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本宫掌嘴!”
吕雉看都没看宫女玉桃,直接下了命令。
“喏!”三名内侍答应一声,快步走上前。
两人在身后,合力扭住玉桃的手臂,一人站在正前方,撸起袖子,用一条宽度不过两寸的竹板子,在玉桃嘴巴上抽了起来。
“本宫用人向来喜欢少说话多办事的,你倒好,刚来几天就坏了规矩。”在响亮的抽打声中,吕雉冷声说:“给我打,不把这张嘴巴打烂,不要停!”
“喏!”内侍又是一声答应,抽打的更狠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从玉桃眼眶中落下,血水仿佛刚刚掘开的泉眼一样,呈喷溅状,从溃烂的嘴角、唇部淌了出来……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玉桃却并未发出哭声。
吕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宫女,不免有几分欣赏。
“娘娘,黄门令云海来了。”
吕雉正走神间,苏恒领着云海走进了椒房殿。
“算了,本宫今日心情好,就饶了你吧。”吕雉并没有马上搭理云海,而是摆了摆手,望着玉桃说:“去长乐宫长信殿找刘香,就说是本宫说的,你得在那边替本宫侍奉太后,直到来年春天。”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玉桃含糊不清地说,跪在了地上给吕雉磕了个头。吕雉摆手那会儿,内侍们便不再打她,还把她的双手松开了。
“都下去吧。”
吕雉不再看玉桃,目光落在了云海身上。
“喏!”
苏恒答应一声,马上招呼着玉桃等人退下了。
“云海,听说当今天下武艺最为高超的人并不是你,而是你师兄云秀啊。”稍稍沉默了片刻,吕雉缓缓地开口了。
“娘娘所言极是,相比师兄,云海的天资差了很多。”
云海拱拱手,眼中的神情非常耐人寻味。
“不过,你们师兄弟就是再厉害,也还是无人知晓啊。”
吕后又说。
云海听到这句话,有些糊涂了:“请娘娘明示。”
“别忘了你们大内高手的身份。”
吕雉提示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大内高手首要的任务从来就不是扬名,而是确保皇家的安全,你们纵使有惊世骇俗的手段,也只在那一刹那间,世人,有几个能见识到呢?”
“是啊,娘娘真乃我辈知音。”
云海心中波澜起伏,跪在地上,给吕雉磕个头。
“本宫实在为你们感到不值啊,所以才想给你一次扬名于天下的机会,不知道云海你,舍不舍得黄门令这身份?”吕雉说。
云海正准备爬起来,猛然间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不知道吕雉究竟想让他做什么,便试探着说:“我们师兄弟二人当初舍去男儿身,进入宫门,就是为了报效朝廷,黄门令也好,普通内侍也罢,只要是陛下和娘娘有所差遣,我们定当尽心竭力!”
“好,有你这句话,本宫就安心了。”吕雉点点头,望着云海招了招手:“近前来,本宫有秘事跟你说。”
“喏!”云海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吕雉跟前。
吕雉眼珠动了动,用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讲了起来。等到吕雉讲完,云海后退了两步,拱着手问:“娘娘,若是遇到难以裁决之事,小人是向您讨要主意,还是自行决定?”
“还是由本宫定夺吧。”吕后想了想说。
“小人明白了。”云海再次拱拱手,犹豫再三,还是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娘娘若是真想寻人,还不如将我们师兄弟两人放归民间,由我们秘密探查,寻找线索,实在是没有必要……”
“你是觉得本宫把你安插进民间寻龙队很多余吗?!”吕雉眼皮一翻,冷声说:“天下之事就没有瞒得过陛下的,本宫这么做,不过是想在陛下发现真相之前,多拖延一些时间而已,明白吗?”
“小人清楚,小人一定会在陛下有所察觉前,将事情办妥的!”云海郑重承诺,跪在地上给吕雉磕了个头。
吕雉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就说明她是真的信任他,看好他。云海接受任务的同时,心中着实感动不已。
河东郡,安邑县城。
停留了几日后,燕王父子继续上路了。
与当初来时不一样的是,他们身后除了卢家家丁,以及那几车行李,还多了一大群人。这些人里面有代、赵两地的流民,还有卢绾、卢义暗地里招聚的三河地区的豪杰和精兵。
“爹,那三车钱全花完了?”卢义骑在大白马上,回头看了看他们父子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故意提高声音问。
“没有吧,我听你小义哥说,只用掉了不到一车半。”卢绾心情不错,回答问题的同时,嘴里似乎还哼着燕赵小曲儿。
“如此说来,咱们还需要在河南、河内走走,这钱没花完,就说明父亲尚未把招聚豪杰之事办妥啊。”卢弃说。
事实上,他很清楚就在这两三日间,三河地区的豪杰、精兵,听说燕王要把流民带回封国安置,纷纷不请自来,根本不用卢绾经过他们所在郡县,全部都来到安邑县城与他汇合。
另外,令卢绾更加没有料到的是,这些人中间的好些个,原本是受了张胜重金利诱,才肯远离故土,勉强依附在卢绾麾下的,这次前来投奔,不但态度坚决,而且分文不要。
“谁说没有办妥,儿啊,你回头看看,咱这队伍,直接从安邑一路打到代地都没问题!”卢弃口无遮拦地说,说完,马上后悔了,赶忙对卢弃解释说:“爹是想说,这件事在孩儿你的帮助下办得非常漂亮,不但把事情办好了,还把钱省下来了……”
“爹,祸从口出,希望这样的话,您千万别再说了。”
卢弃想了想,还是叮嘱了卢绾一句。
“你放心,爹心里有数。”卢绾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马上转移了话题:“儿啊,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咱也没必要绕路了,河南、河内咱都不去了,咱现在走最近的道回家!”
“扑棱棱!”
卢绾的话音刚落,忽然飞来一只信鸽,落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