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深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模样,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笑。
“嗯,你做得很好。”
王婶子咧咧嘴,手掌往她跟前一摊,意思不言而喻。
女子偏头睨了身侧的婢女一眼。
婢女见状,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她。
“管好你的嘴,要是敢将这事泄露出去半句,没你好果子吃。”
王婶子哎哟了一声,劈手夺过那银锭子,凑到嘴边咬了两口后,连忙做保证:
“您放心,老婆子我嘴严得很。”
“……”
将人驱走后,墨雨压低声音问:“姑娘,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云瑶微微敛眸,眼底划过一抹暗沉的光。
柳茵娘废了,苏雪柔也废了,而那裴玄,本就是个废物,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费尽心思下的这盘棋,没想到被云卿那贱人轻而易举就给破了,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她。
不过没关系,青叶这丫头心智不成熟,最容易钻空子了。
只要策反了她,便能靠近云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致命一击。
“我前几天让你调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墨雨急忙回应,“她家里还有母亲跟弟弟,弟弟在东郊的永善学堂念书。”
云瑶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了。
有至亲啊?
那就好办了!
“先将他们控制起来,然后再制造点矛盾,让那蠢丫头更恨云卿一些。”
“是。”
…
自从南阳侯被贬为南阳伯后,整个伯爵府就一片混乱,内宅更是被搅得鸡飞狗跳。
姚家二房受不了长房时不时的发颠抽风,举家搬到了儿子刚置办的侍郎府。
宅子虽然小了些,但比挤在伯爵府,看大房夫妇脸色过日子要强得多。
正院堂屋内,姚二夫人将手中刚收到的一封信递给了二老爷。
“您瞧瞧。”
二老爷见她神神秘秘的,有些好奇的伸手接过。
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惊住了。
信是淑太妃派人秘密送过来的。
上面叙述了姚二郎曾去永宁侯面前提亲,因着先帝忌惮侯府,侯爷婉拒了他的事。
太妃还在信上说自己的侄女如今已经和离归家,若姚家二郎仍想求娶,可以与她商议,她替永宁侯做这个主。
二老爷愣了好半晌之后,这才讷讷的问:“子亭何时向永宁侯提过亲?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儿子一向自己做主,无需他们操太多的心。
但毕竟是婚姻大事,他怎么都不跟他们说一声,商量商量?
二夫人瞪向他,嗤笑道:“四年前你外放在北境呢,他怎么跟你说?
还有,即便与你说了,你就能改变当时的局势么?先帝忌惮侯府,是不会让卿儿嫁太好的,
不然侯爷当初也不会选庆国公府那等落魄之家联姻,生生委屈了卿儿数年。”
二老爷一噎,又盯着手里的信笺瞧了片刻后,有些无奈的询问:
“那子亭现在是怎么想的?他还有求娶云丫头的心思么?”
二夫人微微眯眼,斟酌了片刻后,还是将外甥女极有可能被帝王瞧上的事说了出来。
二老爷听罢,猛地瞪大双眼,颤着声音道:“陛,陛下瞧上了云丫头?这,这怎么行?她可是二嫁之身。”
话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
“既然是陛下瞧上的女人,子亭如何去争?你们母子可别犯蠢,要是得罪了陛下,他的前程就全毁了。”
二夫人轻轻一叹,“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子亭非她不可,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么?”
“……”
二老爷一下子卸了气,瘫软在榻上,嘴里不断地嘀咕着‘疯了疯了’‘完了完了’之类的话。
跟君主抢女人,可不就是疯了完了么?
还有,那小子竟然要为云家女终身不娶,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是个情种?
二夫人从他手里抽出信笺,原本迟疑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淑太妃既然给她写这封信,证明她心里有了成算。
她不妨赌一把,看能不能成事。
哪怕输了,至少也争取过,算是弥补了四年前无能为力的遗憾。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老爷不用管。”
二老爷伸手揉了揉眉心,还想劝些什么,二夫人突然站了起来。
“二妹今早进京了,我得去她府上拜访一下,你去不去?”
二老爷自然不会去。
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当年就那么纠缠在了一块。
现在是盛京都不知道这件事,等明日消息传开了,指不定会被骂成什么样。
“镇北侯又没回来,我一个大男人去做什么?”
二夫人也不强求,自顾自的去内室换出行的衣物了。
二老爷想起儿子的事,只觉头疼得很,也起身去了外面。
…
镇北侯虽然常年在北境驻守,十余载不曾回过京,但先帝仍旧赏了他府邸。
而且就坐落在永宁侯府所在的那条街道上,只不过中间隔着几个大臣家的庭院,距离有些远。
侯府会客厅内。
镇北侯夫人与姚二夫人碰了面。
“长姐怎么亲自过来了,应该我去你府上拜访才对。”
“咱们姐妹不必那么客气,谁到谁府上都一样。”
入座后,姚二夫人伸手捞起妹妹的手,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后,又道:
“看着有些憔悴,是不是赶路赶太紧了?”
镇北侯夫人生得极美,而云卿也长得像她,尤其是那眉眼,简直如出一辙。
许是路途遥远,一路跋山涉水染了风霜,风韵犹存的面容瞧着有些枯黄。
“无妨的,歇息几日便好了。”
说完,她反手握住长姐的手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姚二夫人见状,隐隐猜到了她想问什么,不过她没主动说。
若连询问孩子的勇气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知道真相呢?
“那你就先在家歇息两日,等养好了精神,咱们再一块回国公府看望母亲。”
镇北侯夫人点点头,眼看长姐没有开口的打算,她咬了咬牙,硬逼着自己问出了困扰她一路的问题。
“长姐,我之前入城时,听百姓说朝廷下了旨意,册封永宁侯府的嫡子为世子,那嫡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