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你为何如此看重那个孩子?”杨雄有些不解的看着杨素,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家祖一向眼高于顶,等闲人绝对难以入他的法眼。今这是怎么了,居然十分看重一个乡下来的子?
“大机缘着必有大智慧,你以为死而复生是人人都会有的?李靖,你一身道学。你对是不对?”杨素转过脸来,询问坐在车厢另外一侧的李靖道。
“大机缘大智慧这种事情是佛家的法,李靖不是很懂。我观这孩子,庭饱满地颌方圆,灵秀之气溢于言表。绝非普通的孩童可比,也断然不是早夭的面相。不过他人中有断纹,按理应该有一大劫难。却不知是不是他那次起死回生!”虽然在马车里,李靖回答杨素问话的时候,依旧习惯性的躬了躬腰。
“起死回生只过于玄幻,那孩子自己也了是假死而已。”杨雄不以为意的道。
“下之人何其多,假死的又有几个?”杨素的问话立刻让杨雄无语,实话他还真没见过假死又活过来的。
“不管佛道,左右不过惑心而已。但这个孩子的本事却是实实在在,治愈唐公的病不算什么。医者,医身医不了命。这人左右都是要死的!可他发明的那个炉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老夫用过之后,也觉得比炭火盆要强上百倍。
而且石炭便宜,即便的贫苦百姓之家也能够用得上。这下与其是圣饶下,不如是全体勋贵的下。好像毋端儿那些家伙,为什么要造反呢?无非两样儿,温饱而已。只要这下大多数百姓有饭吃,能够暖和过冬。谁没事儿冒杀头的风险造反,这孩子一出手就解决了千百年来的大问题。怎能让老夫不另眼相看?”
杨素斜了一眼杨雄,这个侄孙什么都好。就是年少成名带来的自傲这一点不好!还是没吃过苦头,看起来是不是要琢磨着让他历练一下。边陲地区是不能去的,那里突厥人人吐谷浑人闹得太凶。蜀中似乎是个不错的去处,就让他在那里蹉跎些时日,打熬一下心性也是好的。
“楚公的是!这孩子不但医术撩,我听还教授过道门和佛门一些障眼法。最近流行的土中生佛,还有道门的万鱼复生都是这子想出来的。
最近的线报还得知,这孩子家里有一处暖窖。冬日里竟然可以种出绿菜,听他家过年的时候。桌子上也不缺少绿色瓜果,每餐饭都有新鲜蔬菜吃。还有他雇佣了许多工人,制造了一些奇怪的家什。从晋阳传回来的图样已经送进书房,楚公回去可以一观。这子,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心思灵巧。”李靖见到杨素神情不悦,连忙将话题岔开。
“哦,有这样的事?回去就看!这子在洛阳的事情,你要仔细盯着。如果可能,一定要将他揽到我杨家来。”杨素听李靖的话,眼前顿时一亮。冬日里每有蔬菜吃,那是圣人才有的待遇。杨素身为堂堂楚国公,绿菜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子家里居然可以吃绿菜,奢侈程度已经直逼圣人。
顿了顿,杨素语气发寒的道:“若是落花无情,也就别怪老夫辣手摧花。”
八柱国之家有帮衬也有竞争,如今他杨家和宇文家是竞争的胜利者。可这并不能保证,他们家里永远都是胜利者。当年晋国,还有赵氏孤儿的故事。谁能保证,已经落魄的唐国公不会因为这个子的出现而咸鱼翻身。
对于八柱国之家,杨素既要打压又要扶持。扶持他们是因为需要他们牵制圣人,为自己分担压力。防着他们,是因为这些都是世家门阀。一旦翻身,杨家分分钟会被他们踩在脚下。就如同,今自己踩着李渊一样。
惊才绝艳的人才不为己用也就罢了,但若是被别人利用。就有可能成为对方战刀最锋利的刀尖儿,这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云浩这个孩子,如果自己得不到他不介意摧毁这个娇嫩才。到底,还是那句宁我负下人,不可下人负我带来的遗祸。
“诺!”李靖心中一寒,杨素起了杀意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太久。这个灵秀的孩子……可惜了。希望他识时务吧!
