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殷呈笑出声,道,“我真没想到你这美人计还有不好使的时候。”
兰书翻了个白眼,欣赏着自己的豆蔻指甲。
“至少咱们能确定,他的确是西南赵家军。”
殷呈瞪大眼,“怎么确定的?”
兰书怒道:“所以你刚刚都在看什么?”
殷呈老实巴交地说:“要说实话了吗?”当然是在看现场美人计啊!
“算了。”兰书叹气,“小北,去把他叫回来,问问西南军潜伏在此准备做什么?”
小北放下饭碗,冲出去拦人。
殷呈弱弱地举手。
“你最好真的有话说。”兰书没好气说。
殷呈说:“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确定他是西南军的?”
兰书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宁州多虫瘴,军中多用硫磺、雄黄、艾草等草药。尤其是驻扎宁州的西南军,几乎每个士兵身上都会有这些草药的味道。”
“田海招募的这批人里,几乎没人用这种草药驱虫。”兰书笃定地说,“只有顾勇身上有。”
“你怎么确定只有顾勇身上有?”殷呈说,“就这两天,你就把整个大营所有的人都闻遍了?”
兰书道:“差不多吧,否则你以为我这两天在做什么?跟那群歪瓜裂枣调情吗?”
“呃……”殷呈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军师,忍辱负重,细致入微,令人佩服。”
兰书凉凉地说:“你佩服得早了。”
“呃?”
兰书说:“西南军中有一支几十人的营专门负责暗杀,使用的兵器是一种特制的短刃,有些类似于两头刀,所以用这种兵器的人手上的茧都在手腕下侧。”
“不凑巧,顾勇手腕下侧就有这样的茧。”
殷呈略略有些震惊,“……你连人家手腕都看到了?”
“我摸到的。”兰书无语,“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刚刚究竟在看什么?”
殷呈有些心虚地望天。
人嘛,总是会看自己想看的。
比如美人计的目标不仅没中计,还狠狠推了美人一把,似乎美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很好笑,回去之后还能当八卦说给老婆听。
兰书说:“不止如此。”
“还有?!”殷呈再次震惊问,“还有什么?”
“此人在西南军中地位不低。”兰书说,“我刚刚还摸到他的脉门,内力很浑厚,虽然比你差远了,但是也远不是一个小兵能比的。”
殷呈默默在心中致歉,谁说美人计没用,这简直太有用了。
“你现在可以佩服了。”兰书施施然地说,跟恩赐似的,那小模样骄傲极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去?”殷呈问。
兰书垂下眼皮,含糊道:“你难道还想让我做妾?”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殷呈说,“另外,这话以后就别说了,我怕我家念念吃醋。”
“……”兰书无语,“你脑子里除了夫郎就不能装点别的?”
殷呈问:“比如?”
兰书说:“比如好好想一想,如何与西南军搭上话,探探对方的底儿。”
“至少咱们知道西南军在这里出现并非巧合,要么西南军里有叛徒跟田海勾结,要么就是和我们一样,是来打探消息的。”
“是忠臣良将还是奸佞小人总得分清楚。”
殷呈道:“啊这……军师你觉得呢?”
兰书眼皮一搭,说:“别问我,我只是一个宠妾,我懂什么君臣忠奸。”
殷呈刚想说话,小北就连拖带拽的把顾勇拉回来了。
顾勇看见兰书的瞬间,本来降下去的温度顿时又升上来,整个人红得要命。
连兰书都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这人目前来说勉强也算是自己人。
“我是殷呈,你是谁?”殷呈开门见山,一点铺垫都不做。
此话一出,不止顾勇愣住了,连一旁准备当空气的兰书都惊到了。
顾勇问:“可有凭证?”
殷呈刚想去摸北境虎符,猛然想起虎符现在应该在他哥那里,顿时悻悻收回手。
“好像没什么凭证。”殷呈一脸正直地说,“虽然我不能证明自己是真的,但是你也不能证明我是假的,对不对?”
兰书拍了下额头,扭头怒瞪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兰书笑着说:“顾副将,或许咱们可以摊开了好好聊聊,你觉得呢?”
顾勇默默后退两步,“公子想聊什么?”
“西南军既然发现了红枫郡似有人图谋不轨,为何不上奏皇上?”
顾勇不露声色地说:“公子说什么西南军,卑职不清楚。”
兰书在心里辱骂了前主公一万遍之后,巧笑倩兮道:“顾副将既然想隐瞒身份,兰书便不多问了,只要顾副将忠于朝廷,那咱们的目的就是一样的。”
“目的一样,自是没必要互相为难。”兰书道,“还请顾副将回去之后好好斟酌,只要你我联手,不愁抓不住幕后主使。”
顾勇没说话,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北,送顾副将回去吧。”
小北:“……”师父,你有时候确实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这人我刚刚才拖过来,就说了两三句话!这又要撵走!
当然,小北只敢在心里蛐蛐师父。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副将,请。”
顾勇:“……卑职告退。”
等顾勇走远后,兰书淡定地走到主帐的另一头。
殷呈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有些心虚,“咳咳,兰书?”
兰书淡定地从墙上取下宝剑。
然后淡定地抽出宝剑扔下剑鞘。
最后淡定地举起宝剑。
他深吸一口气,一剑朝殷呈刺过来。
“你脑子呢!啊!你脑子是扔地上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捡起来啊!”兰书怒道,“我怎么会辅佐你这样的主公啊!我干脆死外面!我死沙漠里一了百了好了!”
殷呈一边躲,一边狡辩:“我这不是寻思都是自己人么,哎你先别气,收剑,收剑!”
兰书追了半天追不上,怒气冲冲地扔了剑。
“现在好了,咱们算是明码了,这人但凡是个心眼儿坏的,咱们就等着被人放暗箭吧。”兰书追累了,坐下喘气儿,“去,派个暗卫跟着他,但凡他是跟田海一伙的,就弄死他。”
“好勒。”殷呈脚底抹油溜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