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盛家派人过来了,不过沈青蘅还是让林云渊暗中护送他回家。
晚上回房的时候,林云渊才跟夫郎问起那几个小孩。
沈青蘅笑着说:“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林云渊说:“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们是思恒的朋友?”
沈青蘅点头,上前为夫君宽衣。
“云渊。”
“嗯?”
沈青蘅问:“你觉得那个小哥儿怎么样?”
“哪个?盛曦?”
“不是不是,是挨着思恒坐的那个。”
见自家男人一脸懵,沈青蘅又道:“就是头上系的是红色的发带,一直没说话,但是吃了两碗米饭的小哥儿。”
林云渊总算有了那么一点记忆,“他啊,没什么印象。”
就记得这小孩全程认真干饭了,甚至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过。
那脸一直埋在碗里,看不了一点。
“你觉得他跟咱们思恒有没有戏?”沈青蘅说,“我觉得思恒应该挺喜欢他的,今天都没给新雨夹菜,却给那小哥儿夹了鸡腿。”
“蘅儿,那孩子看着还没及笄。”
“可以先定下来嘛,婚事什么时候办都可以。”
林云渊哪里能猜不到夫郎心中所想,他哭笑不得地说:“你啊,就这么急着抱孙子?”
“我才没有。”沈青蘅顿了顿,觉得在自家夫君面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小声道,“也就只有一点点想而已……”
林云渊打横抱起夫郎,“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抱孙子,蘅儿,现在你只能看着我。”
沈青蘅靠在林云渊怀里,浴房雾气滚滚,“我刚刚洗过了。”
“再陪我洗一次。”
“老不正经。”沈青蘅轻笑,却也没拒绝,“还没来得及问,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林云渊点头,“放心。”
“那就好。”沈青蘅突然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不高兴地说,“刚刚干嘛冤枉思恒,思恒才不打弟弟呢。”
“我知道。”林云渊说,“我就是想找个借口骂他而已。”
沈青蘅:“……你无不无聊!”
林云渊笑起来,搂着夫郎的腰,在他额头上落了一个吻,“蘅儿。”
“嗯?”
“我教你个口诀,你记一下。”
沈青蘅点头,“好,不过是什么呀?”
“心法,可以……嗯,强身健体?”
沈青蘅狐疑地盯着他,“你怎么看上去有些心虚?”他戳了戳男人的额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哪有,蘅儿惯会冤枉我。”林云渊嘀咕着水里、温度适宜等话。
一开始沈青蘅还没明白,直到……
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温婉美人完全沉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老男人出去一趟,竟然又学新招式了。
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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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饭无事发生,回去的路上,公羊寻大大地松了口气。
王一和游渺还在讨论今天新学到的武功,完全没注意到一旁闷闷不乐的姜笑。
林思恒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姜笑闷着头往前走,撞到了林思恒的后背。
“怎么了这是?”林思恒问,“晚上没吃饱?”
姜笑摇摇头。
其他几人都进去了,只有姜笑站在家门口默默踢鞋子。
林思恒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突然凑上前,“你在生我的气?”
姜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了,从吃饭开始就不对劲了。”
姜笑抿着唇不说话。
“你不说那我走了?”林思恒作势要走。
姜笑说:“那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不是!这不是本少侠想要的回答!
林思恒厚着脸皮假装自己没说过这话,拉起小骗子的手腕往里走。
姜笑赶紧说:“门,门还没关。”
“麻烦。”虽然黄泉少侠十分不耐烦,还是老老实实去关门落闩。
“你怎么不回家呀。”姜笑说,“待会儿灯笼灭了就看不见路了。”
林思恒假装受伤,“你赶我走?”
姜笑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怕你等下回去天太黑了,看不见。”
“那我在你这里住下不就行了。”林思恒说。
姜笑为难道:“可是我就只有一张床。”
“那我委屈一下睡你的床。”
姜笑都惊呆了,傻乎乎地问:“那,那我睡地上吗?”
这小骗子以前看着挺聪明的呀,怎么日子越过越好,脑子反而越来越傻了?
“这样吧,我受点委屈,允许你睡我身上。”
“你,你不要脸。”姜笑说,“我去和狗哥睡!”
游渺这名字改了,但是又有一种没完全改的感觉。
“不逗你了,我回去了。”林思恒揉了揉小骗子的脑袋,瞥见他耳垂上虽然有耳洞,但是没有带任何的耳饰。
要不……买个耳饰给他戴戴?
姜笑“哦”了下,正想他奇奇怪怪的,刚进来又要走。
他正准备去开门,黄泉少侠轻功飞走了。
飞檐走壁,完全不用走门。
姜笑“哎呀”一声,想起他的伤!
这人怎么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他这样行走江湖,不知道有多危险,怕是要带个大夫在身边才行。
姜笑这样想着,走进厨房想烧些热水洗漱,恰好碰见元元在烧热水。
元元把弟弟们照顾得很好,平常这些琐事都是他在做。
姜笑赶紧上去帮忙烧火。
元元打了盆热水准备去给公羊寻擦身体,姜笑突然叫住他。
“元元哥哥。”姜笑问,“你喜欢公羊寻吗?”
元元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姜笑说:“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原来这小崽子是想跟他谈心呢。
元元放下水盆,坐到他身边。
两人就坐在灶膛前,火焰照得两个人脸上一片红艳。
“喜欢上思恒了?”元元问。
姜笑垂下眼眸,好半天才说:“我不知道。”
他反问,“元元哥哥,那你喜欢公羊寻吗?”
元元摇摇头。
姜笑说:“可是你对他很好啊。”
“因为他让我想起了我的胞弟。”元元还是头一次对别人说起自己的往事,“当初……他为了保护我,被人硬生生砍断了腿,就这样活活地痛死了。”
他没有看到,院子外廊檐下,公羊寻面无血色,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指骨泛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