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不想再去看油滑的付宗宇,司徒清胤把目光落在付林身上。
相较之下,这个胆怯的少年更容易获得司徒清胤的信任。
他相信,付荀的这个少年本性不坏是真的。
听到有人因为他们放的虫子死了,付林一脸惊吓,付宗宇却是一脸担心。
一个因为自己害死了人而惊吓,另外一个则担心自己会受牵累进监狱。
有司徒清胤亲自带着,付林很容易在警察的眼皮下离开了医院。
坐在司徒清胤的车上,付林缩在车门旁边,脸色依旧没有恢复血色。
他想要钱,但他从没想过几个恶作剧一样的虫子会害死自己的工友。
“这事不全怪你。”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七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出声安慰。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杀饶时候也是这样,抱着膝盖躲在黑暗里,低头看着自己看不到的十指,不管洗了多少遍都感觉上面沾满了黏热的鲜血,让人作呕。
“这不是你的错。”
他记得当时还是少年的胤少这样对自己。
那年胤少才十四五岁,但已经有了现在的气度。
变声期的声音不像多数少年一样粗粝,已经有了清朗的感觉,很能安定人心。
不是所有人都注定要成为杀手的。
也不是谁都愿意为了一己私利去害人性命的。
“是付宗宇在汤锅里放了过量的东西,才会导致那些人死了。”
司徒清胤看一眼前面的司徒七,好像明白他的想法,淡淡的把话接过来。
他这淡淡的语气在付林听来,只觉得格外安定,脸上的惶恐渐渐消了,眼神里依旧透着不安。
他倒不是好心安慰这个少年,只是出事实。
开车的司徒七却很意外胤少居然会主动开口,嘴角勾了一下,勾出一个温暖的弧度。
所有人都他们十个人不过是为司徒清胤卖命的奴才。
可他知道,他们是兄弟,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
“我也有错。”
付林摇摇头,刚有点想要收起来的眼泪又成串的流下来。
“我当时就应该想到的。怎么会有人拿几千块钱给我让我去做一个恶作剧?那虫子化在水里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很害怕,但我想着这几千块钱能顶我一两个月的工钱,我就没想那么多。”
“上不会有白掉下来的馅饼。”
司徒清胤淡淡的戳穿他的掩耳盗铃。
上掉下来的馅饼,要么是雾霾馅的,吃了会死人。
要么就是酸雨,出现幻觉才会把那当成馅饼吞进肚里,腐蚀的肠穿肚烂。
付林哆嗦着嘴唇垂下眼皮,就算他不用进监狱,以后心里大概也不会安宁了。
司徒七一时分不清自家胤少这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刚大发慈悲了一句貌似安慰的话,又一巴掌把人拍到臭水沟里。
又花了半个多时才到了度假村施工处的工人宿舍。
工人宿舍是用蓝白两色的彩钢板临时搭建的简易房,看着颜色干净鲜亮,其实并不保暖。
付林从自己有点脏的被褥下面摸出一个透明的药瓶递给司徒清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