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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过去之事
    #晋江文学城独发#

    *

    尊尼获加离开了酒吧。

    黑发紫眼的男人眉心微蹙,忧心忡忡。

    他需要好好思考拉弗格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否意味着自己与波本和苏格兰并非初次见面。

    所谓的记忆丧失,完全可以用来形容四年前尊尼获加的状况。

    他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醒来,晃眼的灯光和冷漠的医生,身受重伤,脑袋疼痛欲裂,只来得及意识到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在麻醉剂的影响下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他见到了拉弗格。

    对方刚杀完人,笑眯眯跨过一地尸体的样子像小孩在玩跳格子,撑着房门和观察室里的他打招呼则格外闲适。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要被杀掉了。

    但拉弗格在三言两句间发现他失去记忆,便改了主意,让他取代某个成员的身份跟在自己身边,甚至好心地给了他复健的时间。

    他给自己起名为“三木慎也”,后来又因爆破技巧出众,在半年后成为了尊尼获加。

    三木慎也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目睹死亡,他对自己的记忆问题耿耿于怀,在获得代号后很少主动接取任务,并利用拉弗格是自己的负责人这一关系,有意塑造只与对方联系密切、行踪不定的形象。

    而他擅长社交,又不会放松技术的锻炼与提升,就算摸鱼也能敷衍过去。

    拉弗格对此从不表态。

    他不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家地下诊所,也不说自己是否知道三木慎也的身份,只是像观察人类的情绪起伏那样,看失去记忆的男人要做什么。

    而这次,他忽然提醒的波本和苏格兰……不可能是随口一说。

    三木慎也站在阳光下,环顾这条街道,人来人往,没有人认识他。

    两人的模样浮现在他脑海中,第一眼就有的好感,不是依托于可以称之为池面的外表,而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熟悉。

    那显然并非错觉。

    下决定要和波本与苏格兰多接触之余,三木慎也苦中作乐,心想以拉弗格惯常的态度,就算他哪天想脱离组织,对方估计也有可能看心情帮忙。

    他迈开步子,准备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在东京逛逛。

    *

    弹幕消失的空余里,神名深见怀着严肃的心情,记录了自己品尝的一些网红甜点,并计划在回去后复现出来。

    虽然不认识尊尼获加是真话,但也不影响他惊叹本篇里的白月光和意难平怎么有点多。

    敢情降谷零在本篇的时间线里,同期好友全死了啊?

    难怪弹幕会提到“剧场版祭拜的人数一年比一年少”的地狱设定。

    不过降谷零接下来或许会忙于调查尊尼获加的身份,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和今村一起来他的书店。

    神名深见还挺好奇今村盯上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得知的时间只能再次延后了。

    ……

    尊尼获加离开后,拉弗格仍然留在酒吧里,慢条斯理、似乎很有耐心地收拾着酒杯和吧台。

    鞋跟叩地的清脆声音响起,原本已经走了的贝尔摩德从走廊后转出来,神色不明地盯着他。

    “视线太热情了,有点讨厌啊。”拉弗格漫不经心地说,并未抬眼看她。

    漂亮的金发女人收回视线,径直走到她之前坐的沙发边,从扶手缝隙里翻出来一枚小型窃听器。

    她注意到拉弗格毫无反应,并不惊讶。

    在尊尼获加来之前放的,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在场的几个代号成员说话都很克制。

    但她确实有点在意拉弗格为什么会对尊尼获加说“波本和苏格兰貌似很关注你”。

    毫无理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暧昧的话?

    他们三人加入组织和获得代号的时间不同,此前更是从未见过。

    “尊尼获加获得代号之前,似乎是在日本被你带到身边?”贝尔摩德笑着问,“听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为什么不直接问尊尼获加呢?”拉弗格将擦干净的酒杯放回架子上,轻快地说,“他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

    “从你这里问更简单吧。”贝尔摩德耸了耸肩,“再说,我可不想被他讨厌。”

    尊尼获加对加入组织前的事讳莫如深,没人知道他怎么被拉弗格发掘出来的。

    而他与拉弗格走得最近,虽然在组织内讨人喜欢,但遭到报复时也毫不留情的反击,那种时候,他笑着的样子也瘆人极了。

    贝尔摩德可不想平白惹怒他。

    “对,在日本。”拉弗格不对她的话发表意见,干脆地回答了问题,“其实只是捡漏来着,哎呀,没想到尊尼获加还挺有人气。”

