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用肩膀撞了撞姜笑,“愣着干嘛,快去呀。”
王一说:“老大这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吴小狗偷笑,“肯定是。”
姜笑恼羞成怒,“你们三个不准笑。”
“好好好,我们不笑了。”元元提醒:“但是你再不去的话,人家就走咯。”
姜笑在其他几个人调笑中硬着头皮朝林思恒走过去,把人拉到院子里,才问:“是要出发了吗?”
林思恒觉得这事儿特别难以启齿。
怎么说呢,堂堂一个大侠,言而无信的话,多少有点丢脸了。
可他这一去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总不能拉着小骗子一块儿冒险吧?
可问题是他都答应小骗子要带着人家一块儿了,这会儿要是临时反悔……他实在没脸说。
小骗子似有所感,一把小嗓子都呜咽起来了,“不……不能带我们一起走了吗?”
这声音听起来也太可怜了,就跟被抛弃的小奶猫似的,软绵绵的听得人心疼。
“没。”
思来想去,林思恒有了成算。
“我先把你们送到渡口,下月初三之前我没回来,你们就先走。”林思恒说,“就是不能带你们去吃席了。”
姜笑目光清明地盯着他,一双水润的眼眸中却藏不住的担忧,“是出了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笑自知没什么立场细问,只是说:“那你要小心噢。”
“知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林思恒想了想,“也就这两日了,你们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姜笑点点头,“都收拾好了。”
“好。”林思恒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对了,这钱你拿着。”
“啊?”姜笑茫然,“给我钱做什么呀?”
林思恒说:“买些水和干粮,再买点救急的药膏什么的……你自己看缺什么就买什么。”
姜笑正想拒绝,林思恒就已经告辞离开了。
他手中捏着那张银票有些不知所措。
再低头一看银票上的金额,居然是整整五百两,顿时更不知所措了。
以前他还觉得闯荡江湖的侠客都很穷,没想到一个比一个阔绰。
这人出手就是五百两,也不怕他拿着钱跑掉。
姜笑抿了抿唇,轻轻笑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信任他了?
姜笑生怕这钱被人抢去,赶紧塞进自己衣服里,回房去找元元他们商量了。
出门在外,不止要买粮食和水,还有一些常用的膏药之类的。
另外三个小伙伴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钱,王一和吴小狗眼睛都亮了。
王一说:“这么多钱,都够咱们去府城买座宅子了。”
他比划了一下,“大得不得了的那种宅子。”
吴小狗也跟着点头,“没错没错,说不定咱们还能盘个铺子做些小生意。”
元元在他二人头上各敲了一下,“这钱可不能乱用。”
王一说:“这是那位黄泉大侠自己给的,又不是咱们坑蒙拐骗来的。”
“如果按照那位大侠的安排,咱们先去越州,然后走水路坐船去明州的话,是要好好合计合计。”
元元思索过后,道:“这样,先去钱庄将这五百两换些散钱出来,然后列个单子,把该买的都买上。”
“这是那位大侠交代咱们办的第一件事,一定不能搞砸了。”
姜笑和另外两个小伙伴对视几眼,纷纷严肃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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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林念非常不赞同林思恒一个人去赴宴,这摆明了是鸿门宴,万一大侄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后果简直不敢想。
除了千鹤山庄一事,还有所摩多收到的那卷血饮战书,这背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让他怎么能不担心?
况且等大哥接到家书,他肯定会赶过来处理这些事。
到时候有大哥在,牛鬼蛇神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殷呈给老婆做思想工作,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再说了,真要是有危险,以林思恒现在的身手,不说打败谁吧,至少逃命是肯定没问题的。
林念想起自家大哥,当年外出游历时也和林思恒现在差不多大。
林念嘟嘟囔囔道:“也不知道混江湖有什么好的,天天打打杀杀。”
此时贸然前往千鹤山庄,林念是真怕这倒霉孩子回不来。
但是林思恒不怕,千鹤山庄的请柬是他接的,赴宴也自然该他去才是。
况且他实在不敢相信好友会算计他。
他要亲自去问清楚。
林念本来还想安排暗卫随身保护他,但是被林思恒拒绝了。
真正的大侠出门哪能还带保镖的。
林念拗不过他,只得嘱咐他万事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就赶紧逃命。
倒是兰书准备充分,给林思恒找来了千鹤山庄附近的堪舆图。
到时候万一真要是有什么危险,逃命的时候心里也能对周围的环境有个数。
殷呈还打趣地问兰书,就不给大侄子准备几个锦囊妙计?
兰书翻个白眼,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精巧的机关手镯交给林思恒。
这手镯里藏着十二根毒针,操作简单方便,万一遇到打不过的对手,就阴他。
真大侠不拘小节。
林念觉得很有道理,说既然毒针带了,那毒药解药各带二十瓶也完全很合理。
除了常规药品,还有北境军医黄先生做的解毒丹。
此丹可解百毒,放到黑市去卖,一颗就值千金。
林念直接给大侄子塞了十颗,非常阔绰。
夏映见林思恒心意已决,也不知该怎么帮助他,只得多多给些钱财,让他在外头也能衣食无忧。
总之,林思恒感受到了长辈们浓浓的爱。
第二日,林思恒简单地收拾好了东西,去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去福临客栈接人。
这马车是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有上下两层,正好可以让元元和姜笑两个小哥儿住在上面。
如今大殷国力强盛,道路覆盖广。
尤其是天子脚下的明州,各个村落之间都修了宽阔的公路。
发展十几年,九州下属所有的镇都通了公路。
殷呈觉得修路这玩意儿是持久战,虽然现在还没有柏油工艺,不过铺上沙砾硬土是完全可行的。
除了道路扩宽之外,还有专人维护。
当然,各城之间的必经之路上还建造了收费站,用过路费建新路,极大的减轻了国库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