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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杨掌柜背刺江南名李
    审堂上马明的半言半默,马村长的一口咬定再加之官府的顺水推舟,故作糊涂令案件变得复杂起来。而外面的百姓见堂审过后,官府一直未贴告定论遂都开始浮想联翩,议论纷纷。

    因同情马家村惨案而情绪激昂者自是相信马村长的控告,认为马村长死里逃生又眼睁睁目睹了妻儿惨死火海,不会无缘无故去冤枉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再加之马明一走马家村就出了事,难免不令人怀疑,遂气愤之下开始痛骂起马明恩将仇报,丧心病狂。

    但群众中也有理中客质疑马村长的话皆都一面之词,空口无凭,反倒是马明至少还有江南名李为其作证,况且若马明当真勾结匪贼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早就逃之夭夭了,如今主动现身在官府面前岂不是找死吗?

    可理中客的言论反倒更加激怒了受情绪驱使,喊着正义口号一味同情马家村的人群,而官府的默不作声也更让他们坚信马明的罪行,于是不但将马明骂得更凶,连同帮了马明的江南名李也一块被拉出来骂。

    李昀夜在李府听着袁掌柜将外面的骂声传回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而一旁的木良倒是沉着冷静,还不停地安抚他。

    民间舆情的发酵自然是在木良的意料之中,但好在舆论未出现一边倒,不乏一些理中客为江南名李抱屈,且又有知州大人先前的保证不会让江南名李受害太深,故而他才沉得住气。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让我不急?还有马明也是,自己都被那马村长这般冤枉恶心还要顾念惜日的恩情,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待到袁掌柜离开之后,李昀夜这才心烦意乱地冲木良抱怨道。

    “眼下虽是舆论哗然但也有不少人质疑马村长,为马明和江南名李说话,只要江南名李未遭受到民间舆论的一致声讨就无需担心。”木良依旧耐着性子笑了笑,起身给在窗前焦躁不安的李昀夜递上一盏凉饮,继续低声安抚:“何况有知州大人在你担心什么?”

    “眼下也不见官府动静啊?”木良的话虽也在理,可李昀夜还是不放心地皱起了眉头。

    “官府还得放长线钓大鱼,故而不能过早出声,以免打草惊蛇。”见义弟还是放心不下,木良没法,只得再压低声音如实告知。

    “钓大鱼?难道知州大人也已知道马家村案的…..”

    “嘘!”

    不待李昀夜说出,木良已将他制止。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得知原来官府是在装糊涂,做戏给马村长看的,李昀夜总算能将悬在嗓子口的那颗心安然放回肚中。

    “该做的官府会去做,我们只需如往常一样做生意便是。”

    木良的话也让李昀夜后知后觉地点头认同,眼下江南名李也确实不好出声,只得任由民间去争论,挨骂就挨骂吧,若官府能将马村长那背后的人揪出来,也算是替江南名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而与此同时,药城里的沈十爷得知事情发酵成如此地步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欣喜若狂之余急忙让胖奴暗自派些人到民间加大对江南名李的声讨。

    另一边,马村长自堂审后见自己在官府面前占据了优势,又一连几日受到衙役好吃好喝地招待,原本谨慎的心也逐渐松懈下来。在林县待了十日后,马村长向衙役打探有关马明的消息,听到马明在狱中依旧不肯吭声,县令大人也早已失去耐心,打算到下月若案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便拿他定罪。

    马村长一听心中顿时慌乱起来,他没想到人命关天的事,这官府还能如此判糊涂案。何况当初沈十爷虽是让他借助官府的手将马明找出,即便被官府审出自己的控告是诬陷他也可辩解为误会生了疑,顶多挨挨板子关几天,沈十爷自然会想办法搭救自己。可如今他也没想到官府如此好糊弄,事情的进展已超乎了他的预期。

    不行,这件事情还得想办法提前告知十爷。

    马村长如此想着,便找了个亡妻托梦让他回村祭拜的由头暂告林县县衙,提着一篮子的祭品出了县城,虽是往马家村方向而去,但半道却偷偷溜进山林转向药城。

    “你们家掌柜的呢?”