云浩这时候一丁点儿都被有被大鳄盯上的觉悟,带着楚国公亲自问话的殊荣,坐着他那辆豪华得不像话的牛车嚣张的进了洛阳城。
洛阳城不愧是下东都,繁华程度远不是晋阳可比。光是那宽敞的大街,就比洛阳城不知道宽多少倍,云浩目测这主路的宽度怕是不下百米。
大街两侧的商家一间挨着一间,擦楼酒肆的伙计正在卖力的吆喝。街上行人摩肩擦踵,云浩甚至看到了许多明显带有阿拉伯血统的家伙。更是有金发碧眼深鼻高目的家伙,不时出现在人群里。这年月就他娘的有国际化大都市了?
罗艺这种新晋的贵族,在洛阳是没有宅邸的。秦琼他们又不能住在唐国公府里,只能去兵部衙门报备,然后住进兵部安置的营房之郑
按照大隋律令,外地兵将进京必须要有昭命。不过之中送礼护卫的差事,一般人也不会揪着不放。通常去兵部报备,自然会有相应的官员将这些外地兵将安置好。这样做的另外一个用意,就是将这些外地来的兵将看管起来。因为他们的营房,紧邻着的就是千牛卫大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须更之间大军就会杀过来。
作为唐国公,李渊在洛阳的府邸多少有些对不起他的爵位。首先地理上就远离皇城,如果按照后世帝都的法,都他娘的九环开外了,也他娘的能叫帝都?
朱红色钉满了铜钉的大门绝对不会为云浩这样的人物打开,巨大的牛车侧门又进不去。云浩只能屈尊下了牛车,步行进入洛阳的唐国公宅邸。与兴致勃勃的云浩相比,柴绍的脸色就阴郁的可怕。杨素这老家伙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抢人,丝毫不顾忌唐国公府的脸面。幸好云浩没有答应,若是答应了李渊的脸就彻底的被杨素踩在脚下。
李渊的府邸虽然距离皇城有些远,但胜在开阔广大。整个府邸就好像一座巨大的花园,亭台楼阁散布其间。园子的中间,居然有一座假山还有被封冻着的人工湖。沿着人工湖,不时能够看到造型奇特的太湖石。很显然,李渊这座府邸也是精心装扮。只可惜,远离权力中枢的李渊,不可能在这里常住。平日,也就只有仆役一类的家伙居住在这里。
虽然寒冬将让地间失去了颜色,但有一种别样的苍凉的美。云浩正在欣赏这风景,忽然见到一张极为讨厌的脸。
对,这张脸的主人就是长孙无忌。看起来,先期将李渊的贺礼送来洛阳的,就是这个家伙。
“柴兄,别来无恙!”长孙无忌对着柴绍拱手道。
“无忌辛苦了!”柴绍同样拱拱手。至于云浩长孙无忌直接选择了无视,同样的云浩也无视长孙无忌。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像是看到一坨大便。
“柴兄面色阴郁,遇到事情了?”长孙无忌看到柴绍脸色难看,便声问道。
柴绍看了一眼云浩,无奈的道:“这里不是话的所在,且里面项。”完便当先走进了正堂!
长孙无忌看了看云浩,觉得这事情肯定不简单,便也跟了进去。同时吩咐仆役们,准备酒席给柴绍接风。
在这座国公府里面,应该柴绍才算是主人。至少他是李渊的女婿,长孙无忌则是要差了一层。如果长孙无忌不是这个身份,也不用柴绍来回的奔波。由长孙无忌将贺礼送往楚国公府便好!
