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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血战
    传令兵或躺或卧在血泥中汇报敌情,叙述电文,伴随泥浆喷出乌黑的嘴唇。

    杜鹃看着兄弟们满嘴血泥,白牙血染,疲惫焦虑的眼神责备的话语不出口,也许与情郎一起战死沙场是最好的归宿?

    贴着情郎胸脯的双手一颤,惊回头见他挣扎起不了身,忙不迭地搀扶他坐起。

    心好痛,好痛,他哪里还有再战之力,杜鹃颤抖了心扉,焦虑而凄楚的道:“你慢点,不要勉强自己,再休息一会儿、外围的兄弟就会打过来……”

    自欺欺饶话语伴随泪珠儿散出乌黑的嘴唇,面颊上流下两道血泥沟壑,隐见那被遮盖的肌肤。

    杨关微微摇头,酸软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打,深呼几口气稳定迷糊的思维,咬牙抬起头来盯着泥猴一般的兄弟。

    兄弟们在浴血奋战,自己绝对不能昏倒,不能,一股斗志充斥身心,思维渐渐清晰起来。

    “传,传令,撤去上层火力点,改由下层火力阻击日军,山炮开锣,给老子死守阵地,一息尚存战斗不止,杀鬼子!”

    命令之音由低到高,继而激昂慷慨,教官是战神,他战胜了自己冲破死亡防线,先遣队绝对不会葬送在簇,绝不!

    五名传令兵激动得热泪洗面,原本疲软的身体焕发出一股斗志,身板硬朗坐起,抬手甩了一个军礼,掀飞一阵泥浆子。

    泥浆子击打在身上没有感觉,几滴落在脸上微微麻感,杨关强忍着浑噩的思维点零头,挪动右手掌向外摆了摆。

    传令兵略显尴尬,紧了紧枪背带向外奔行,延着防线工事左右分开,边跑边喊:“撤掉上层火力、底层开火,山炮出击……”

    传令兵嘶吼不断,声音很大,但瞬间消弭在枪弹声郑

    蹒跚跌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耳畔传来另一种声音:“干活了,终于轮到我们炮兵发威,快填弹、老子要炸碎犬养的鬼子!”

    惊回头观看,两道泥猴人影正在准备炮击,人人跪地操作,取弹、填弹……

    “你别动,心崩裂伤口,你的血快流干了知道吗?”

    杜鹃凄楚地挡在他的身前,颤抖着双手心地为他勒紧纱布,泪水和着血液洒落血泥地面。

    心弦触动,痛感充斥身心,杨关抬手失去她眼角的泪水道:“去吧,不要管我,给每一位兄弟送上一碗水,那就是我们的口粮,快去!”

    腹中无粮浑身乏力,再经一夜酣战,兄弟们的身体熬不住,一碗水不解饿但可以激发生机潜能。

    “那你怎么办?我不……”

    “快去,带着谢棠一起去,我还不想死,去!”

    杨关催发潜力推送她离去,眼瞅着两道跌碰爬行不时回头看一眼的身影身心触动,一息尚存战斗不止!

    “嗵”

    左侧山炮咆哮,炮弹激发出膛,反震的之力掀起一阵白色的气浪,搅得地面上的泥浆飞溅而开。

    周边的炮声接连而发,白气朵朵花开,血泥飞溅,地面颤悸不止。

    杨关被震得复苏了身体直觉,急转身爬上斜坡沙磊,双目透过钢板螺丝孔观看战况。

    左肩头伤口溢血,他浑然不顾,只见炮弹炸飞了尸堆,肢体碎肉在气浪中翻滚,洞穿了鬼子兵的尸墙工事。

    三名鬼子兵在肉沫血地上翻滚,狰狞嚎叫,遍体打摆子,五个鬼子兵营救被一梭子子弹打中了身体。

    鬼子兵身体中弹,脚步连续后退,身体颤抖如触电般律动,抖得人眼晕,伴随几道血柱飙射栽倒于地上痉挛。

    炮弹摧毁的豁口两侧飞出两具尸体,鬼子兵意图填补空缺,像滚雪球一般用尸体向前堆垒。

    “嗵,轰……”

    炮弹再度光临尸墙,炸得血肉横飞,伴随冲击波向周边肆虐,沸沸扬扬坠落于地。

    弹片辐射之处荡起一阵杂乱的烟尘,估计鬼子兵受伤不少,正在地上嚎叫翻滚改变了烟尘激荡的规律。

    “哒哒哒……”

    兄弟们奋战在底层火力点,以密集地弹幕招呼炮弹豁口区域,击毙了躲藏于尸墙后面的鬼子兵。

    鬼子兵在炮弹爆炸中惊慌失措,尚未回过味来便被子弹夺取性命死在痉挛之郑

    “兄弟,填弹,咱们炸碎犬养的……”

    “嗵、轰……”

    炮口偏向,炮弹一举摧毁了左侧十米外的尸墙,荡开另一道豁口,鬼子兵遭殃了。

    战况看似很稳定,日军攻入阵地几乎不可能,面对这种平射火炮投鼠忌器,一炸一条巷道,鬼子兵根本无法靠近,不过山炮数量有限无法封锁整个阵地。

    山炮照护不全,空挡区域很大,鬼子兵渐渐挺进三十米内,危机来临。

    “魁子,前方二十七米,用手雷干死犬养的!”

    一名兄弟透过射击孔向壕沟喊话,请求一直无法回归阵地的伤兵支援。

    魁子早已按耐不住,兄弟们在浴血奋战,唯独壕沟内的兄弟无所事事,犬养的都来送死吧!

    他瘸着右腿仅以左腿支撑身躯,双手拔出手雷上的拉环,在斜坡土地中微突出土面的钢盔上一嗑,全身协力甩出手雷。

    冒着一股黑烟的手雷直取尸墙,砸在最顶动跳落入尸墙之内,轰的一声爆炸,掀飞起三名鬼子兵,尸墙摇摇欲坠。

    一枚,两枚……

    魁子不惜力的投掷手雷,为减轻兄弟们的压力而奋战不休,直接遗忘了来自右腿上的伤痛。

    忽而,数枚手雷向壕沟飞来,暗堡之中的兄弟发现危机,急得高声嘶吼:“魁子,卧倒,卧……”

    “轰隆隆……”

    手雷爆炸连环,炸断了他的话头,淹没在飞溅的泥浆之中,弹片噗呲噗呲扎入沙袋之郑

    “咳咳…虎…胡子,照顾,照顾我娘……兄,弟,走……”

    魁子蜷缩在泥浆之中,仅露出半张脸断断续续地交代后事,尚未完身体已僵持不动,他牺牲了,死了?

    “啊……魁子,你娘就是我娘,我的亲娘,兄弟,你安心的走吧,胡子杀鬼子为你报仇,犬养的去死!”

    “哒哒,哒哒哒……”

    杨关看得清清楚楚,激起一颗复仇之心,回头寻找手雷,看见了,他翻滚过去抓住一枚手雷却被一手按在地上。

    “你想我陪你一起死吗?呜呜……外围的兄弟打过来了,不差你一个,呜呜……”

    杜鹃乒在他淌血的身躯上抽泣,继而帮他止血,血泪交汇战无悔。

    “兄弟们真的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