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很显然不是一个会与人谈心的男人，袒露心声就像是示弱，会要了他的命一般，他难堪地沉默着。

    苏灵致不想去猜，想听顾臻怎么说，想知道顾臻怎么想，“顾臻，你不愿意和我谈，我不知道你的症结所在，若又惹你生气，我们还会吵架，又要冷战？感情再深也经不起消磨，我和你相识不深，不了解你的过去，旁人也三缄其口，我不知道你的忌讳，不知道你的痛处，我屡屡再犯，你次次都要和我冷战，我真的心灰意冷，或者你再也忍受不了我的愚钝，那要怎么办呢？”

    顾臻点了一支烟，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衣襟大开，江湾帝景室内恒温25，他的上身仅穿着白衬衫，头发散乱，裸露的衣襟透出难掩的冷感和禁欲，心里的烦躁就像指尖的猩红不断蔓延。

    “苏子盛和苏子怀，与苏子添不一样。”顾臻缓缓说，“他们是是非恩怨分明的人，会是你理想中的好哥哥，我不希望你和他们亲近。”

    “为什么？”苏灵致温柔地问，“多一个人疼我，不好吗？”

    “不好！”顾臻挺直背脊，目光在烟雾中沉得苏灵致看不懂，“我不喜欢他们分散你的注意力，一个赵雪岚已足够我忍耐，我恨不得你身边都是阴沉狡诈的人，恨不得你对所有人都警惕，戒备，只能乖乖地待在我身边，除了我，你谁都不能依靠。”

    苏灵致，“……”

    神经病！！！！她只能在心中骂一句，脑回路是真不正常，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身边所有人都喜欢她，疼爱她，让她得到更多的爱，他怎么反其道而行。

    一旦开了头，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

    “阿行说，你很讨人喜欢，你们交浅言深，他连你的喜好都一清二楚，又能和你相谈甚欢。那天我带你和他们吃饭。你和阿行聊得旁若无人时，我其实非常生气。”

    苏灵致，“？”

    你有什么毛病？

    是你带我和简遇行，蒋宗年吃饭，难道不是希望我能和你的兄弟好好相处，我和他们聊得很好，是因为你啊，你才是桥梁，你生气什么？

    难不成你带我去见兄弟，希望和你的兄弟大打出手不成？

    烟雾缭绕中，顾臻的话渐渐多起来，“你为什么会和他敞开心扉，聊得忘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你平时和我在一起就没那么多能聊的事。我好像不如阿行讨你欢心。”

    苏灵致脱口而出，“你有病啊！”

    “嗯！”顾臻竟脸不红，心不跳地嗯了声，苏灵致被气得差点动手打他，真的，就像她动手打苏婉时一模一样的心情。

    顾臻继续说，“你和许晚晴，沈云珠几人去了几次月色就成了好朋友，总是那么轻易地得到旁人的好感，平时捧着手机和她们聊得不亦乐乎。人的精力有限，一天也就二十四小时，除了工作能分配给生活的时间能有多少？我除了工作，闲暇之余的时间都给了你，你呢？我凭什么要接受他们来分走你的关心和注意力？你要那么多可靠的哥哥做什么？有什么事是他们能做，我不能做的？你不需要他们！”

    苏灵致，“……”

    他说完，一支烟也燃尽了。

    客厅的水晶吊灯那么明亮璀璨，可他的眼底却是晦暗不明，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她给一个承诺。

    除了他，这辈子谁都不要亲近。

    不管是朋友，或是家人。

    苏灵致沉默着，心情难以表述，虽是做好准备，也没想到顾臻会如此极端。

    “你的家人，爱人，朋友……为什么不能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