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之所以去而复返,主要是担心萧棠儿心里不舒服,想劝慰她几句,谁知道却意外撞见了萧棠儿的秘密。
“这信是卢弃让人送来的。”意识到萧何注意到了自己手里的书信,萧棠儿索性不再隐藏了:“他不相信女儿会返回长安,还担心我们父女遭到了吕氏的胁迫,专门来信问问……”
“既是你的私事,不用跟父亲解释。”萧何摆了摆手,微笑着说:“父亲走回来,只想说一句话,父亲是在乎天下黎民百姓,可父亲也在乎你,刚才那些话只是我们的闲谈,女儿你千万不要当真,也别再想了,父亲已经做出决定,打算另想办法对付卢绾。”
“父亲……”萧棠儿喊了一声,似乎想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萧何离开摆了摆手:“不用再说了,父亲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萧棠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咽下了嘴边的话。
“前两日夏侯婴有事来咱家里,看到咱家的菜畦还夸爹爹好手艺呢,其实,爹爹一开始种菜时,绝对是个门外汉……”
萧何看到萧棠儿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重新坐回廊下,望着菜畦给萧棠儿讲起了自己种菜的趣事。萧棠儿听着听着,脸上的愁容慢慢散开了,也有了笑意,遇到感兴趣的地方,还会追问上两句。就这样,一场风波暂时过去,萧何和萧棠儿又恢复了父慈女孝的状态。
到了第二日掌灯时分,寂静的相国府中忽然有了异样的动静。
“这边,走这边。”
老仆打着一盏灯笼,领着一个包裹的极严实的人在菜畦间的青砖小路上,匆匆行走着。也许是好奇,尽管包裹的很严实,走在老仆身后这人还是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这便是相国府吗?也太寒酸了点。”走在老仆身后的人感慨着说。声音虽然压的极低,也很轻,却还是能听出来这是个妙龄女子。
“当心脚下。”老仆没接女子的话,却提醒了她一句。
听到这句提醒,女子仿佛被警告了一般,不再东张西望,开始老老实实地低头走路。两人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萧何书房外。
老仆看了女子一眼,清了清嗓子说:“老爷,人带来了。”
“那便让她进来。”萧何在书房里说。
“哎!”老仆答应了一声,看了看女子,便转身离开了。
萧何并不是好色之人。因此,相国府走进非亲非故的妙龄女子还是头一次。老仆虽然心中好奇,却还是没有任何打听、窥探的意思。
女子站在原地目送着老仆离开后,抬起手准备敲门,可是想了想却放弃了,最后轻轻一推,把书房门推开一道缝隙,闪身溜了进去。
两人悄声交谈了几句后,萧何突然提高了声音:“脱。”
听到这话,女子没有丝毫抗拒,开始将包裹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等到她脱的只剩下一件纱衣时,忽然仰起泛着红晕的面庞,微微喘息,直勾勾盯着萧何问:“相国大人,还要继续吗?”
“就这样吧。”萧何摆了摆手,在女子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了起来。“转一转。”目光落在了小蛮腰上时,萧何沉声说。
女子嘴角浮起妩媚动人的笑,再次顺从地听了萧何的安排。
夏夜,轻纱,美人……此刻的情形多少有些暧昧。
“你就是舞阳侯的歌姬红云?”
女子转着身子,正想着后续发生的事情,萧何突然开口了。
“是,奴婢正是红云。”
女子赶忙停止旋转,狐疑地打量着萧何。
“去年卢绾来长安时,曾与你有过鱼水之欢?”萧何又问。为了防止事情泄露,萧何事先和吕后有过一次密谈,然后,让吕后授意妹妹吕嬃找了个说辞,将红云带到了这里。因此,樊哙并不知道此事。
“这,这,相国大人是怎么知道的?”红云吃惊不小。当初她确实和卢绾有过两次密会。但那都是为了完成樊哙和吕雉分别交代的任务,并非真正的鱼水之欢。如今萧何突然提起这事,莫非发现了什么?另外,萧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红云心情格外紧张。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萧何故意收住话头,盯着红云看了起来。
“相国请讲,不必如此,奴婢原本就是下贱之人,不值得您使用攻心之术。”红云看出萧何的心思,便笑着说。
听到这话,萧何顿时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看似任人采摘的少女歌姬,其实并不简单。“本相可以帮你恢复自由身,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本相一件事情。”萧何索性不绕来绕去了,直接开门见山。
“相国大人既然知道长安城中有红云这人,就应该清楚,要想让奴婢恢复自由身绝非易事,甚至要……”红云笑了笑,不往下说了。
萧何冷哼了一声说:“本相是先见的皇后,才知道的你。”
此话一出,红云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来是吕后向萧何推荐了她。那么,萧何知道她和卢绾的两次密会,便是吕后告诉他的了。
“既然如此,小女答应相国大人便是。”红云点了点头,回望着萧何,等着他说出要交代自己做的事情。
“本相要让你设法和燕王取得联系,将他生擒。”萧何说。
“也就是说相国大人想用奴婢的美色诱惑燕王了?”红云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原来吕后和萧何看重的只是卢绾对她动了色心。“奴婢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燕王未必会上当。”红云又说。
“为何?”萧何不太理解。
“相国大人既然摸过奴婢的底,就应该知道女婢两次和燕王私会,都是带着任务的。”红云面色逐渐凝重,蹙起细长的眉毛,叹息了一声说:“初次私会,燕王确实看上了奴婢,想和奴婢欢好一场,可是,奴婢为了完成任务,却扫了他的兴,第二次私会,燕王对奴婢心存芥蒂,早已没了丝毫兴趣,您这次再安排奴婢去勾引他,恐怕不会达到色诱的目的,反而会打草惊蛇的,请相国大人三思!”
红云说的合情合理,萧何竟无言以对。过了半天,萧何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穿上所有的衣服,离开这里吧,今天的事对谁也不好说,否则,以皇后娘娘的手段,你恐怕活不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