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和洛玉衡二人并肩走在大街上,月光洒下将整个街道照的明亮无比。
“姐,有了这个九窍玲珑莲你的修为应该可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洛玉衡低着头想了想,说道:
“还不够,当年我受的伤十分严重,即便有了这九窍玲珑莲短时间内我也无法恢复到巅峰。”
“那你还需要什么我尽量帮你找来。”
“我需要的东西这下界没有,不过有了这九窍玲珑莲最起码足够我返回仙界了,所以我要闭关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飞升仙界。”
“好啊,那你便在雅苑闭关吧,我回头让人给你收拾出来一间密室。”
“姜茹雪你打算怎么处置?”
原本以为江尘会沉默一会儿,谁知江尘直接说道: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切看陛下如何决定,我和姜茹雪其实也没那么大的交情,即便是她当初在中州帮过我,
但她们四大家族离开中州的时候我已经将人情还了,若是没有之前的事情,姜家哪怕是造反我都可能向陛下求情饶他们不死。”
“但姜家这一次犯的罪已经不是凭我江尘一张脸面就能保下来的,何况我也没打算保她们。”
洛玉衡笑道:
“子山,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成熟了不少,不再像当年那般青涩了。”
江尘闻言转头看了看洛玉衡,疑惑的问道:
“嗯?我以前很青涩吗?我怎么不觉得。”
洛玉衡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两人继续朝着雅苑走去,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回到雅苑之后,洛玉衡便直接闭关了,而江尘却径直朝着天牢走去。
一路来到天牢的深处,一众狱卒和牢头纷纷朝着江尘行礼,江尘摆摆手说道:
“你们各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众人退下之后,江尘便来到关押姜茹雪的那间牢房,
姜茹雪此时正呆呆的坐在牢房内,双目无神,脸色十分苍白,不过在嬴政的命令下来之前倒是也没有受什么虐待。
而其他几大家族的人则是被关在最里面,江尘扫了一眼,这些人都是被封了修为,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等死。
江尘叹了一口气。
听到外面的动静,姜茹雪这才缓缓抬起头,见到江尘的那一刻她的双眼露出了一丝希冀之色,
“子山,不,大都督,你来看我了?”
说着姜茹雪挣扎着爬了起来,快步的来到门前。
“茹雪,真没想到我们有一日会在这种情景下相见,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清晰的记得那日在中州与你初见时的画面。”
“大都督,我,我对不起你!”
姜茹雪低下了头。
“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当年那位浊世而独立,一身傲气的姜茹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陛下未曾负你,大秦未曾负你吧?”
“子山,都怪我不好,是我鬼迷了心窍,妄想打破血脉禁制,想要晋级大帝,这才投靠了那位下界仙人。”
“我知道我姜家没有脸求你,我姜茹雪更没有脸求你,但我还是恳求子山你救救我姜家。”
江尘就这么看着对方,淡淡的说道:
“还记得沈风吗?”
姜茹雪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的嘀咕了几句,
“沈风,沈风,他……”
“对,蓑衣卫的千户沈风,他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我,我不知道他和你相识,我真的不知道。”
“我出身蓑衣卫,虽然我与沈风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和他本身并无多大交情。”
“但你应该知道我与沈家的关系,当然除了沈风外你还杀了不少人,不过那些人与我关系都不大,只是我若是放过你和姜家那我如何向沈叔交待?”
“子山,我……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求求你!”
姜茹雪再也没有当初江尘初见她时的那般风采,如今卑微的像是一只即将待宰的羔羊般。
江尘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只是留下一句话,
“我若是真的放了你们,那如何去面对那些被你们凌辱而死的沈家女子,还有被你们拿去献祭的沈家族人?”
随着江尘的身影渐行渐远,姜茹雪的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跪坐在地上双眼流出悔恨的泪水。
当初姜家委实做的有些过分了,几乎差一点就将沈家给灭绝了,要不是云中仙还需要沈家血脉献祭,
恐怕沈家包括沈苍穹在内都要死,但一些沈家旁系弟子就无法幸免于难了,
很多沈家女子被姜家等家族之人掳走,下场可想而知,姜茹雪知道这件事,但她并未阻止,
也就在姜家人想要动沈傲双的时候,姜茹雪才出言阻止,现在想想当日沈傲双跪在自己面前乞求自己放过她的父母那一幕与自己现在何其相似。
此时已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
江尘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沈家所在之地。
看着因为破败而重新修葺的宅院,江尘推门走了进去。
刚踏入院子,耳边便听到一个声音,
“你来了!”
江尘没有意外,只是加快脚步来到院子之中坐着的那个人面前,
“沈叔,这么晚还不睡?”
沈苍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
“睡不着,如今的沈家就剩下不到二十人,呵呵,四大家族?四大家族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了。”
江尘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沈叔,这可不像你啊,当初的你身为蓑衣卫指挥使,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哪里像是现在这样。”
“意气风发?是啊,不过人这一生总要经历坎坷才能成长,也许是我年轻的时候走的太过于顺利,
一时间难以接受吧,我听说洛仙子已经将姜家的人抓回来了?”
江尘点点头,
“我刚从天牢出来!”
沈苍穹端杯子的手一顿,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你决定怎么做?”
