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是悟了?
我看你分明就是馋了!
陌寒白了对方一眼,顺手摸了摸下巴:不过……她说的似乎确实很有道理!
自己可能思想真的顽固了些。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到晚来空余恨……”
陌寒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两句,看向池雨的眼神也越发复杂。
也罢!今日,那就随心一回!
他缓缓举起面前的酒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美酒入喉,刹那间,陌寒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杯过后,便再也停不下来。
见陌寒都已经开动,其余几人哪里还忍得住,立马加入了胡吃海喝的行列。
“这就对了嘛!”
池雨笑逐颜开,殷勤地给哥几个倒酒,“来,诸位未来的剑仙,请满饮此杯!”
“干!”
几杯下肚,不用池雨劝,他们自己就互相拼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翟雷起身与池雨碰了一个,小声感慨:“小池啊,不得不说,你这洗脑的功夫,师兄我望尘莫及也!”
几个小古板,被她三言两语,轻松就给忽悠瘸了。
池雨耸了耸肩:“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人活着,不就图个一时痛快?与其被狭隘的思想束缚,不如彻底做回自己。”
“小土豆说得太对嘞!”
大师兄石云拍桌而起,一脸豪迈道,“从今以后,俺也要做回自己!”
“咕噜~”一杯烈酒下肚,他将胸膛拍得山响,“云溪宗的地,我全包了!”
志向这么远大的吗?
池雨很想提醒他一句,以咱现在的经济条件,这地是真没必要种啊!
*
这一顿,一直喝到了半夜。
好不容易盼到池雨晃晃悠悠地来到柜台处,仙栈掌柜立马上前搀扶,一脸殷勤道:“仙子,可是准备结账了?”
说话的同时,朝着身旁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立马端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操作下来,报出价格:“承蒙惠顾,一共三千二百八十灵石。”
“零头抹了,算三千二吧。”
仙栈掌柜搓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池雨:“请问仙子是付现呢,还是现付呢?”
“嗝~”池雨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将自己的身份牌丢了过去,“记账,嗯……就记云溪宗月无痕头上。”
月无痕?
那不就是宗主大人么?
掌柜眼皮一颤,正要问什么时,有眼尖的粉丝把池雨认了出来,纷纷上前索要签名。
作为本次大比第一功臣,她池某人的名号,在云溪宗这一亩三分地算是彻底打响。
仙栈掌柜在这一刻也认出了她来,默默在账本上写下了月无痕的名字。
“等一下~”
就在他准备填写金额时,池雨忽然出口打断:“就写一百……算了,十万吧。”
本来池雨想让他记个百万来着,在最后一刻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改口成了十万。
咱辛苦帮他接客,吃点回扣也不过分吧?
“啥?十……十万?”
那仙栈掌柜先是一愣,随即一脸为难道,“仙子,您这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了?”
十万灵石一顿饭,谁信啊?
连宗主都敢坑,她胆子到底是有多大?
“让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出了事,有我担着。”
说完,池雨不再理会对方,径直走回了座位。
就结账这么一会儿功夫,幻剑宗几人已经消失不见,池雨一脸纳闷地询问:“那哥几个呢?”
“茅房去了吧。”翟雷随口回了一句。
又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池雨有些不耐烦了,把翟雷一推:“你去瞅瞅,是不是掉粪坑了。”
“应该不至于吧?”翟雷摸了摸下巴,快步走向茅房。
不多时,他便折返回来,摇头道:“没人。”
“嗯?”
喝着喝着,人不见了是什么情况?
就在池雨纳闷之际,苏雾忽然开口:“他们该不是以为,咱要让他们结账,提前溜号了吧?”
这话,虽说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剑人之腹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算了,不管了,他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咱们回宗。”
于是乎,几人撇下人生地不熟的幻剑宗弟子,晃晃悠悠地回了云溪宗。
*
后半夜的云中城,依旧灯火通明。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绵绵细雨。
几道人影相互搀扶,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几张小脸显得越发红润。
“圣……圣子大人,我……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其中一人大着舌头,他脚酥手软,几乎要缩进陌寒的怀里。
唯恐旁人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良癖好,陌寒赶紧将其推开。
正要开口,一道嗲出天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鸽鸽~进来坐坐呗!”
扭头望去,粉红色的暧昧丝带迎风飘飞,屋檐下那几道楚楚可怜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是那般的让人心醉。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劲儿上头。
在这一刻,是俗是雅,陌寒已经分不清了。
此时月亮正圆,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进去坐坐,倒显得有些不解风情和不近人情了。
“鸽鸽~外面冷,进来暖暖身子呀~”
温香软玉入怀,一种别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陌寒浑身一哆嗦,他尽量保持着剑人应有的矜持。将面前之人推开,拍了拍衣袖正色道:“姑娘,还请自重!”
“鸽鸽~你……你这是在嫌弃奴家么……”
一串晶莹的泪水,顺着那青楼女子脸颊滑落。
她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膝盖,小声抽泣起来:“其实奴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从小……”
故事娓娓从她口中道出,陌寒在一旁听得潸然泪下。
好赌的爹,生病的妈。
不成器的弟弟,和支离破碎的她。
那清澈带着彷徨和无助眼神,仿佛能洞穿一个人的灵魂。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陌寒满脸歉意地将人扶起。
“那你愿意进来陪陪我吗?”女子两手握在胸前,眼中泪光闪烁,可怜巴巴的问。
“唔这……”陌寒还是有些犹豫,从小的严格教育,让他还保持着半分理智。
毕竟,跨前一步,那可是青楼!
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圣子大人,她这么可怜,我觉得,我们应该发扬助人为乐的精神!”
“对呀!这一朵朵在风雨中飘零的鲜花,我们不帮她谁帮她?”
身旁那几名酒劲儿上头的弟子,不停出言撺掇。
最终陌寒还是动摇了,微微颔首:“那就进去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