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节下课之后,宋执梳就溜出去转转。
实在是太闲,之前她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去3班消磨时光,但是现在安征来了,并且以后还要和3班有一个很长的磨合过程,虽然她并不在乎安征,但是并不代表她舍得让3班的孩子在两个老师之间摇摆不定。
第二节课她用来给闽修则整理他之前落下的功课,在这之后她就不准备写了,只是她自己起一个辅导作用。
学习,还是得自己来才行。
第二节下课,是红星高中做操的时间:因为地方太小,没地方跑步。她前几天在这个时候每次都在奋笔疾书,写语文教案,又或者积极备课,虽然都不是她必要要做的事情。
不过现在来看,她应该也可以出去看看了。
看着他们不太朝气蓬勃的姿势和神情,透露着倍受两节课的摧残的倦意的年轻面孔,宋执梳叹了叹气。
3班的孩子还好,只不过看上去困倦,肖乐薇的8班活蹦乱跳的,跟鱼似的。一整个高一看下去,就显得有些良莠不齐。听着这富有青春气息的音乐,宋执梳突然有种久违的熟悉感,想来是原主以前也是在学校做这个操的。
她深思熟虑了一下,最终阔步向前走到了昏昏欲睡的3班,拍了拍手,集中他们的注意力,跟着节奏跟着做操。
白优在前面领操的,原本也是精神不振,一看见宋执梳便立即清醒了过来,认真做起了操。
宋执梳原本想等到3班的孩子逐渐恢复活力就退下去,做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结果一个巡视做操的高一老师,“tuang”得就带着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和凶神恶煞的脸走了过来,宋执梳一脸懵,还以为是校长派人找她过去说事,结果那老师走过来,中气十足吼道:“你是哪个班的!之前怎么都没见过你做操!是不是一直旷操!你们班主任是谁!他是不是包庇你了!他还想不想要工资了!你们这些学生能不能有个学生样!快说!”
一个一个问题冰雹似的砸了过来,砸得宋执梳头晕目眩,她张了张嘴,正想要回答,他便又道:“不过操跳的不错,快点上去领操,就先既往不咎。”
见她还是定在原地,他又加大了嗓门:“快去!”
白优被吓得小脸煞白,哆哆嗦嗦地说“这是我们班的助教”,结果轻而易举地就被大嗓门接下来的一句“再不去就通报批评!”给覆盖了,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像纸片似的被这个如狼似虎、被称作“煞人”的老师轻飘飘地拽走。
白优:qAq
宋执梳就是这么站在万众瞩目的领操台上的。
她想过去和那个老师解释一下缘由,却被他狠狠一瞪,直接原地转圈返回,欲哭无泪地寻找徐红杏和梁声玉的影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的时候,原本都和她立下了山盟海誓的两个人却心虚地避开了她如火如荼的眼神。
看得出来,这个老师在这里可真是闻风丧胆。
她认命地背对着学生,抛下脸面开始做操。
她刚刚战胜了自己,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就看见从正对面3班门口出来关门的闽修则,两个人十分精准地打了一个照面。
宋执梳:…………
她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土崩瓦解,瘪着嘴在上面做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停在门口的闽修则。
他不是一个喜欢看人笑话的人,因为他从小到大,自己就是谈资本身。
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不过看到旁边站着的健壮凶狠的“煞人”,他也差不多能自己转过弯。
于是,宋执梳亲眼看到闽修则唇角动了动。
极其微小,但是在习惯了他不苟言笑的脸的宋执梳眼里看来便十分清楚。
她不知道闽修则这算不算笑,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浅淡。如果算的话,闽修则是不是在嘲笑她,她也不知道。
闽修则有什么怕的呢?他不知道眼神交流意味着什么,见宋执梳看他,他便也看她,最后得到了宋执梳别扭的带着“哼”的扭头,不再看他。
按道理来说在这震耳欲聋的音乐之下他是听不见的,可是见她的神情,他就贴切地给她配上了这个音节。
他依旧冷若冰霜,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波澜,见她转头,也就直接把门关上,把自己与外界隔绝。
最后操跳完的时候,宋执梳整个人都是麻木不仁的,触及到煞人勉强满意的神色,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她,宋执梳,一代佳人,风情摇曳,自由开朗,实在没想到在整个高中出名,居然是因为这事。
小宋:是的,当时我只觉得有一盆冷水一贯而下
后来校长拉着煞人就过来给她道歉,一个一身腱子肉的45岁大壮汉,居然红着脸弯腰冲她生硬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小宋又能怎么样呢?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笑着摆摆手,心里流流泪也就过去了。
光阴落垂,随着柳风倾斜。
不知怎么回事,3班新来了一个语文老师这件事情突然就被传的满校风雨。白优还特地扔下了她着了魔的功课,紧张兮兮地跑过来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宋执梳左右为难,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我不教你们语文了,但是还是你们的助教呀。”
他们才相处了不到一个星期,脱离她的教学风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第三节的自习,宋执梳又开始去溜达。
她悄悄靠近闽修则,发现对方正在抱着化学课本苦读。不过紧蹙的眉尖却暴露了他受阻的事实。
宋执梳看着化学课本上的笔画繁琐的字,叹了一口气。
闽修则已经用很短的时间习惯了她靠近的声音、速度、气息,以保证他的肌肉不会条件反射地去打她。
当然不可能是心疼,只不过结果麻烦
宋执梳,使他活到现在,遇见的最麻烦的东西
小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