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扑到男人怀里,差点儿就要哭出声来了。
殷呈搂着人轻哄,“吓着了吧,乖了,没事的。”
林念扬起脸,眼尾一抹红,看得人心疼。
“夫君,你有没有受伤……”
“没。”
“骗人!”林念嘟囔,“那么大一把刀朝你砍过来,我都看见了。”
“真的没事,一点伤没有,你夫君多厉害啊。”殷呈觉得意外,“认出我来了?”
林念嗓音粘粘的,“嗯……”
“怎么认出来的?”殷呈心想,他的伪装做得也算过得去吧,怎么就叫念念发现了。
林念说:“反正我就是知道。”
“我家念念就是冰雪聪明。”殷呈感叹,“那么多刺客,偏偏就把为夫认出来了。”
林念噘着粉唇,有些不满地望着他。
殷呈掐老婆的脸颊肉都掐出习惯来了,“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林念委屈巴巴地说:“你怎么都不跟我讲呀,害得我一直为你担心。”
“我讲了啊,你仔细回忆回忆。”
林念蹙起眉,认认真真地回忆。
男人将他送去秋猎宴前,好像是说了什么……
“我跟你说我去造反了,你让我不要闹。”殷呈小声提醒。
林念:“……”我以为你闹着玩的!
行叭。
殷呈打了个哈欠,“念念,我一晚上没睡了。”
林念一听,也顾不得数落了,赶紧拉着人去休息。
没两天,各路拜帖就轮番递到了呈王府。
殷呈来者不拒,天天带着林念出去吃喝玩乐。
直到一个月后,林念发现自己的腰竟然粗了!
原先穿起来仙气儿飘飘的衣服,现在竟然看起来略显臃肿了。
林念痛定思痛,决定不管男人说什么花言巧语,他都不要再信了。
结果当天就让男人拐去画舫,吃了一整个盐水鸭腿。
晚上还被恶趣味的男人抓着捏了半天腰上的软肉,林念心累得很。
终于,在冬至这天,户部侍郎吴大人坐不住了。
按理来说,呈王肯定是有登大位的心思的,否则也不会数次刺杀皇帝。
可这多番宴请下来,呈王竟然没有半分想要拉拢他的意思,这便叫吴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按照探子从北境传回来的情报,九王殷呈在战场上颇有能耐,却并不通社稷政通,若是扶他上位,于京官百利。
呈王一直没有动作,难不成是瞧不起他一个户部侍郎?
吴大人脑子里的思绪千回百转,最后觉得兵行险招。
山不过来,他就去找山!
他可没忘记,当初先皇还在世时,他可是站错队的……
虽然殷墨表现得大度,说是既往不咎,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就等着站稳脚跟秋后算账。
现在殷墨的人已经逐渐接手六部,他这个侍郎的位置能不能接着做下去都成了问题……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吴大人当即修书一封,送往呈王府。
呈王府里。
镜衣将请帖内容读了一遍。
殷呈嘴角抽了抽,“这个吴庆文说什么?他外甥满月,请我去吃席?”
林念觉得有些古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位吴大人本月已经是第三次递请帖了吧?”
“念念记性真好。”殷呈夸人越来越熟练。
林念现在脸皮也厚了,不会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脸红。
他自动忽略了男人的废话,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殷呈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感觉像是鸿门宴。”林念说,“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吴大人看起来不像好人!”
镜衣问:“王爷,要不要回绝了?”
殷呈道:“不用。”
本来林念想跟着一起去,殷呈怕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打算独自赴宴。
林念也不愿意成为男人的拖累,只是叮嘱男人务必小心谨慎。
殷呈离开时,没有看到小美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吴庆文早早地候在了府门口。
见到殷呈,他匆匆迎上来,“呈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随着信步入庭,殷呈轻嗤,“吴大人,你这外甥的满月宴,人来得不少嘛。”
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八仙桌。
珍馐美酒,哪哪儿都不像满月宴。
殷呈坐在主位上,用看不起所有人的眼神,平等的蔑视众生。
“王爷说笑了。”吴庆文挥退下人,给殷呈斟酒。
“吴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殷呈想兜一下圈子,然后发现以自己的文化素养,还是算了。
“下官想做什么,王爷还能想不到?”
殷呈干脆利落地道:“想不到。”
吴庆文被哽了一下,随后泰然自若道:“下官自然是想和王爷联络联络感情了。”
“哦,那联吧。”
三杯两盏下肚,吴庆文看了一眼殷呈的脸色。
他斟酌着开口,“不知王爷对当今天下格局有什么看法。”
殷呈眯起眼睛,似有醉意,“不是我的东西,如何看?”
吴庆文顿时觉得自己押对了宝,喜色浮于脸上。
“若是……下官愿意追随殿下呢?”
殷呈总算肯施舍点目光给他了,“你若有这个本事,送你个宰相当当又如何!”
吴庆文立马表了衷心,“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与殿下共襄盛举!”
喝完酒,殷呈从吴府出来,绕了两圈,确定没有尾巴后,才去了皇宫。
他将吴庆文所做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哥,问:“我的活儿总该是做完了吧?能休息了吗?”
殷墨听完,却说:“恐怕还不行。”
“这个吴庆文,只不过是颗没用的棋子罢了,真正觊觎大殷王朝的人,还在背后。”
“怎么还要加班啊……”殷呈叹了口气,“就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吗,搞这么复杂。”
皇帝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以为砍大白菜呢,说砍就砍了。”
殷呈撇撇嘴,“那背后之人万一一直按兵不动怎么办?”
总不能加一辈子的班吧,天天吃喝玩乐也很辛苦的。
胖了都该算工伤!
“放心,那人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殷呈歪着头,“他来找我,然后呢?我要怎么做?”
皇帝轻笑,“做你擅长的就行。”
“我只擅长打马吊和斗蛐蛐。”
“……我是说逼宫!”皇帝默默含了一颗平心静气丸,“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把大殷的蛀虫一口气全掏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