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略略有些羞愧,“好吧,此事算我不对。”
赵铎道:“算?”
白发男人道:“好,此事是我不对,我去跟那哥儿赔礼道歉。”
赵铎道:“你想进山,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回应他的是赵铎的弯刀。
白发男人顺势抵挡,“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两人一路从林五的院子打到了五灵郡的城门口。
不分伯仲,难分高下。
因同是弯刀,招数也十分类似。
赵铎从不做无用之事,也不想继续拖时间,招式便狠厉起来。
他很少用这种打法,因为珍珠不喜欢。
这种打法很伤身体,他不想看珍珠难过,所以几乎不用。
两人打到最后,白发男人棋差一招,被弯刀抵住了命门。
“你输了。”赵铎说。
“输了便输了。”白发男人毫不在意地说完,才开始自我介绍,“我叫乌忍。”
“进山之事,若是我夫郎同意,我便带你上山。”赵铎收刀,说,“若是他不同意,此事绝无可能。”
乌忍说:“你这是在报复我,把殷呈的消息告诉了殷知微。”
赵铎道:“随你怎么想。”
乌忍说:“我进山是为了……”
赵铎打断他,“无所谓,我不在乎。”
乌忍说:“你该知道我们……”
赵铎再次打断,“那又怎么样?”
乌忍说:“看来你也发现了,阿图那,我们一脉同宗。”
赵铎没说话,只是将他暂时关进了大牢。
虽然他心里也知道,五灵郡的大牢根本困不住他。
赵铎从衙门出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回郡主府,而是回了赵府。
赵朗两口子都睡着了,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半晌后。
千鸢揉着眼睛,困倦地坐在桌子旁,“到底是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赵铎道:“小爹,咱们家几百年前是不是有一脉去了塞外?”
千鸢这会儿脑子也不太清醒,正困着呢,“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我遇见了一个人,或许是那一脉的后代。”赵铎说,“他所用的功法,和祖上传下来的一模一样。”
千鸢闻言,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啊?我以为他们那一脉都死了呢,原来还活着啊。”
“所以真有这么一脉?”
千鸢说:“你还记得族谱里提过一件事,咱们家老祖原本是个有伴的吧?”
赵铎点头,阿图那一族曾有一白一红两条双生灵蛇。
这事他从小就知道。
“咱们这一脉留下的是月见山的白蛇,另一脉带走是红蛇。”千鸢说:
“他们那一脉好像更擅长武学一些吧,我有些记不清了,你要是感兴趣,回头去翻翻族谱。”
赵铎点点头,道:“他说他想去月见山。”
“他想去就带他去呗,几百年前都是一家人。”
“他还说呈王中箭。”
千鸢心里一咯噔,“什么?!那咱小珍珠知道这件事吗?”
赵铎叹息,沉重地点点头。
“那赶紧带珍珠回北境看看啊。”千鸢道,“先不管真假,别让珍珠难过。”
赵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准备明早就启程。”他顿了顿,“那人叫乌忍,白发,也是用的弯刀。”
千鸢顿时明白了儿子的打算,道:“你放心,那个小辈,我会盯着。”
赵铎点头,“我先回去了。”
千鸢说:“好,自己小心点。”
郡主府。
珍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根本睡不着。
他实在很担心爹爹。
以前在彩霞城的时候,爹爹就经常受伤。
毕竟是打仗,哪有可能每次都毫发无损。
虽然现在炎汝是安分了,可北境大大小小那么多异族,就算是小打小闹,也够头疼的。
珍珠想立马飞回北境看爹爹,一边觉得那白毛给的消息肯定是假的,一边又害怕是真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珍珠就起床了。
他实在睡不着,刚出内间,就看到几个小侍子在收拾行囊。
珍珠问:“这是做什么?”
小侍子道:“回郡主,少主说你们要回一趟北境,吩咐奴婢们收拾呢。”
珍珠赶紧问:“那他人呢?”
小侍子回道:“少主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珍珠赶紧跑出去,“夫君。”
赵铎皱眉道:“怎么不多穿点?”
珍珠说:“我不冷。夫君,我们要回北境吗?”
赵铎点头,“吃过朝食就启程。”
“那我去收拾一下。”珍珠走到一半又倒回来。
“夫君,那人处理好了吗?”
“已经将他关进了郡衙的监牢之中,不过我想,那里应该困不住他。”
珍珠说:“那万一他越狱之后,又去欺负泠泠怎么办?”
“不会的。”
珍珠说:“对了,差个侍子跟泠泠说一声,他住在西厢房那边。”
“他今晨已经回去了。”
珍珠惊讶,“这么早?”
赵铎“嗯”了下,“他应该是猜到我们急着回北境,不想让你分神去照顾他,所以一早就回去了。”
“泠泠是最乖的了。”珍珠有些担心弟弟,转念一想,五舅舅他们今日就会回来,心中这才安定了一些。
珍珠归家心切,所以小两口很快就启程了。
谁知他们刚出了个城门,乌忍就追过来,问珍珠何时能带他进山。
赵铎简单说了来龙去脉之后,珍珠冷笑,“我们家泠泠什么时候原谅你了,你什么时候就可以进月见山了。”
当时珍珠想得也简单,虽然泠泠是个软绵绵,但是十分有立场,轻易绝对不会动摇。
哪怕眼前这个白毛也勉强算是自家男人的同宗,但是他私闯民宅,欺负小哥儿是板上钉钉!
想要进月见山?那就赎罪去吧!
没想到白毛是个死心眼。
每天雷打不动地追问林泠。
“今天原谅我了吗?”
一开始林泠还很震惊,他不是被关进大牢里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白毛还很得意的说,那些狱卒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林泠简直吓死。
乌忍一连来了三天,林泠又害怕,又烦他。
他偏偏又是个特别有礼貌的小哥儿,就算被白毛烦得要命,嘴里也只会说:“你能不能不要来了。”
男人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