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你以后的确要嫁人做大娘子，学管家可以让你做个称职的大娘子，但你是不是只想成为一个大娘子？”

    华兰听懂了王若弗的意思，想到祖母这些年孤家寡人、冷冷清清的寿安堂，连连道：“不，我还想与夫君琴瑟和鸣。”

    王若弗欣慰的笑道：“好，那我告诉你。就像没有女人喜欢粗鄙的乡野村夫，同样没有男人喜欢浅薄无知的糙妇。生活不能只有风花雪月，但若完全没了风花雪月，那就只剩下无趣的柴米油盐了。”

    母亲与祖母说的不尽相同，似乎有些超出了华兰的认知，华兰不禁低头沉思。

    “那你认为我和你父亲相处如何？”

    “我……”华兰不太敢议论长辈，不过看着母亲鼓励的眼神，便心一横犹豫的说道：“您与父亲相敬如宾，不过……”

    王若弗满意的点点头，盛老太太和王若弗本就都是婚姻的失败者。

    虽然盛家几个女儿婚姻的不幸，有为了衬托明兰的原因在里头，可王若弗和林噙霜毋庸置疑都是教育女儿的失败者。

    王若弗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把嫡长女交给了盛老太太抚养，却忘了老太太在不能获得足够利益时，不可能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付出全部心血。

    林噙霜教会了墨兰如何讨夫君喜欢，却忘了教她如何做合格的大妇，以致于墨兰在大场合频频闹笑话。

    如兰则是被王若弗溺爱太过，以至于天真的近乎愚蠢，以至于被人三番五次利用，最后在婚姻大事上栽了大跟头。

    两个母亲都竭尽所能疼爱女儿，但因为自身目光的局限，最后都没把孩子教好。

    “华儿，既然知道了母亲婚姻的失败之处，那你就不能栽在同样的地方。所以趁你及笄前的这几年，愿不愿意学些东西？”

    “母亲，我愿意的。可我和谁学呢？”

    “你不用担心，你外祖父配享太庙，加之你叔姥爷也有人脉，只要你想学母亲就有办法。你这些天先学习四艺，无论日后别人谈论什么，你不至于当个插不上话的哑巴。之后看你对什么技艺感兴趣，母亲再请专人教你学习。”

    华兰坚定道：“母亲，我明白了！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于是葳蕤轩热火朝天，开始时不时进出些女师傅教导华兰，动静之大就连窝在寿安堂的老太太都知道了。

    老太太知道了王若弗的做法自然生气，气王若弗不经过自己同意擅自教导华兰。

    老太太跟房妈妈私下抱怨，王若弗吃了林噙霜的亏，还要把女儿教成不三不四的小妾做派，这是要养废了盛华兰。

    可实际上她肚子里什么坏水，只有老太太自己心知肚明。

    无非是她一向自认运筹帷幄，见不得人的算计却被发觉了，如今事情猛然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可不就突然恼羞成怒了。

    华兰作为嫡长女，本就得盛纮夫妇关注，老太太本就不愿在华兰身上投资，所以她即使悄悄生气也无济于事，只下定决心日后对华兰眼不见心不烦。

    听大娘子专门请人教导华兰，林噙霜抱着不满一岁的墨兰暗暗羡慕。

    林噙霜本就爱子如命，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好比一脚踏进鬼门关。

    王大娘子有自己的亲生儿女、老太太因为她对长枫和墨兰连带着不喜，林噙霜知道自己一双儿女不能没有亲生母亲。于是她生了墨兰后便没有再生了，只下定决心把两个孩子好好养大。

    林噙霜自此闲来无事就往葳蕤轩跑，只希望能腆着脸与王大娘子缓和关系、日后王大娘子请人教导如兰时能顺便带上墨兰。

    王若弗自是知道林噙霜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