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吉心存猜疑之际，另一个人也在疑惑。
此人就是王老六，大名王铁锤。
几天之前，王铁锤出来调查圣言术的来历，很快就有了收获。
大司命亲自接触了铁岩城、泥城、丘城三个地方的巫老，发现他们在遭遇圣人托梦这件事上，确实没有说谎。
但，他们在梦见的时间上却有差异！
三个地方的巫老，是在连续三个晚上做的同样的梦。
最早是泥城的巫老梦见圣人，其次是铁岩城的巫老，最后是丘城。
当初三个城市的特使去通天城汇报消息的时候，没有汇报确切的时间，王铁锤下意识以为是同一时间发生的。
现在亲自过来一查，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这让大司命敏感的意识到，事情的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圣人托梦，有可能是人为！
而且干这件事的人，修为不会很高，也不会很低。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王铁锤发现，发生托梦事件的三座城，按照事发顺序排列，相互距离在两百到三百里之内。
这个距离，对他这样的顶尖高手来说，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儿。
而换成普通百姓，一天之内根本走不到。
但对那些修为中等的人来说，刚好可以做到‘流窜作案’！
一天换一个地方。
王铁锤有了怀疑，立刻命令镇妖卫中的查案高手，去梦见圣人的巫老住所进行详细调查。
这一查，果然查出了问题。
尽管蔡吉已经尽量避免留下痕迹，但在专业的办案高手面前，还是不够看。
负责调查的镇妖卫，很快在几个巫老的住所，发现了蛛丝马迹。
不过，他们只能确定有人潜入，却无法查到更多。
由于蔡吉都是在后半夜行动，再加上那段时间红霾降临，城市晚上实施宵禁，普通百姓不能随便出门，没有任何目击者。
这让镇妖卫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不过王铁锤得到报告之后，心中却是大喜。
他立刻认定，这是某个修为中等的人类所为！
没怀疑妖族，原因很简单。
大司命觉得假如是妖族搞的阴谋诡计，肯定会出动高手前来实施，就算不是妖帝亲自动手，起码也得是妖王以上。
有了妖王之上的修为，一夜之间就可以走遍三个地方，把事情全部办完！
不至于一天换一个地方，留下破绽。
不过可惜的，虽然确定是人为，但断了线索。
由于事发之后几天就是月圆之夜，铁岩城发生了大战，城里城外打得一片狼藉，想追查痕迹根本不可能。
丘城和泥城虽然没有战事，但那几天成千上万人进城出城，同样无法追查。
该怎么查呢？
王铁锤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笨办法。
他召集三城的镇妖卫首领，命他们派人搜集城里有关奇人异事的消息，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广撒网的方式，捞到自己想要的鱼。
还别说，大司命想到的笨办法，很快就有了收获。
经过几天秘密调查，三城的镇妖卫把查到的各种消息，进行汇报。
其中几条比较玄奇的消息，引起了王铁锤的关注。
大司命二话不说，当即乔装打扮亲自进行调查。
可惜一番调查下来，这些消息都被证明是子虚乌有的谎言，不是有人吹牛造谣，就是有人想立人设搞诈骗。
最后，只剩下一条勉强还算玄奇的消息。
这条消息并非发生在三城，而是来自隔壁的清河城。
消息称清河城上个月遭遇妖物攻城的时候，有一位民间神医给镇妖卫提供两桶止血神水，效果出奇的好。
用过神水的伤员，不仅立刻止血，事后痊愈状况也非常良好。
王铁锤本来对这条消息并不看重，甚至都不想亲自调查。
但是由于前面的调查一无所获，他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乔装打扮来到清河城，会一会这位民间神医。
“诶！是个秃子！”
大司命刚见到蔡吉的时候，心中一喜。
看到蔡掌柜光溜溜的脑袋，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秃顶的圣人。
但是很快的，他就陷入了失望。
王铁锤在讨价还价的时候，通过强大的感知发现，蔡吉虽然身体健硕，但是并没有习过武的迹象，身上也毫无灵力波动。
没有修炼过，但是身体很好，确实符合一名神医的身份。
但光是身体好，根本没用。
和王铁锤预想的‘中等高手’，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办事细致的大司命并没有停手。
他离开客栈之后，悄悄躲在暗处用气机锁定蔡吉，想看看他接下去会做些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更失望！
蔡吉背着锄头，出去采药了。
“行吧！你就是个神医！”
偷窥完蔡吉的制药过程，大司命不得不宣布放弃。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不是他调查不够细致，而是来的时机太凑巧！
就在两天之前，蔡吉为了让两名侍女实现‘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刚刚耗尽了体内所有的灵力！
这小子原本确实算得上一个中等高手。
但是现在，他变成了普通人。
大司命也看走了眼。
……
午后，交完货。
两千两银子落袋。
蔡吉改变了进山猎妖的计划，打算先在客栈蹲两天，看看那种诡异的感觉，会不会再次出现。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而正是这种谨慎，让他意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汪汪汪！汪汪汪！”
第三天后半夜，楼下院子里的旺财，突然发出一阵狂叫。
吱嘎！
蔡吉刚从迷糊中醒来，便看到一个人影翻窗而入。
“嘘！是我！”
薛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正准备跳起来的蔡吉，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坐起身，低声问道：“大小姐，你想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看我，半夜三更的翻窗干什么？莫非是想偷人？”
“闭嘴！”薛仪摸到床边，一边坐下一边低声吐槽：“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知道啊！我救了铁岩城一城人的性命。”蔡吉知道隐瞒不了，自豪的回答。
“你……”薛仪无法反驳，气恼道：“你知不知道，大司命已经离开通天城，亲自前来调查这件事？！”
“大司命……你是说王铁锤？”蔡吉一愣，心中陡然想起几天前来过的王老六，不由自主的问道：“王铁锤是不是长得人高马大，额头还有一道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