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奇的一幕甚至让跟着莫恩见惯了风雨的南境诸侯们都是一阵错愕。
身体先于意志做出了行动。
这种事情,在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中也曾经见过数次。
那些人每一个都是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杰出者。
但今天这个怎么说呢。
波特先生的这种先于意志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怂,发自心底的怂。
但怂的这么有骨气的真的世所罕见。
而波利斯惊讶的点则是别的了。
为什么南境像是不知道他们主人回来了?为什么波特这个大公的人要对南境说他什么也不会说?
难道大公不想南境知道自己回来了?
那不可能啊,南境是大公的封地,这才二十年,这不是两百年两千年。
要知道想要让一個大型势力或者说地区永远脱离一个人,那至少得两百年起步!
因为高序列们通常都活的很久不说,他们还普遍身居高位。
只要这些高序列承认一个人的身份,那么这个地方就也会承认。
要是更伟大的,诸如永恒王和铜炉王这样的存在,那基本只能是这个种族都灭绝了才会失去他的影响力。
而如今这才二十年。
南境甚至连最底层的士兵都没有彻底换代。
南境绝对还是维斯特洛的南境。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波利斯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变成了小丑。
带着巨大的不敢置信波利斯直接抓着波特声嘶力竭的问道:
“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大公的人吗?”
波特惊呆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其余六公的人?!
不过我到底是哪个大公的人啊?
“你说话啊,这儿是南境,这儿是大公的领地,你是大公的人你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大公的人伱又为什么有大公的亲笔?”
在短短两句话的时间里,波特遇到了完全超出他认知的两度反转。
什么叫这儿是大公的领地?
我不是其余六公的人吗?
你这个话怎么像是在说我效忠的那位大人是维斯特洛爵?
等等?!
对很多大事都有着难以言喻的掌控感,可对很多现今的常识却又有脱轨的表现。
还穿着二十年前才流行的过时却又考究的衣服。
以及明明是大人物却亲自差遣我一个小角色也就罢了,关键还总是问我要大人物理论上不会要的东西。
特别是自己询问那位大人是谁时。他那意味深长的回答:
‘我是帝国的支柱!’
啊,啊,啊,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这是维斯特洛大公啊!
这岂不是说我明明是女皇的特辖军但却投靠了窃国大...投靠了南境爵?
而且还在女皇的眼皮子底下活跃了好几天?!
自己居然在刀尖上跳了这么久的舞?
回过神来的波特简直汗如雨下。
等等,既然这样的话,我都得罪了大公,大公为什么又要把我送回南境?
我既然是大公的人,那去南境简直就是享福啊!
哦,我又明白了!
波特先生突然又悟了。
大公这是在保护我。
波特先生回想起了莫恩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波特先生,请你记住,你幸好遇到的是我。’
不愧是能够将这个国家从覆灭边缘硬生生拉回来的人物。
这的确是我们这种小角色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不知不觉中,莫恩在波特先生心里本就无限巍峨的身影越发的匪夷所思了起来。
“你说你看到的那张纸条就在他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如实回答我们,你们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甚至我们还可以给你们丰厚的奖赏。”
“否则,你们不会想要知道南境的手段的。”
已经有南境诸侯忍不住质问了出来,对于他的表态,其余人也表示了默认。
在场的所有人从诸侯到骑士们都是死死的看着这唯二的两个外人。
看着他们那彷佛要喷火的样子。
波特又萎靡了下去。
“诸位大人,我,我只是个小角色,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甚至连那位大人是大公都才刚刚知道。”
“不要说这些,我是问那张纸条,以及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波利斯也不管别的了,反正他已经变小丑了。
什么贵族的坚守都不重要了,现在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从他身上找到了大公的亲笔,然后我又将其立刻还给了他。我甚至连纸条上具体写了什么都不清楚。”
说到这儿,波利斯也是语气为之一窒,该死,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更具体的...
希望波特没有把纸条留下,不然我怕是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本来就够小丑了,要是再因为这种和盥洗室有关的事情死掉,那也太丢人了。
勉强咽下了卡在喉头的口水后,波利斯说道:
“我看到是大公的笔迹后我就吓晕了。”
这话说的波特的冷汗又出来了。
那张纸条我已经烧掉了啊!
我怎么知道那张纸条会这么重要啊,事情不是都结束了吗!
擦了擦根本擦不完的冷汗后,波特颤颤巍巍的举手说道:
“那张纸条我已经烧掉了。”
南境的诸侯们当即有人直接站了起来:
“你烧掉了?!”
波特先生被吓的直接趴在了地上。
“饶命,饶命啊,大人,我,我真不知道那张纸条那么重要,我只是觉得觉得要妥善处置一切意外。”
看到波特这个表现,发话的贵族也是掩面坐了回去。
这人刚刚不还很硬气吗?
怎么现在又这个怂样了。
“算了,给我们说说别的。”
他的本意只是让波特详细描述一下他遇到的那位大人。
可波特却是在巨大的焦虑中,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位小姐!
“洛佛斯·肯特!”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所有人都是不解的看向了波特。
这是谁?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那位大人只对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保护好一个叫洛佛斯·肯特的女孩。”
“这位小姐于女皇历二年出生于苏腊斯,她的生母在女皇历十七年病逝后便是搬来了皇都。”
“那位大人是在我们监察院的预言家得出了‘祂回来了’这个预言的那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那位大人对我下达了保护好这个女孩的命令。”
南境的诸侯们在短暂的沉默后,对着波特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
波特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我觉得那位小姐应该是那位大人的血脉。”
这一瞬间,所有的南境贵族都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