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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势不可挡的羽林骑,溃败的魏军
    看着那仿佛遮天蔽日的黑甲重骑,晋遥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惊愕,旋即变成了惊恐。

    “结阵,迎敌!”

    晋遥嘶吼着,他用尽了有生以来最为响亮的怒吼声喝令麾下的魏军士卒结阵。

    但最前排的魏军士卒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地面的震颤声,以及那仿佛吞噬了太阳一般遮天蔽日而下的黑色洪流,目光渐渐呆滞,顷刻间便化为了纯粹的惊恐。

    在枪炮取代刀枪剑戟以前,重骑兵就是无敌的战场杀器。

    重骑兵拥有半吨的体重,以及每秒超过十米的速度不断加速从山上俯冲而下,就连大地都在为之震颤,那种恐怖的画面,未曾接战并已然让人先丧了胆气。

    别说是这些从未见识过重骑兵的小卒了,就连一众将校,以及晋遥这个主将都已经丧了三分胆气了。

    “放箭!”

    晋遥从马腹一侧取下弓箭,无需瞄准,弯弓搭箭射向一名羽林突骑。

    但那向来无往不利的箭矢裹挟着巨大的劲道却只是穿透了那层重甲和柔软贴身的丝绸所制成的软甲,贯穿了那名羽林突骑的腹部。

    这样的结果让晋遥有些惊愕,以他的臂力裹挟内力射出这一箭,就算是甲士也能贯穿两三人,结果箭矢却卡在了那一名羽林突骑的体内。

    晋遥身旁的魏军弓箭手也射出一阵箭雨,漫天箭雨射向眼前的这条黑色洪流,却发现那不过宛如沉入大海的石子,发出一声声箭矢落在重甲上发出的叮咚脆响声后,插在了羽林突骑的甲胄上,却并未见血。

    而那插着数根箭矢却仍旧嘶吼着冲向魏军的羽林突骑更加给人一种一往无前、无可匹敌的凶戾之气,底层的魏军士卒不明白有什么甲胄能够抵挡得住如此箭雨,他们下意识地认为眼前的秦军也许是借助了鬼神的力量,所以刀剑弓矢砍在身上也不会死。

    魏军的箭矢能够穿透那层重甲的十不存一,穿透重甲后再穿透那韧性与弹性极佳的贴身丝绸软甲的,更是少之又少。

    也只有少数运气不好的,被那些将校们射中的羽林突骑,以及被恰好从甲胄缝隙、面甲缝隙射中的羽林突骑受伤,但这种情况也不过寥寥数人。

    面对魏军的箭雨,羽林突骑也没有客气。

    每一名羽林突骑的手中各握着一柄小巧精致的擘张秦弩,不需要作为千长的李信下令,他们便将弩矢齐齐射了出去。

    那千支弩矢形成的箭雨便落下,本就已经有些混乱的魏军前排士卒遭遇箭矢杀伤,更是乱做了一团。

    “羽林骑,冲锋!”

    李信一马当先,举起手中三尺秦剑,冲入了魏军本就有些混乱的军阵之中。

    在这个没有马镫的时代,手持长兵器双手作战的风险太大,训练难度也更大,所以骑兵普遍使用三尺以上的长剑厮杀。

    李信挥舞着手中秦剑斩杀了几名魏军士卒,胯下那匹四肢健壮通体浑黑的披甲战马呼啸着,撞飞了一名阻拦在他前进道路上的魏军士卒,瞬间撞断了他的胸骨和肋骨。

    不仅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名被撞飞的士卒重重砸在身后的袍泽身上,将三四名袍泽撞翻在地,黑色的战马重重踩下,壮实的四蹄踩踏在一名魏军甲士的胸口,胸口的甲胄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向内凹陷的马蹄形痕迹。

    而这,只是战场上的一道缩影。

    重骑兵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任何计策和地形的限制,就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而在秦军有心算无心的突袭和脚下的一片平原上,根本没有能够阻拦这支羽林骑的可能性。

    晋遥目眦欲裂,羽林骑已经破开来前军防线了,他才蓦然想起一个问题。

    秦军究竟是哪里来的骑兵!

    而且还是这般精锐的重甲骑兵!

    骑兵本就是步兵的克星,更何况是重骑兵对他麾下的轻步兵。

    诚然,当年吴起曾在阴晋之战,以魏武卒这支重甲步兵战胜来秦军的铁骑,但那只是轻骑。

    面对这般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纵然是当年吴起麾下极盛时期的魏武卒,恐怕也难以抵挡。

    晋遥只能祈祷着,这支仅有千人的重骑因为人数的限制而无法凿穿他的军阵。

    只是,就在晋遥如此想着的时候,地面的震颤愈发剧烈,侧翼烟尘滚滚。

    烟尘下,是一只打扮与此刻正在冲杀的秦军一模一样的羽林突骑。

    好不容易在一众魏军将校斩杀了几名逃兵后才鼓起勇气架起戈戟结阵的魏军士卒看着那从自己侧翼冲来的另一支千人羽林突骑,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千人的羽林突骑分作两队,分别朝着魏军的左右两翼突袭。

    也就是说,这些魏军士卒在侧翼看见的羽林突骑只有五百人,但就是这五百羽林突骑,却让人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那呼啸而来,俨然似天崩地裂般的气势,使得不少魏军士卒吓得大叫一声,再也不管身旁的督战官的刀剑相逼,扔下戈戟转头就跑。

    箭矢伤不得,戈戟刺不进,被撞一下就会口吐鲜血而亡,这样的敌人一旦冲过来,他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一名逃兵就像雪崩时的一片雪花,在这大军之中并不起眼,却能将自身的恐惧带给身旁的袍泽,使得一支大军出现雪崩式的溃乱。

    随着魏军的溃乱,那如排山倒海般冲来的羽林突骑仿若势不可挡般凿穿了魏军的军阵。

    当李信和羌瘣所率领的两支羽林突骑凿穿了魏军军阵还未调转马头进行第二次冲锋的时候,苏角也率领着斥候营冲入了战场。

    虽然顶着斥候营的名字,但若是有人真的敢将这支千人的轻骑当成斥候对待,那便是十足的蠢货。

    轻骑与重骑不同,首要便是一个快字。

    与李信和羌瘣强攻敌阵的任务不同,在另一座小山丘上,他观察了魏军多时,一直在寻找魏军的辎重所在。

    当苏角确认了魏军辎重的位置后,迅捷如风的轻骑穿过溃乱的魏军军阵,宛如一条黑色的毒龙,直奔目标而去。

    虽然没有突骑的势不可挡,但溃乱的魏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成建制的拦截。

    加之魏军士卒看着又一支秦军的骑兵冲入大阵,而且更加迅猛,以为这支骑兵才是秦军的压轴王牌,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一心全是跑过面前的袍泽。

    两条腿的他们不可能跑得赢四条腿的骑兵,但只要他们跑赢自己的袍泽,那么死的就绝不会是他们。

    而当那苏角抵达魏军辎重所在之地后,当即便取出了系在马腹两侧的火油罐,狠狠地扔了出去,随着一支支火折子坠地。

    火油与火星相触,轰然一声,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附近的魏军士卒一并吞噬。

    烈焰无情,吞噬着魏军赖以生存的辎重,也吞噬着魏军士卒的生命。

    烧了辎重,苏角所率的斥候营当即便撤出了战场。

    李信和羌瘣在进行了第二轮冲锋后,也交替掩护退出了战场,欢笑晏晏,向着盐氏城而返。

    (2361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