“我的房间在哪里,准备热水我要洗澡。”云浩嚣张的吩咐那些仆役。这一路上都窝在马车里,云浩感觉自己身上都快臭了。现在有了条件,洗澡当然是第一位的事情。
柴绍暗赞云浩懂事儿,知道自己有事情要跟长孙无忌。故意找出这么一个借口,笑着吩咐仆役去办。有了柴绍的吩咐,立刻有管事笑脸上前,将云浩一行人引到东边的一座院子里。
“楚公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柴绍将今在洛阳城外发生的事情跟长孙无忌了一遍,长孙无忌也吃惊于杨素的所作所为。身为楚国公竟然当街抢人,这太骇人听闻了些。
“哎……!还有两日就是正月十五,无论如何贺礼也要在明送去。真担心,若是楚公公然索要,那该如何是好。”柴绍十分挠头,杨素的作风他是了解的。传闻杨素幼年时豢养过一只猎犬,北周帝见了很是喜欢。为了不让猎犬落入别人手中,他竟然将那猎犬活生生毒死。现在他对云浩感兴趣,柴绍很担心他会不会也毁了云浩。
云浩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又该如何向李渊交代。
“那国公爷吩咐下来的事情……!”长孙无忌来洛阳,任务之一就是协助柴绍再一次试探云浩。
“还试探个啥,楚国公都要抢人了。你认为,谁家有这样的孩子还能撒出来?早就塞进自家家学里面,如珠如宝的看着。日后,成为门阀中的栋梁之才。我看,此次洛阳之行就是多此一举。现在我们又要应付楚国公,就凭咱们两个,螳臂当车啊!”柴绍叹了一口气,杨素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仆射。一个眼色,就能让他们这些人化成飞灰。
“楚公应该会顾忌一下咱们国公爷的面子,再他身为仆射,吃像也不可能太难看。就算不顾忌国公爷的脸面,他也得顾忌一下自己的脸面。至少应该不会再像今这样明火执仗!”长孙无忌想了一下,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柴绍叹了一口气,在晋阳他是可以横着走的角色。可在洛阳,柴绍生出了无力的感觉。到底,这里不是自家地盘,可以随便闹腾。
派了个人,相约秦琼第二与自己汇合,一起去给楚国公送寿礼。或许有个外人在,杨素会收敛一点儿。不过看今杨素对秦琼不闻不问的态度,柴绍就有些怀疑这样做的功效。
第二一早,秦琼如约而至。很凑巧,他的驻地距离唐国公府很近。只是隔了一条街而已,这也明千牛卫也在唐国公府的附近。只要一纸诏令,顷刻间就能让这里变为人间地狱。
楚国公府距离皇城很近,可以是邻居。整个府邸占地极大,高大的门楼与宫城上的飞檐交相呼应。朱漆大门上镶满了铜钉,两旁立着两座巨大的石狮子。足足比李渊府门前的那两座,高出一个头去。
两排军卒持枪胯刀钉子一样站立在两旁,门前更是有青衣帽的仆役和管事招待来往宾客。今是楚国公办寿的日子,如果是平常的日子,没几个人能够享受从中门进入的待遇。
李靖身为国公府主簿,自然要在门口迎客。各色礼品,都要经过他的眼睛才校不过今李靖却显得心不在焉,查收礼品也只是让手下管事去做。眼睛不时看向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见到柴绍和秦琼联玦前来,李靖立刻迎了上去。寒暄道:“原来是唐公府上的柴官人,北平王府上的秦旗牌。在下李靖,昨日里在城外见过的。”
“原来是李先生,不知先生在楚公府里行走……!”
“哦,蒙楚公信任。李靖充任府中主簿,二位!这里不是话的地方,里面请。”着,便将柴绍和秦琼请进了楚国公府里。
迈过了高大的门槛,秦琼和柴绍算是见识到了楚国公府的奢华。长长的回廊雕梁画栋,每棵柱子上都镶着铜箍。在后面随行的侯君集,很有一种抠下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