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耳根闪过一抹薄红,他怒瞪男人,“你都跟珍珠胡说些什么!”
殷呈坐到床头,“生二胎总得经过老大的同意吧,万一珍珠不想要弟弟,咱们就不要。”
珍珠噘嘴,“要弟弟的!”
林念按住了珍珠不停动的小嘴巴,确定珍珠不说话了之后才松开。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经过珍珠的同意,要……咳咳,要宝宝难道不是我们两个决定吗?”
“咱们得注意珍珠的心理健康啊,万一珍珠觉得有个弟弟出来抢了他的父母……呃,他的两个爹爹,他伤心难过怎么办?”
林念更不解了,“有弟弟不是好事吗?珍珠为什么会伤心难过?”
殷呈很难解释父母偏心的问题,这个时代讲究多子多福,好像没有人会特地去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假如生了二胎,咱们的关注就全在二胎身上,就算做到自以为两碗水端平,实际上还是会忽略掉其中一个孩子的感受。”
“被忽略的孩子会伤心,会难过。”殷呈说,“不管是珍珠还是他将来的弟弟,我都不希望他们被忽略。”
林念似懂非懂,“我们不能两个宝宝一起疼爱吗?”
“当然可以……咱们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珍珠已经同意了。”殷呈说,“到时候咱们争取端平。”
“噢。”林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不一定能有呢……”
珍珠一听,顿时失望极了,他拱到小爹爹身边,“还没有弟弟吗?”
林念抱着珍珠亲他的脸蛋,“如果有弟弟,小爹爹一定第一个告诉珍珠。”
珍珠满意了,抱着小爹爹开始哭诉,“你们都不早点来!”
本来说好昨晚就去接他回来的,结果却失言了,林念非常内疚,“宝宝,对不起,原谅小爹爹好不好?”
都怪那个狗男人,都说够了够了可以了,怎么说都不听!
珍珠抱着小爹爹,乖乖地:“嗯!”
殷呈:“嗯?”这就哄好了?
珍珠挠挠屁股墩儿,开始跟小爹爹一块说小话。
“哥哥带我去吃肉肉啦。”
“是吗?吃的什么肉肉呀?”
“好吃的肉肉!还有鸡腿腿……”
父子俩说话,殷呈就在旁边听着,时不时亲下大的,再亲下小的,觉得这日子才该是堂堂呈王殿下该过的。
眨眼就到了中秋节。
府里的小侍子头天就把月饼做好了,林念还特地亲手做了三个月饼,等着宫宴结束再一家三口赏着月慢慢吃。
珍珠是头一回参加人这么多的宴会,尤其是他们一家的位置还高高在上。
在皇位的左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林念提前嘱咐了珍珠不能乱动,赴宴之后,珍珠就乖乖巧巧坐在两个爹爹的中间,时不时偷偷扭头跟皇伯伯互动一下。
由于今年的宫宴多了炎汝皇帝一行人,内务府只得在百官之上加了个位置,和呈王的位置遥遥相对。
只是内务府长了个心思,将炎汝皇帝的桌案挪下了两寸。
两张案几隔得远,肉眼看去没甚区别,只是下了那么两寸,除非尺量,否则炎汝皇帝根本发现不了。
礼官说完祝词之后,宴会开始。
歌舞升平间,殿外烟花璀璨,丝竹笙箫,热闹非凡。
时隔三年再次见到花月,殷呈还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花月这会儿也不叫花月了,叫空桑月,炎汝唯一的皇子。
原来还是个小胖茄子,这会儿五官也长开了,身形也变得高挑纤细。
皇族子嗣,容貌上就差不了。
他穿着华服,举手投足间俨然有了几分皇家风范,再不似从前那样和边境的将士们一起撕扯着羊腿儿吃肉的豪爽小哥儿了。
殷呈想,过得好就行。
除了花月,空桑岐还带了一个人随行。
这人脸上覆着一层白纱,纱上还有一圈金饰悬在鼻梁直耳挂处,上头坠着黄金细链的流苏,身穿一身诡异的外袍,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带着神秘色彩的祭司。
这人该不会是空桑岐的新欢吧?不过看起来两人极其疏离客套,不太像是有什么亲密关系。
殷呈突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帮助炎汝度过沼泽地和瘴气的高人。
会是他吗?
之前殷呈并没有在空桑岐身边见过这个人,如果不是刚追随炎汝不久,就是空桑岐有意隐藏。
为何今日突然带出来,有什么目的?
殷呈望向他时,他也正好看向殷呈。
这时,空桑岐说话了,“呈王这般看着孤的国师作甚?莫不是看上孤的人了?”
国师?殷呈瞬间可以笃定,此人,就是在背后给炎汝出谋划策的高人。
他面上不动声色,朝空桑岐翻了个白眼,“多大脸?”
空桑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而是扭头看向皇帝。
“殷皇,看来你这兄弟不太老实啊,怀里抱着一个美人,竟然还肖想着炎汝的美人,看来你们大殷美人不多啊。”
殷墨淡笑,“要说美人,我大殷不少,只是愿意嫁去炎汝的不多,让国主见笑了。”
空桑岐还想说什么,花月突然掀翻了桌案上的一盘葡萄。
葡萄摔得满地都是,东滚几颗,西滚几颗,好好的一串葡萄顿时不成样子。
金盏也滚下殿,打乱了歌舞,一众舞妓乱了队形,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赶紧跪下请求宽恕。
花月淡淡道:“手滑了,抱歉。”
空桑岐的脸色变了变,随后讨笑,“月月,手不疼吧?”
花月垂下眼不说话了。
殷墨这时笑出声,“国主这位皇子,倒是与朕的一个郡主长得颇为相似。”
殷呈接话,“何止是相似啊,简直一模一样……呃,也不算一模一样吧,我们那个郡主要胖一点。”
林念:“……”
他暗中拧了下男人的大腿,眼神示意:不要乱说!
殷呈拍了拍老婆放在他腿上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毕竟跟这位炎汝皇帝也算是陈年老仇人了,互相刺几句一点都不新鲜。
“继续。”殷墨说。
小安子摆了下拂尘,高声道:“奏乐。”
跪地的舞妓这才站起来,重新站好队形,开始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