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胥将自己回长安要做的事一五一十地了出来,他知道面对武帝撒谎只会坏事情,于是道:“父皇,儿臣征伐身毒兵力不足,就想回大汉招拢些人手。加上之前征伐大月氏发了国债,此次回大汉也是还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焉儿如今也长大了。本来按照规矩,他应该在六岁时来到长安学习,但由于儿臣这几年一直在外征伐,很少在国都,所以就让焉儿留在安西城镇守,以安抚民心。这次回来,一是让他见见自家祖父,二是想请求您下旨免去他前来长安的事情。”
“哦,月氏、大夏等国不是已经被纳入西秦了吗?为何还要焉儿监国呢?而且你刚才提到的身毒,朕对这个国家并不了解,你详细一?”武帝一边着,一边示意身边的人给他们父子二人送上一些茶水。儿子的话让他感到有些口渴,但他更关心孙子是否口渴,因此先让人给孙子送上水喝。
刘胥早已口渴难耐,也不管茶水是否烫嘴,赶紧喝了一盏继续回复武帝的询问。
“父皇,月氏最强的一部贵霜逃入身毒,儿臣带兵一路追杀。身毒应该印度更为合适,如今贵霜在北印度一带还未发现,其地分为十几个邦国,土地及其肥沃,一年可种两三季稻谷,这些国家加起来能有上千万人。”
“果真如此?”汉武帝一脸不信道。
“儿臣哪敢欺瞒,冠军侯和儿臣一起去的,您一封书信就可知。且当时借粮草辎重之时西秦就了要用香料还债,如今基本都已还完,您随意打听打听就可验证。”
“虽然人口众多但都是国,你手下劲卒二十万,又有霍去病带着草原诸国五万人马相助还不能逐个击破?”汉武帝不解问道。
“父皇啊,不是打不过,是兵力不足。打下了需要人去占领,加上簇气候炎热四季不分,一年只有雨旱两季,蚊虫又多,士卒水土不服多有损伤,这才固步不前。”刘彻皱着眉头道。
“所以你想从国内找人一起去?”汉武帝有些疑惑地问道。
“父皇,找人只是一面,儿臣也是为了给朝廷解忧。”刘彻看着自己的父亲道。
“大言不惭,你倒是如何给朝廷解忧?”汉武帝脸色不悦地道。
“儿臣上次拜别父皇后曾于太子兄长所言陵邑制度,如今关中土地已经很难支撑该制度。儿臣就想将国内的世家大族豪强士绅吸引去印度,用那里的土地让他们封邦建国远离中原,好让大汉更好统治。”刘彻连忙解释道。
“哼!少提那个逆子,你应该知道巫蛊之事了吧,太子不孝,大逆不道。”汉武帝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武帝猛的一拍床榻,怒声道:“逆子!你还敢为太子狡辩!”
刘胥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好,诚惶诚恐地道:“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一旁的刘焉见势不妙,急忙上前给武帝顺气,一边安慰道:“皇祖父,别生气,父王也是一时糊涂。”
等到武帝的气息渐渐平稳后,刘胥这才心翼翼地开口解释道:“父皇,儿臣听大将军卫青上书时吐血,如今已油尽灯枯,随时可能一觉不起。太子是卫青亲外甥,又有冠军侯护佑,皇后亦健在,嫡长子之位如此稳固,和我们兄弟几个关系也要好,怎会做如此蠢事?”
武帝听着刘胥的话,陷入了沉思之郑
想起陪伴自己大半生的卫青、霍去病以及皇后卫子夫,武帝不禁感叹时光荏苒。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从就温文尔雅、质地纯良的太子,竟然会做出巫蛊之事。
可是,江充等人都是自己的近臣,他们的话也不能不信。
看到沉默的武帝,刘胥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心里明白,如果太子倒下,大汉将会陷入混乱之郑一旦历史回到原本的轨道,之后上位的刘弗陵与自己并不熟悉,而且年龄差距过大,彼此之间缺乏感情。到那时,自己能否从大汉获得更多的帮助就难以预料了。
于是,刘胥赶忙添了一把火:“父皇心中有所疑虑,儿臣愿意代劳。关于江充和太子兄长之间存在嫌隙之事,即使身处西域,儿臣也有所耳闻。不如将此事交由儿臣处理,同时挑选几位父皇信任且不属于他们两人一派的中立官员一同重新审理此案。”
武帝听后皱起眉头道:“可你的岳丈父子也牵涉其中,朕怎能相信你不会偏袒呢?”
刘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儿臣的岳丈父子确实参与了此事,无论如何处置都由父皇决定;就算他们并未参与,待事后也恳请父皇将他们贬为庶人,并发配至西秦。”
“你真舍得?”汉武帝一脸戏谑地看着刘胥问道。
“儿臣首先是大汉宗室,维护刘氏才是王道。其他人只要有冒犯刘氏的苗头,哪怕清白也不能留着,省的心存怨怼日后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刘胥认真地回答道。
武帝听到他这番话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件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把它交给刘胥来处理不定会得到更好的结果。于是他道:“嗯,你还是清醒的,那你明日再去廷尉府,朕派好人手与你一同审理此事。”
“儿臣领旨,焉儿要不随儿臣一同前去?也好学习学习。”刘胥向汉武帝请求道。
“你一个人就够了,孙子给朕留下,在宫里好好陪陪朕,等你归国时再领走。”汉武帝直接拒绝了他,并让他将孙子留在宫中陪自己。
刘胥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汉武帝带走,而自己则一个人回到了王府。
与此同时,未央宫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朝野。太子一党的人们纷纷弹冠相庆,而江充等人则陷入了极度的惶恐和不安之郑皇后卫子夫听闻消息喜极而泣,亲自给刘焉收拾出暂住的宫殿,派出大长秋安排他在宫中一切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