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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4)
    宋执梳有白团子开出的大力士外挂,所以苌倾是不可能反抗过她的。

    她把苌倾往里面挪了挪,在一个既有光亮,又不会被风雨洗淋的地方,好运地在洞穴里找到了干燥的树枝,快速地给他生了火,叮嘱了他几声,自己出去找点能吃的东西。

    她不是不能把苌倾抱下去,但是中间花费的时间太长,并且变数太多,白团子提供的数据很准确,苌倾的生命体征已经开始变弱。

    火光绽放,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身体开始回暖,知觉和感官恢复且开始放大。

    但是他的心依然很冷。

    他还是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能侧目,盯着外面朦胧的雨,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在抽筋拔骨的煎熬。

    他害怕是幻觉,哪怕是眼前的火,都可能是临死前的幻想。他更害怕宋执梳出事,哪怕在他心里,她无所不能。

    他突然想起来前不久他和宋执梳说,他觉得他是仙女。宋执梳逗他,和他说,他要是遇见危险了,喊她的名字,她能贡献出百分之七十的仙力。喊阿梳了,贡献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百呢?他问。

    宋执梳头枕着双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弯唇:“姐姐啊。”

    “你喊我姐姐,我就所向披靡。”

    他红了脸,不理她。

    可此刻,他声音气若游丝,却用尽力气出声:“姐姐…姐姐…”

    “姐姐……”

    求你了

    用你所有的仙力,保你平安。

    他浑身的水分都干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一声一声叫着。

    “谁喊姐姐呢?”

    带着调笑的声音响再耳边,他眼睛一酸,费力地转头,被投喂了一颗野果。

    “我见过这种水果,不好吃,但是没毒,吃下去。”

    苌倾没力气,没办法接着,宋执梳一口一口喂。

    在明媚的火光下,她的眼睛出奇得亮,侧颜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你不用担心爷爷,他会没事的。”

    苌倾知道,他相信她,永远无条件。

    等到宋执梳喂了三个,他说够了,不用了,体力逐渐恢复,他慢慢地扶着身体靠近火光,用视线描摹她的轮廓,突然嘴一撇,眼泪落了下来,

    “他们…他们都欺负我们…”

    宋执梳心里轻叹,伸手给他擦眼泪。

    “别哭了,我兜里的纸不能用了。”

    但是她的手比纸巾还细腻。

    苌倾摇了摇头,哭诉道:“他们,他们想趁下雨,偷偷划走我们的地。爷爷发现了,所有人都知道是谁错了…但是他们…他们帮…帮那个男的,都,都没人帮爷爷…爷爷昏迷了,还…还是云爷爷帮的忙送到了…诊所…”

    宋执梳无声地给他擦泪,眼里却闪过层层幽光,等到他的抽噎慢慢弱下去,才温声哄:“不哭了,他们会得到惩罚的。”

    苌倾感觉身上很冷,头脑发迷糊,很想睡觉。

    宋执梳看出来了,伸手把他揽在怀里,声音低低柔柔的:“睡吧,睡醒,什么都会解决的。”

    苌倾沉沉地闭上了眼。

    同时,这个一向风平浪静,像是被遗忘在了时光里的村子的上方,突然出现了好几架直升机,声音震耳欲聋,把雨的声音盖过。

    有很多人没有见过那些东西,都惊惧又好奇地在自家门口看。

    第一架缓缓落地的直升机率先走出来一个贵气逼人的男人,被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严使他的每一寸目光都带着绝对的掌控权,一身低调奢华的西装,长相极具攻击性,每走一步,寒气与威压都绷紧。

    看到昂贵的皮鞋下沾染的黄泥,他蹙紧眉头,锋锐而漫不经心的眼顿时放出了利刃。

    他先示意直升机的另外两个医生去本村的诊所,另外几架直升机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落下,下来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严阵以待,整装出发,前去后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土匪。

    宋执梳他们被发现的时候,苌倾才刚刚睡过去不久。黑衣人发现她时欣喜若狂,在靠近时却被她冷冷打过来的视线逼得后退了一步。

    发现是自己人的时候,她的眸光稍微柔和了一点,但是还是将食指竖于唇间,让他们安静一些。

    黑衣人们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大小姐怀里还有一个泥人。

    长啥样,不知道。穿什么,不知道。

    不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这么珍视一个人过,因此对待时也分外小心。

    苌倾在被抬上担架的时候醒了过来。

    他眼睛热疼而酸困,艰难地睁开眼,发现雨已经停了。

    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了熟悉的土墙,他明白过来,他获救了。

    全身上下无处不痛,那些原本被雨水浸泡到发白而无感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及其痛苦,只有一双眼睛能够触摸世界。

    获救之后,他并没有欢天喜地的感觉,反而是担忧与惧怕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

    宋执梳呢?宋执梳呢?

    爷爷,爷爷怎么样了?

    他拼力握了下拳头,枯萎的药草那湿润又干瘪地在他手掌心里被蹂\/躏。

    他的心顿时如坠冰窟,万马齐喑,把他的悲哀与凄鸣抖杀了片甲不留,只有淡淡的血色的哀漠在风卷残云之后匍匐于地。

    他无法回神,无法接受既定的事实,只是侧目怔怔地那些他不认识的人来来往往。

    直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把他世界里本来就微漠的光给遮掩。

    “苌倾。”

    男人的嗓音低沉得想带着沙砾,他一开口,那股倾泻得贵气救藏不住,就那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苌倾本就对人的情绪异常敏锐,能够准备捕获道他的那一份屈尊降贵。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苌倾了,他转移开了目光,轻轻扯了下唇,算是对他的回应。

    男人对这个乡下不知道哪个疙瘩角几出来的少年地反应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不过这一点意外并没有在他的脑子里留下一点痕迹,他继续自我介绍:“我是宋执梳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