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念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照已经自顾自往队伍里走了。
林念抓着他的小包裹就把人往回拉,“你离家出走?”
王照撇撇嘴,“我跟我大哥说了。”
“他同意了吗?”
“……”
林念看他心虚的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叹了口气,“别胡闹,快回去。”
王照道:“你还讲不讲义气了,就带我一段路能怎么样!”
“这不是义气不义气的问题。”林念板着脸,“快回去。”
“我不。”王照说,“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癸十。”
一道黑影出现。
林念说:“把小照送回王家。”
癸十一看就很能打的样子,王照又怂又怒:“林念你——!”
他忽然眼珠一转,“好吧,我回去就是了。”
他强调,“我自己回,用不着你送。”
林念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到他走进城门。
静静等了好一阵也没见他出来,林念这才放心的回到马车里。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音,三万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朝北境出发。
林念和小福坐在马车里,外头跟着骑枣红小马的花月。
殷呈骑着四点白走在最前面,两侧各有一千精锐,中间跟着十来辆马车,上面驮的全是林家准备的东西。
本来镜衣备了不少平日里能用到的东西,零零碎碎也塞了十几辆马车。
殷呈死活不要,嫌麻烦没带。
镜衣扭头就去找王君做主,结果发现王君的父家备的东西只多不少,于是才放了心。
林念掀开小窗的布帘,盯着殷呈的背影。
他捧着脸,以前在家的时候殷呈总是没皮没脸的,这会儿领兵时,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好像更帅了。
这时犯花痴的他完全没想到,仅仅只是过去了两天,大军尚还没有走出明州,他就坐得腰酸屁股僵痛。
虽然马车里准备了厚实的棉花软垫,可每日坐马车的时间太长了,钢筋铁骨也扛不住。
第三天傍晚大军休营时,他揉着屁股墩儿,僵僵硬硬地跑去找夫君。
“明天想跟我一起骑马?”殷呈问:“确定?”
“嗯嗯!”林念赶紧点头,这马车再多坐两天,还没到北境他就要瘫了。
殷呈看到他走路的姿势都不太对劲了,把人搂怀里,说:“行,先过来我给你按按。”
林念乖乖窝在男人怀里,给自己捶腿。
早春的夜还很寒凉,花月跑去林子了捡了柴火,三下五除二就点燃一堆篝火。
他潇洒的动作把小福迷得不要不要的。
“花月,你真厉害。”
花月“嘿嘿”一笑,“我去猎点野鸡兔子来烤,你去不去?”
“好啊!”小福说,“那你要保护好我啊。”
“放心,我们江湖儿郎,可厉害了呢!”
两个小哥儿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回来,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去哪个草丛里滚了一圈。
殷呈厚着脸皮问花月要了一只野鸡。
林念裹着毛毯,在篝火前迷迷糊糊地打瞌睡,结果被殷呈叫起来吃烤鸡腿儿。
他迷迷瞪瞪地吃完一只烤鸡腿儿,肚子是饱了,人也清醒了。
小福烧了一锅热水,拧了帕子给林念擦脸。
以往在家时,他日日沐浴,哪里有过这么脏兮兮的时候。
他想沐浴,可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也要两天后才能到达。
而且现在算是行军路上,让三万人等他一个,他也不好意思。
勉强用热帕子擦了脸,林念想,要不今晚自己一个人睡。
免得身上臭臭的,让夫君闻到了,以后就不跟他亲密了那可怎么办呀!
殷呈哪里懂小哥儿心里的弯弯绕绕,长臂一捞,准确无误地将老婆搂在怀里。
林念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今天我们分开睡吧……”
殷呈不解:“为什么?”
林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哎呀,反正就是你今天自己一个人睡!”他努力从男人怀里钻出来,裹着毛毯钻进马车里。
殷呈:“……”
半夜林念睡着了,丝毫没注意到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一个黑影钻进他的被窝。
殷呈心满意足地抱着老婆,等到第二天天将明时又偷偷溜出去。
林念丝毫没有发现昨夜被男人吃了不少豆腐,他洗漱过后,拒绝了小福拿过来的精致朝食,跑出去和男人一块儿喝白粥就馒头。
小福只好把朝食给三少爷送去。
林三正在心里吐槽北境军的伙食呢,突然就被小福塞了一手精致的朝食。
他疑惑道:“送来给我做甚?”
小福痛心疾首,“王君陪着王爷吃糠咽菜去了!”
林三闻言也跟着心痛,“我们家念哥儿何曾受过这么委屈!”
“可不是嘛!”小福说,“三少爷您吃完之后我再过来收拾。”
林三问:“你去哪儿?”
小福回道:“去吃大白馒头,花月说大白馒头里夹北境特有的辣酱特别好吃,我要去试试。”
林三有些无语,“那你快去吧。”
他望着小福的背影直摇头,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侍子。
竟然被大白馒头鬼迷心窍了!
被三哥念叨的林念此时正被辣酱辣得直嘶嘶。
“都说很辣了。”殷呈把水囊递过去,“乖宝,喝点水。”
林念一连喝了好几口,说:“好辣,好吃!”
殷呈把夹了辣了馒头从他手里拿过来,替换成了宣软带甜的新馒头。
林念的唇被辣得有些红润,“还想吃那个辣酱。”
“不准吃了。”殷呈又把白粥递给他,“喝点粥。”
林念瘪瘪嘴,接过白粥喝了一口。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过得太辛苦了,林念竟然觉得白粥也好喝起来了。
临出发前,林念骑上四点白。
四点白是战马,比家养的马驹大了不少,马鞍也比普通的大一些。
林念看男人每天似乎很轻松,以为骑马至少没那么痛苦,结果一天下来,大腿被马鞍磨得生疼。
难怪以前男人那么不想他随军,这还没到北境就这般苦了,将来到了北境,简直无法想象。
不过林念却没有退缩分毫,只是在夜里两个人在马车上时,看着男人轻手轻脚给他破皮的伤口处抹药,他才委委屈屈地抱着男人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