们尊贵的主人的名字,后者则背上书包,跟随着那弯了脊梁的老者下楼。

    不出意外,宋执梳的司机是第一个来的。

    “鹤缄,一起走呀?”宋执梳拉了拉鹤缄,想要让他一起跟着来。

    他拒绝,拒绝得十分利落干净。

    “……我没事。”鹤缄低低地补了句,立马跟上:“我会安全回去的……”

    他不想成为阿梳的附属品

    不想和宋家大小姐同一屋檐下

    只能是阿梳,不能是宋家小姐

    宋执梳颇为遗憾,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好几眼,才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他看了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他应该是在等什么的,等一个注定的结果,等一瓢的心凉。

    周围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起身、转步、出门。

    今天的雨毫不悭吝,呼瑟砸心。

    在还剩下一半的人的时候,鹤国征风尘仆仆地来了。

    “爸!”

    李娇娇眼神一亮,俏声喊了一句。

    李娇娇这是第二次喊鹤国征“爸”,这个锐利而讽刺的字眼能够生生戳穿少年薄弱瘦削的胸口。

    鹤国征笑起来,应了句,冲着老师示意。

    她征服了所有人的视线,大多是艳羡与惆怅。李娇娇强势地拉着纪冷淡走了过去,笑靥如花:“爸,这是我同桌,平时可照顾我了,我们能不能让他来我们家做客呀?”

    鹤国征对于李娇娇向来是有求必应。

    他们笑

    女儿家脸上羞红

    男儿家更是拘束

    他们似乎是

    幸福得狠了

    他们谈

    或上青天,或下地骨

    默默地淡出了原野与天际

    鹤缄发白的关节紧了又紧,终于还是松动。他克制下忽而涌上来暴怒与快意,眼睛死死冲着淡有馨香的位子。

    没关系的,没关系。

    他沉默地收拾好书包,没有理会老师的阻拦,一个人出了教室。

    上次的雨繁琐,生生锁了少年一整个青春的感性。

    这次的雨瓢泼,生生压垮了少年心头的坟墓。

    恨

    不过淡了,淡得微乎其微。

    鹤缄冷静地穿梭在人群与车辆,若是有一个,哪怕一个,一个牌子碾压上他不堪一击的身躯………

    手机响了

    鹤缄手指微动,思绪归拢

    小宋小宋快快睡:鹤缄!本小姐到家啦!你嘞?

    还没有

    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家是哪里

    可是他扬唇

    手下轻敲

    “快了”

    他会找到的

    可中间一定隔了层层山脉。

    “播报今日新闻,受暴雨影响,多地高中提早放学,交通拥挤,发生了一起车祸,骑着电动车的苏女士与轿车相撞,受伤严重,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治疗,请大家一定要遵守交通安全,安全出行……”

    宋执梳看到这条新更新的新闻时,心头突然蒙上了一层厚重的不安。

    她想见鹤缄

    雨势不减,宋执梳不得不让司机送自己过去。

    一路上人潮拥挤,到了一个路口更是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

    宋执梳心急如焚,却猛然注意到:这里是鹤缄的小区。

    她顾不得什么,拿了把伞就下去

    她挤过人潮,抢过氧气

    她抬眸 她见野草折腰。

    她见少年毫无生气地倚着区外的墙,伤痕累累。

    “贱种!你活什么活!你凭什么让苏青去接你!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宰了你!”鹤国征处在狂怒边缘,他叫嚣着,嘴里的话难听刺耳。

    李娇娇在旁边哭的歇斯底里

    “那苏青自己出了意外,他打儿子干什么呀……”

    “别管了别管了…他们一家子奇怪的很……”

    “这孩子也是可怜,他爸只把女儿接回家,儿子管都不管,苏青好心去接,还出了车祸……”

    “都是命呗,散了散了……”

    宋执梳怔怔地看着鹤缄的生命流失

    鹤国征听得见那些闲言碎语,他面容扭曲,捞起刚刚拿出来的椅子,他啐着最狠毒的诅咒,不由分说地砸了过去。

    雨水堵塞了呼吸,淹上了耳膜

    鹤缄

    鹤缄

    她的鹤缄

    她扒开人群

    她推开世俗

    鹤缄低眸,心头的颤抖让他肺部收缩

    他低低地笑,牵上了脸上不可计数的伤口

    那幅雨画大致可以完成了

    如果他可以活着的话

    雨成了催人下狱的情剂

    语成了稻草千瓣的份量

    让他想想啊

    他为什么总觉得这么想哭呢

    是失去了什么吗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是什么呀

    鹤缄闭上眼,等待着鹤国征的致命一击,思量着他生命的最后一度荧光。

    阿……

    是谁

    阿…

    阿梳

    他豁然睁开眼

    砰

    木椅碎裂,鹤缄嘴唇打着颤

    “疼……”宋执梳苍白了唇色,冷汗涔涔

    “鹤缄……好疼……”

    天光不来,碎阳不斜

    她喉咙挤压着氧气,粗重而压抑。

    她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人群惊呼都刺激不到神经。

    她想睡

    司机想不到出了这茬子事,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还是热心群众把昏过去的少女送往了医院。

    鹤缄牙齿磕碰

    他听到了

    “鹤缄”

    “好好活着”

    血液煮滚开,麻木的动脉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跃

    他猩红了眼眶

    鹤国征吓了一跳,被突然闯进来的少女弄得醒了三分。他看着手上残存的碎屑木棒,手上一软。

    可黎明姗姗来迟

    狼已觉醒

    鹤缄抄起一旁尖锐的碎木,他撑起身体,摇摇欲坠。

    可没人对的上他的眼

    仅仅一眼便觉

    山崩海啸

    满朝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