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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你随意,别渣我(45)
    宋执梳气喘吁吁,肺部的氧气被挤尽,她弯下腰,不得不喘口气,趁着这个空档再次颤抖着手按下了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眼眶一热,几欲失控。

    现在是傍晚7点,今天是七夕节。

    两个小时之前,甄晚晚突然给她打电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荀舛打人了,把人给打进医院IcU了。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的,把全称都给录下来了。

    被打的人是上次在擀面皮店对宋执梳口出妄言的那个红毛。当时荀舛直接把他的一只手给弄得半残了,这事儿让他一直憋着,不痛快好久了,今天陪着他新找的女朋友又喝了不少酒,出门就看见捧着一大束薰衣草的荀舛。

    酒劲上头,他身边有一群兄弟,再加上美女在旁边,他实在是想耍耍威风,直接挡了荀舛的道。

    当时荀舛整个人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凉色如秋水的眸子在粉红的灯具映衬下诡谲又可怖。可他应该是想起来了什么的,比如在家里等待的爱人。

    他沉默不语,想要拐过去——可是这举动在他们看来,就是在认怂。

    气焰助长,红毛竟然敢伸手把荀舛手上的薰衣草给打下去,不顾旁边小弟的阻拦上前,令人作呕的酒气都喷洒

    “怎么?送给那个没被我上的宋家小姐?”

    “荀少,玩那个有什么意思?今天咱们打一场怎么样?”

    “真的是,仗着有个荀家无法无天,谁不知道你是个废物?”

    他笑得痴,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人一连后退的惊惶人群。

    “少爷!快跑啊!”

    红毛听得出来是他带出来的手下喊的,正要不耐地骂回去,却恰恰对上了荀舛的眸。

    那目光凝成了粒粒毒牙,撕咬得他血肉模糊。猩红与浓烈得揉不开的暗色与暴戾在其中撕扯、翻转、不休、淋漓了场腥风血雨就拔地而起,一点一点吞噬他的所有心智,化成座足以撕破黑夜的厉山,压在那本就被虚伪的乐意和平水堪覆表皮的深谭。

    只着一眼,方觉凄神寒鬼,满街幽魂。

    太可怕的眼神了

    那能把血管都爆开的酒精一下子被驱散,红毛张大了嘴,惊惧地想要往回跑,却被荀舛毫不手软地一把抓过了他的头发。

    他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头皮的麻痹,想来是他的随便一扯就出了血。

    他发着颤

    抖的站不起来。

    他听到了厉鬼狞笑到癫狂的呢喃

    “杀了你。”

    荀舛动起手来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宋执梳不在的话,就没人能够牵扯制止得住他。后面他打人的手段实在是过于残忍,就是在往出人命了的那边打,直到红毛鼻息微弱、被荀舛像扔垃圾似的扔了开,都没人敢报个警打个救护车。等荀舛自己扬长而去时,才慌里慌张地想起来救人。

    宋执梳真的想一刀捅死那傻逼红毛。

    其实如果人没死,就是万幸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三言两语直接触碰到了荀舛的两个禁忌。

    一个是宋执梳

    一个是他的未来

    黑化值虽然没一路飙升,但是还是上升了20点。

    宋执梳才不在乎黑化值,但是在甄晚晚惊慌失措地给她打电话说荀舛不见了的时候,才真正心慌起来。

    别人不明白,宋执梳还能不明白吗?作为这个世界的缔造者,荀舛想要抹杀自己的行迹简单得很:换而言之,只要他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找得到他——包括宋执梳。

    认识到这一点的宋执梳无疑是挫败的。

    七夕节的情人如迢迢银河般川流不息,交错、纵横,挽臂又或接吻,在或艳丽或柔软的灯光的浸泡与下沉之中,冰冷机械的城市就连穿越人海都显得如穿梭轮回之境。

    这已经是宋执梳第五次差点被车撞到了。

    七夕节本就热闹,晚上这里又有集市和长街,她已经找了荀舛两个小时了,免不了脑子混沌,这具身体弱不禁风的,现在已经透支了。

    冲着车上不满的小情侣道了个歉,宋执梳靠着墙,狠狠抬眸,逼着眼泪回溯。

    她颤抖着手,再次按下了号码,可眸子都被灰白冷落,等待着中夜的风凋零。

    她好像,是这芸芸众生里,唯一一个被抛弃的爱人。

    “咚”

    “喂,”

    少年的嗓音被七夕繁华的风吹得萧瑟沉寂,荀舛的声音穿透欢声笑语,直直而莽撞地跳入宋执梳的耳朵

    “阿梳。”

    悬着的颗泪珠在天边,映成了花白的月亮。

    宋执梳一把抹开泪,转过身去,孤薄的身躯恍若要与这格格不入的囚色黑夜相融进骨血,她把自己同这世界隔离开来,唯独把破碎与枯败留给自己的少年郎

    “荀舛!”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被眼泪噎得泣不成声:“你在哪?”

    荀舛沉默了许长,似乎是在和那边细细的涓流相斗、角逐着末稍的光

    他突然笑了起来

    为了他心爱的女孩儿。

    他猛地灌了一口啤酒,被酒精浸软的嗓音带着悲从中来的寂凉

    他应该是妥协了的

    他不想就这么葬送在一款游戏的某个不经转的湖水里

    他应该是庆幸还是悲哀:他又一次从死亡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我在某个河流旁边,”荀舛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语气松脱:“阿梳猜猜是哪里?”

    “你给我等着。”宋执梳吸了吸鼻子,挂了电话。

    她敢笃定,是上次荀舛为了她把那红毛手废了之后,带她去的那处地方。可是现在人多,车根本打不到,那里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她现在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走到哪里。

    她要去

    重新为她的少年,添一簇绽放的火光。

    她越过了灯火阑珊,越过了形形色色的情侣,迈向一处清冷得不似人间的场所。

    时间在流逝

    脚上灌了铅

    快到了,快到了

    宋执梳眯起眼,吃力地摇了摇头,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在车上肆意拥吻的情侣和像要吃人似的的汽车

    [宿主!躲开!快躲开!]

    她只听得见声嘶力竭的几个音节,和猛然刺入眼球的灯光

    如惨蝶般坠落在的弧度惊了夜色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