    鱼江城闹街口,一位中年妇人急匆匆地进入江南名李的布庄,冲迎上前来的店伙计生气问道。

    “柳夫人,我家掌柜的出去了尚未归,不知有何事情?”店伙计依旧笑脸相迎,小心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我半个月前定的十匹布为何迟迟还没送到我们裁缝铺里?我那当家的还等着给客人裁新衣呢!”那妇人双眼一瞪,急切道。

    “我记得三日前已让人将布送至贵铺…..”

    “你这小哥也惯会说笑,我柳记裁缝铺在这鱼江城开了二十多年名声如何大家伙可都知晓,何至于贪你们江南名李这十匹布料?”不等店伙计说完,那妇人顿时火冒三丈,双手叉着腰,大着嗓门吼道。

    “夫人消消气,我哪敢有这个意思,许是我记岔了,待我查查出货单子。”见那妇人大发雷霆,且柳记裁缝铺是江南名李多年的老主顾了,店伙计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遂一边安抚一边前往柜台查出货单。

    这一查却让他眉头紧皱起来,出货单上清清楚楚写着那十匹布已送至柳记裁缝铺,但见送货的伙计名字时,他心中忍不住来一句:坏了。

    伙计名水尺,是掌柜的半月前亲自招进来的,可这位与其说是伙计不如说是掌柜的招了一个祖宗回来,短短半月非但让铺中其他伙计纷纷抱怨,更是将不少的客人给得罪了。且不说每日不按时上铺,在铺中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有甚者对进铺中的客人高声呵斥,驱赶客人,老伙计们皆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掌柜的似乎对他十分包容,引得他们不得不猜测这位定是掌柜的家中亲戚。

    铺子本就被水流山庄抢走不少生意,掌柜的非但不着急反倒带进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进来,导致布庄生意不但变得更差,就连江南名李的口碑也在鱼江城中一落千丈,这令铺中的伙计皆是无法理解。

    “怎么了?又怎么了?”正当铺中伙计犯难之际,那水尺已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看到一旁怒气冲冲的妇人,立即嘴角一歪,不耐烦道。

    “水尺,三日前的那十匹布可是你亲自送到柳记裁缝铺的?”铺中伙计见水尺出现,急忙放下出货单向他问道。

    “什么柳记裁缝铺,不是城外柳家吗?”

    “你竟送到城外柳家了?”铺中伙计一听也不禁怒上心头。

    “怎么?又送错了?哎呦,可不就便宜了那城外柳家?白白得了十匹绸布呢。”那水尺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冷笑起来。

    “你家杨掌柜近来是怎么了?竟会留着这种不务正业的…..”见水尺送错了布匹非但毫无愧疚,反倒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那柳夫人也看不下去,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水尺怒推了一把,好在另一旁的伙计眼疾手快将她及时扶住。

    “江南名李的伙计打人啦!江南名李的伙计打人啦!”妇人反应过来后吓得急忙跑出铺子,当街哭喊起来。

    “有本事别跑,看我打不打你!”哪知那水尺丝毫不惧布庄前越聚越多的围观百姓,指着人群里的柳夫人大骂道。

    铺中的几名伙计见状个个手足无措,想拦住那水尺但都不敢上前,平日里他们都被他欺负,此时他在气头上更令他们惧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南名李的口碑被毁于一旦。

    “你们听说了吗?这江南名李可是包庇了马家村惨案的真凶!”

    “哼,都人尽皆知的事了,马家村几十口的冤魂迟早有一天会找上江南名李去!”

    “难怪,恶徒都敢包庇,眼前这个小痞子又算什么?”

    “哼,这江南名李还真能只手遮天?大家以后啊都去光顾水流布庄,让他江南名李的生意在这鱼江城再也做不下去!”

    躲在暗处角落里的杨掌柜听着众人对江南名李的声讨与厌恶,嘴角抹起了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