    说了和没说一样,贝尔摩德也不期待能真的听到完整的回答。

    “你最好坚持他们没什么问题。”她抱臂说,笑容满面,“否则琴酒真的会对你来一枪的。”

    她讨厌拉弗格,毫无疑问。

    对方的真实面目无人知晓,性格也活泼到做作,表现出的喜怒哀乐不可信,全身上下都是虚假——于是也能清晰地映照出他所处的黑暗。

    只有黑暗才能容纳这样不正常的疯子。

    尊尼获加说他在任务之外遵守规则,可笑过头了。

    贝尔摩德有时候看他,只觉得是冰冷黏稠的黑暗化形的怪物在人间活动。琴酒都比他正常一点。

    拉弗格不以为意。

    “哈哈,你是学着琴酒疑心病重吗?我只是建议威士忌们好好相处。”他将一边搭着的棕色外套取下,穿在衬衣外边,步履轻快地绕出吧台,朝女人眨眨眼,“我最近可是遇见了好事哦,才不想被他人占用时间。”

    他抖了抖外套的帽子,捋平衣袖,摸出黑框眼镜戴上,气质在抬头的瞬间温文尔雅,活像刚从图书馆里借出书的年轻大学生。

    贝尔摩德挑了下眉:“原来之前不是假话啊。”

    非常、非常期待的事,这个人重复说起显然有其意义;但她还是怀疑是准备“放烟花”。

    “我很少说假话。”拉弗格简单地说,他摆摆手,迈开步子,“拜拜~”

    青年走出酒吧,走进人流中,他埋头在手机上给三木慎也发了一个消息,对周围的人来人往和繁荣街景没有投去一点视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踪影。

    ……

    相隔几个街道的一条巷子里,三木慎也拿出手机,望着邮箱内容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

    “「记得感谢这位替你假造身份的好心人」……”他喃喃地念着这句话,目光落在末尾的地址和一个姓氏,“今村?”

    四年前,确实是拉弗格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三木慎也”的身份证明给他的;但此前从未提起,为什么这次又特意让他去见了?

    他头痛地呼出一口气,心想果然还是搞不懂拉弗格的想法。

    既然没有要求他什么时候去见,那就先不管了。

    *

    夜幕降临。

    检查过安全屋内的角落、开启信号屏蔽器,诸伏景光等到了降谷零。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边,交换了各自持有的信息。

    在离开酒吧后,无需交流,两人便各自联系对接的下属,一个要求调出四年前11月7日案件档案,一个命令将“萩原研二”的档案从警视厅转到公安严密保护起来,并尽可能快地将对方的DNA信息另取一份带走。

    没有报告给上级。

    他们要确认三木慎也/尊尼获加的身份。

    这个世界上,毫无血缘关系但长相相似的人并不少见,不过在两人看来,尊尼获加实在太像萩原研二了,他甚至还是爆破专家!

    在警校时,五人度过了很愉快的半年,对彼此的家庭状况都有一定了解。

    萩原家同一辈的孩子只有萩原千速与萩原研二姐弟,上一代的长辈也都是独生子,不存在失散的、不知道的亲人。

    而尊尼获加年纪显然与他们相差无几,不可能是萩原家哪个角落的亲戚。

    但如果有机会,比对一下DNA还是要做的。

    “如果那真的是萩原……”诸伏景光轻声说,凤眼微垂,没有将话说完。

    “或许只是长得像。”降谷零苍白地说。

    长得像,他们就不需要去想好友为什么会出现在组织里,单纯将其作为必须警惕的恶人对待。

    但一想到四年前,鲜活的生命消失在一场爆炸中,他们的心中又会隐隐作痛。

    如果被组织发现破绽,或许卧底工作都会失败。

    两人相对无言。

    连他们见到尊尼获加都情绪不稳,班长呢?特别是松田,他从来都没忘记萩原研二。

    “只能尽快试探出来了。”降谷零没有沉溺于无力的情绪太久,肯定地道,“我会去查尊尼获加到底是怎么加入组织的,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他想到了今村。

    好歹是老奸巨猾的中介,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这样看来,还得多亏拉弗格啊。”诸伏景光牵起嘴角,苦笑道,“让我们和他接触完全不需要理由。”

    可那人真的会设计连环爆.炸案吗?

    两人有点头痛,一点都不希望东京陷入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