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珍珠戴着四舅舅送的翡翠耳饰,坐在铜镜前扭来扭去的欣赏。
小哥儿的耳洞一般在两岁左右就扎上了,只是平时珍珠太活泼了,林念就没给他戴耳饰。
“珍珠。”林念说,“别臭美了,朝食还要不要吃了?”
珍珠噘嘴巴,“爹爹说了,珍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香香的,一点都不臭。”
他歪着脑袋,疑惑地问:“咦,爹爹捏?”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林念抱起珍珠,“等下见到四舅舅,知道怎么说吗?”
珍珠点头,“知道!”
“怎么说?”
珍珠认认真真地说:“珍珠给舅舅请安呐,舅舅万福金安。”
林念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轻轻点了下珍珠的鼻尖儿,“好,等下就这么说。”
等父子俩到饭厅时,除兰书之外,所有人都到齐了。
兰书懒散惯了,起不来,小酒儿将朝食送去他屋子里了。
一到饭厅,珍珠就从林念怀里扭下来,跑到林云堂身边,伸着小胖胳膊要抱。
林云堂赶紧把小孩抱起来,“小心。”
珍珠奶声奶气地说:“给舅舅请安,舅舅万福金安。”
说完,还啵啵地亲在了舅舅脸上。
林云堂从来没抱过小孩,尤其还是小哥儿,香香软软一小团,好像一用力就能捏碎一样。
他僵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整个人跟块儿木头似的。
还是林念看不下去了,把珍珠接过来。
殷墨出宫后就一直没什么规矩可讲,连服侍太监都没带出来,况且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一家人同桌而食,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赵朗昨夜留宿在此,今晨小酒儿去敲门叫他吃饭时,他以为会跟皇帝分桌而食。
没想到皇帝淡然地坐在主位上,还亲手给每个人都盛了米粥。
赵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了粥。
林云堂也没好哪里去,本来就沉默寡言,这会儿更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
“小呈呢?”殷墨主动开口打破这一桌的僵硬气氛。
林念说:“他说去一趟集市。”
殷墨点点头,见几人都没动筷,说:“吃吧,待会儿该凉了。”
珍珠早就迫不及待了,他最喜欢吃小笼包,眼巴巴望着,瞧着跟只小馋猫似的。
林念夹起小笼包,晾凉后才放到珍珠面前的小盘子里。
珍珠还不会用筷子,一把白瓷勺艰难地把小笼包送进嘴里。
因为自家小主子爱吃,小酒儿特地去学做的小笼包,一个个小笼包做得皮薄透明、汁水浓郁、肉馅鲜甜。
“珍珠,把玉米汁喝了。”林念担心珍珠又像之前那个缺什么‘微量元素’,每天都按照食谱给珍珠喝果蔬汁。
“寄道啦!”珍珠抱着小碗吨吨吨,刚吨到一半,他爹回来了。
殷呈坐到珍珠身边,朝儿子挑眉。
“猜,给你买的什么?”
珍珠双眼亮晶晶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爪爪!”
殷呈打开油纸包,里面赫然装着四只肉质肥厚的卤鸡爪。
珍珠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让林念收起来了,只给珍珠夹了一个,“只准吃一个。”
珍珠瘪嘴。
“不准哭。”
珍珠呜咽,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他爹身上。
殷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等下咱们去外面踢球怎么样?”
珍珠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嗯!”
林念心里突然有些酸涩起来,以前男人的心里只有他,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时间想着他。
可现在他好像变成第二了。
以前他总是听说这哥儿一旦有了子嗣,夫君的宠爱就会降低,直到磨灭。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林念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夫君的心再次勾回来!
让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殷呈还不知道老婆心里的小九九已经发展成了八十集连续剧,吃过朝食,林念把珍珠塞给他,自己偷偷摸摸找小酒儿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殷呈和珍珠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面面相觑。
一家三口的亲子时光怎么突然变成了老父亲带着小奶崽孤独对视。
“爹爹。”小珍珠叹气。
殷呈手里转着蹴鞠,“嗯?”
这个蹴鞠有些旧了,是小酒儿从库房找出来的,应该是前主人留下的。
珍珠捧着自己的小圆圆脸,“小爹爹捏,想小爹爹一起。”
“不知道。”殷呈随手抛了抛蹴鞠,老婆不在,他跟儿子两个人玩也没意思。
珍珠也是这样想的,小嘴噘得老高,委屈巴巴的。
殷呈将蹴鞠摆在石桌上,一把抄起珍珠,“要不,咱们去偷偷看一眼你小爹爹在做什么?”
珍珠眼前一亮,“嗯嗯!爹爹,要飞,屋屋上飞!”
殷墨坐在书房的窗前看书,突然眼前一暗再一暗。
他眉头跳了跳,握笔的手隐隐用着力气。
宅子那么大,非得在这个院子乱窜吗?!
本来殷墨都打算暴揍弟弟一顿了,谁知道这时珍珠咯咯的笑声传下来,殷墨顿时决定原谅弟弟。
主要是珍珠,弟弟随便。
带着珍珠飞檐走壁了好一会儿,父子俩才偷偷靠近绣楼。
珍珠捂着嘴巴,生怕喘气的声音大了,叫小爹爹发现了。
屋子里,林念问:“这白纱和青纱哪种好一些?”
小酒儿琢磨着:“那得看王爷喜欢哪一种了。”
林念皱起眉,“他好像没说过他喜欢什么颜色……白纱寡淡,不如青纱?”
“那这肚兜可以配白色。”小酒儿鬼鬼祟祟从怀里展开一个册子,“王君,你看,这些款式都是当下时兴的,虽然跟咱们京城没得比,不过在红枫郡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林念红着脸将册子看了一遍,“这些会不会太……轻浮了?”
“说不准王爷就喜欢这样的呢。”小酒儿说,“他们男人嘛,就是这样。”
林念咬着唇想了想,最后随手指了一套,“那选这个好了。”
“我这去找裁缝来做。”小酒儿合上册子塞进怀里,鬼鬼祟祟离开了绣楼。
屋脊上,殷呈勾唇一笑。
珍珠在他爹怀里生闷气,想叉腰跺脚,这是怎么回事!所以现在改成捂耳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