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顾婵才乘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赶了过来。
从马车上下来,顾婵吩咐车夫在外等候,这才迈步走进了书院大门。
不一会儿后,顾婵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院士们所住的大院里,找到正在书房里议事的老院士。
老院士见顾婵来了,赶忙让几个院士先去做事,然后他才将顾婵迎到首位上坐下,命人奉上香茶款待。
顾婵怪笑说,“我说老院士,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怕我呢?”
“领主大人啊!我哪能不怕你啊!上回我啥都不知道,就被你骗上了花船,差点儿把太上皇流落在外的老儿子都给得罪了,我现在想想都还觉着后怕呢!”老院士苦着一张脸说。
顾婵被逗的差点儿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老院士也不想再提上次花船的事情,连忙问,“对了领主大人,你今天过来这边,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两件事,第一给我报个名,明天的江南诗会,我也要参加。”顾婵说。
“这没问题,我马上就叫人去给你把名字写上,这样明日你就可以直接上台参赛了。”老院士想都没想赶忙应下。
接着他便吩咐一个院士,迅速去给顾婵报名登记。
做完这事儿后,他又问,“那领主大人,第二件事呢?”
“你带我去看看南宫谨,我今天要带他走。”顾婵说。
“领主大人请,我这就给你带路。”老院士恭敬说。
说完,他便在前带路,带着顾婵离开书房,朝着关押南宫谨那个院子赶去。
很快两人抵达了关押南宫谨的院中。
负责看守南宫谨的两个护卫,就整齐的站在房门口,一左一右的守着,见二人来了,他们赶忙行礼问好。
老院士挥手吩咐说,“开门吧!”
“是,院士。”站在左边的护卫回答,然后他将锁在门口的大锁打开,推开房门。
可就是这房门一推开,一股恶臭迎面扑来,使得四人都忍不住的伸手捂住口鼻。
顾婵往里一看,瞬间傻眼了。
只见此时的屋中乱作一团不说,还臭气薰天,南宫谨整个人躺在地上,饿的都已经快要虚脱了,比之前简直是整整饿瘦了一大圈啊!
“呜呜呜……”
看到顾婵的那一刹那间,南宫谨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儿一般,呜呜痛哭了起来。
顾婵强忍着笑说,“男子汉大丈夫了,哭什么嘛?不就被饿了半个多月吗?又死不了人。”
“你饿半个月试试?先前在御史府,你就饿了我三天,好不容易落几顿饱饭,又被水月那贱人饿了半个月,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南宫谨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
“哈哈哈……”
顾婵再也忍不住了,立即伸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老院士一脸嫌弃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一桶热水,让他洗漱更衣,然后再给他备一桌好酒好菜过来,让他好好把肚子填饱。”
“是,院士。”两个护卫齐声应下,连忙下去准备热水和好酒好菜。
顾婵止住笑容,拉着老院士走到院中石桌边坐下等待。
一柱香时间后,热水备好,南宫谨开始在房中洗漱,两个丫环则陆续将准备好的酒桌送过来,摆到院中石桌上。
这时老院士才想起来问顾婵说,“对了领主大人,此人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得罪你了,你要饿他半个月?”
“啊?你不知道吗?他乃是天苍国南城小王爷,他爹可是天苍国皇亲国戚南贤王南宫松啊!”顾婵讶异说。
她还以为,这老东西一早就知道,南宫谨是南城小王爷呢!
老院士当场听的呆在原地,下一秒,他身体一颤,吓的直接屁股一滑,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去。
顾婵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说,“老院士,你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的天啊!领主大人啊!你又坑我……我的娘嘞!我要早知道他乃南城小王爷,又岂敢对他如此无礼?你可不知道,这半个月我让这俩个护卫揍的他不轻啊!”老院士哭爹喊娘说。
他压根儿不知道南宫谨真实身份,还以为此人就是个无名小卒,因为得罪了顾婵,才遭此横祸的,岂料此人竟还有此等了不得的身份,这又哪是他一个小小院士敢得罪的存在?
顾婵又被逗的笑到前赴后仰,忙不迭宽慰说,“你别怕嘛!我让你干的,出了事儿有我扛着,谁还敢找你麻烦不成?再说了,这事儿都不用你我扛,人家水月将军一个就能扛了,你怕个屁呀!”
“哎……你……”老院士无语至极。
恰好这会儿南宫谨洗漱完了,换了身儿干净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
看到石桌上摆的这一桌好酒好菜,他立马就像一条饿狗似的,飞快跑过来坐下,伸手抓起盘子里的菜就往嘴里塞。
老院士站在一旁,看着饿成这样的南宫谨,吓的老脸惨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不接一颗的不停往下滚落。
此刻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南宫谨千万别记恨他,否则之后要报得他的话,恐怕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婵嘻皮笑脸说,“小王爷,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
“香,简直太香了,长这么大,我今天才明白,原来人能吃饱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南宫谨一边吃一边感概。
顾婵笑的合不拢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个时辰后,南宫谨才把石桌上这一桌美味佳肴全部吃光,这时的他也总算是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了。
顾婵冲老院士暗自眨眨眼,示意他别乱说话,这才对南宫谨说,“走吧!跟我回领主府,你爹今天会来接你,你也别怪人家老院士,他可是奉命行事,否则他也得掉脑袋。”
“哼!冤有头债有主,我自是知道该找谁报仇,还犯不着与他一个区区的小院士计较。”南宫谨不屑的冷哼说。
“有你这话就够了,那走吧!”顾婵讪笑说。
说完,她伸手拉着南宫谨快步离去。
老院士提心吊胆的跟在后面,直到把二人送出江南书院,目送他们上马车离去后,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将悬在胸口那颗心给平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