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城主看完信后久久不曾,点燃了信纸,火舌吞噬着素白的纸面,很快就燃烧殆尽。
他沉默良久,道:“可以,我答应了。”
殷呈面上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这是答应什么了?这一出他哥也没交代啊!
还能不能行了,好歹是一国皇帝,做事真不靠谱。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遥的京城皇宫,皇帝打了个喷嚏。
小太监赶紧给皇帝披件衣服。
皇帝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不过皇帝日理万机,哪能有时间来纠结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快就投入到公务之中。
白水城宫殿里,殷呈对信件的内容一无所知,还是一脸淡定地问:“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走吧。”白水城主道,“替小墨做事,我心甘情愿。”
殷呈脑子里的疑惑逐渐化作了震惊。
他瞳孔地震,这什么情况!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白水城主似闲聊般地问:“他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殷呈的脑子都快转冒烟儿了,他哥也真是的,连事情都交代不清楚。
造反,回去就造反!
白水城主看殷呈十分慈爱,道:“我名白玉尘,略长你几岁,你也可以唤我兄长。”
殷呈顶着这么慈爱的目光,厚着脸皮道:“那就仰仗白兄了。”
白玉尘微微颔首,“好说。”
“白兄,冒昧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医术好的大夫,能治疑难杂症?”
白玉尘道:“我就是。”
殷呈倒吸了一口凉气,拽着白玉尘就往江州赶。
他等得起,都快烧傻了的赵素可等不起。
白玉尘医术了得,第三天时,赵素就可以蹦蹦跳跳了。
赵素得知医师是殷呈找来的,顿时对他感激涕零,恨不得写首赋来聊表心意。
治好赵素后,白玉尘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江州救治伤员,参与到灾后重建里。
殷呈猜测,可能这就是他哥委托给白玉尘的事。
既然他哥相信白玉尘,他没道理还怀疑人家的目的居心。加上这些天白玉尘不遗余力的救人,他也逐渐有些欣赏这位白水城主了。
江州多山珍和鱼鲜,殷呈得空时就买了些熏鱼和晒干的菌子,给京城里的小可爱送回去。
花月熟门熟路从暗卫手里接过箱子,欢欢喜喜跑去厨房叫人做了汤给林念端过去。
林府这边其乐融融,义阳王府却阴云密布。
殷顺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五万的银票给出去了,没睡到心心念念的小美人也就罢了,竟然还险些性命不保!
这件事他又不敢同其他人说,只得独自生闷气。
饶是殷呈早就离京了,殷顺还是小心谨慎地在府里躲了大半个月。
这些天,他彻底将怨气都撒到了林念身上。
如果不是林念这个小哥儿不识抬举,他何必费这个功夫。
动不了林念,他把怒火都发泄到了小厮身上,这些天世子房里伺候的小厮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叫世子生气。
“该死的林念,等爷得到你,定要将你日日亵玩!”
伺候他的小厮里有个头脑活络的,见世子对林念还是念念不忘,就想了个主意。
小厮道:“世子爷,经过这几遭,想必林念早就恨上了您,哪里还能心甘情愿嫁给您。”
殷顺一听,立马上脚,将小厮踹翻在地,“好你个狗东西,竟然还敢嘲笑本世子!”
小厮被踹得浑身生疼,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小的哪敢啊,世子爷息怒,小的有一计,保管世子爷心想事成!”
“说说。”
“他现在是清白之身,自然有傲气的本事。”小厮道,“倘若让世人都知道,他的清白之身被世子爷您夺走了,那可就由不得他不嫁了。”
殷顺想到林念的身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刁通,要不是他,爷早就睡到美人了!”
“世子爷,您睡没睡到不要紧,关键是要让世人都觉得,您睡到了。”
殷顺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仔细说说。”
“咱们手里,可是有林念的手帕。小的当初就看过,那手帕上绣着林念的闺名。”小厮道,“只要您拿着手帕上门提亲,有了定情信物,还怕区区一个林府不答应?”
殷顺顿时茅塞顿开,“是啊!还是你小子聪明。”
他哈哈大笑,“想不到刁通这个贱奴还办了件好事。”
小厮捂着挨打的地方,在殷顺看不见的地方,冷冷的笑着。
殷顺,我等着看你的报应!
林府今时不同往日,林三高中状元,正得圣眷。若是在此时使计,被林三记恨,将来义阳王府在清流之间,寸步难行。
他想仰天长笑,仿佛看到了义阳王府的末路。
殷顺早年丧母,续弦柳氏有意放纵他,从不过问他的事。
因此殷顺来说请他上门提亲,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殷顺是个郎君,自然不知道哥儿们的圈子里发生的事,现在谁不知道林家的幺儿被呈王殿下看上了。
殷顺想要跟呈王抢人,无疑是自讨苦吃。
柳氏乐见其成。
他自己也有一子,如今才五岁,上头有殷顺这个哥哥在,义阳王的爵位就落不到他儿子头上。
殷顺倒了,对他百利无一害。
柳氏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当天就请了媒人,第二天就带着殷顺上林府求亲。
小福去厨房拿点心的时候听到有侍子说殷顺来府上了,说是想求娶公子。
吓得他点心都顾不得吃,赶紧跑回去跟公子报信。
林念在教花月读诗,修身养性。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坏蛋来咱们府上了!”
林念问:“谁来了?”
小福喘匀看气儿,赶紧说:“殷顺那个坏蛋!”
林念一惊,倏然站起身,“他怎么来了?”
“我听他们说是来求亲……”
小福话还没说完,花月就一拳打破了黄花梨的案几,“这个殷顺,真是阴魂不散!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案几少说也有三尺厚,就这样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哥儿一拳打破。林念第一反应不是吃惊,而是关心花月的手:“怎的如此莽撞,伤着自己了没?”
花月摇摇头,白嫩的小脸气鼓鼓的。
不知道是不是林念的错觉,他总觉得花月额头上的福印时浓时淡。
小哥儿额头上的福印关乎着生育,颜色越深,越容易生育,反之则不易。
他还从来没见过哪家小哥儿的福印颜色变来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