江尘看着沈苍穹笑道:
“一切听陛下的,陛下说放过他们那就放过他们,陛下说杀我也不会求情。”
“子山,我知道你与姜茹雪有交情,也知道姜茹雪曾经对昭阳有恩,但是这不能抹杀她姜家所做的那些事情。”
江尘明白的点点头,
“这个我当然清楚,不过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相信陛下也不会寒了您的心就这么放过姜家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呵呵,希望吧,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死去的沈家人交待了。”
如今帝都的四大家族,白家已经被江尘灭门,葬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
即便是还有血脉残留于世,现在也躲了起来不敢露面了。
而江家和沈家,江家几乎是被灭门了,当然在江若虚的操作下嫡系的这一脉倒是没有多大损失,不过也仅剩下江楚城一家和江楚潇一家。
沈家现在更是只剩下不到十人,曾经辉煌无比的四大家族的确就像沈苍穹所言的早已经成为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天亮,江尘才起身告辞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尘罕见的穿上官服上了早朝,有一些年轻的刚提拔上来的官员并不认识江尘,
但见到其身上的正三品服饰都是好奇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尤其是见到江尘上殿之后,不仅宰相李斯与其谈笑风生,连老将军王翦与其子大将军王贲也是和其十分熟络。
而其他一些认得江尘的官员更是对他投去了崇敬以及敬佩的目光,当然一些年纪资历更老的一些官员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这让一些年轻官员十分好奇江尘的身份,在向其他同僚或上司了解了江尘是谁之后,也是对其身份震惊万分。
原来这个年轻后生就是三百年前震惊大秦上下的遮天卫大都督江尘江子山。
此人以弱冠之龄凡人之躯生生的从蓑衣卫的最底层一路杀到蓑衣卫的千户,身份地位几乎与曾经叱咤一时的四大凶兽相媲美,
并且其深受陛下赏识,特意为其组建了遮天卫,任其为遮天卫大都督,官拜正三品,身兼太子少保,这是何等的殊荣。
尤其是他们听说当年这位大都督一言不合就血洗帝都,那一段时间所有官员都是谈尘色变,生怕什么时候遮天卫的刀就悬在自己的脑袋上。
“陛下驾到!”
李进忠高声宣道。
所有人都是神色一正,将自己的身躯站的笔直。
嬴政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坐在龙椅之上。
“咦,子山,你今天倒是勤快,居然来上早朝了。”
“陛下万安,臣惶恐!”
江尘行了一礼,
“行了,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特意去雅苑宣旨了,众卿家,有一件事朕要宣布。”
众人都是竖起了耳朵,
“如今我大秦百废待兴,而且朝中重臣之位还有空缺,所以朕决定将遮天卫与蓑衣卫合二为一,遮天卫大都督一职仍然由江尘担任。”
说完,底下朝臣议论纷纷,有些官员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沈苍穹。
沈苍穹倒是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陛下,蓑衣卫和遮天卫合二为一臣没有意见,但臣斗胆问一句,沈指挥使是不是也要到臣的麾下任职?”
江尘迈步而出躬身问道。
沈苍穹闻言看了江尘一眼,脸上表情有些精彩。
嬴政也是一怔,随即笑道:
“哈哈,子山,你想让苍穹为你效力这不是不行,只要苍穹同意我没问题。”
江尘看向沈苍穹,后者只是瞟了他一眼,
“臭小子,想要老子给你当马前卒,你爹都不敢这么想,你是要造你爹的反吗?”
“沈指挥使,那您打算?”
江尘好奇的问道。
“咳咳,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不想再去操心那些破事了,就想好好在家陪陪妻女,陛下用得着我我就尽全力去辅佐,用不到我我就安心的当个自在人。”
江尘闻言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这样或许对沈苍穹来说是最好的。
“好了,子山,以前蓑衣卫的所有人都归你去统一调配,包括浑沌和穷奇,以后监管大秦天下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陛下请放心,臣在一日,大秦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嬴政摆摆手,江尘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昨日遮天卫已经将姜家、妫家、姚家的那些叛逆全部擒获归案,众卿家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他们?”
下面朝臣又是一阵议论。
“陛下!”
这时候一位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官员走了出来,朝着嬴政行礼道:
“陛下,此等国之逆贼定要处以极刑,臣请奏,将一干逆贼押赴刑场以凌迟之罪示众,也要让那些心里还存有不臣之心的人心生敬畏。”
此言一出,一些了解江尘和姜家关系的大臣脸色剧变,纷纷以赞叹的目光看着那名年轻朝臣。
嬴政却是点点头,
“卢爱卿所言甚是,其他爱卿可还有其他建议?”
“这人乃是新被提拔的御史中丞卢晨风卢大人,乃是前年的状元郎,是宰相李斯的学生。”
王贲小声给身边的江尘介绍了一下,江尘看了两眼对方点点头,
“倒是很有言官的风采,只是不知道其身为李相的学生,是不是也走的法家的路子?”
“呵呵,这个你就要问通古了,不过这卢晨风确实刚正不阿,只要有朝臣犯了事不管对方是何官职,此人都是丝毫不假以颜色,就算是皇亲国戚也照参不误。”
“这不是御史言官应该做的吗?”
“这倒是没错,只是这位卢大人有些一根筋,光是参了还不够,还必须要陛下做出表态,这个就……”
江尘一愣,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他在参完某个大臣之后必须让陛下表态,是否要处置对方,若是按罪处置便罢,若是……”
王贲后面的话没说,江尘追问道:
“如何,总不成他连陛下也参一本?”
“那倒不至于,他只是直又不蠢,不过第二天朝堂之上他依然会再次上奏,直到陛下给出一个处置结果为止。”
江尘闻言不由得再次看向那名言官,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卢晨风,卢雍卢晨风!”
“他不知道我和姜家有些关系?”
王贲一愣,随即猜测道:
“应该不知道,此人在朝中与其交好的官员并不多,至于通古告没告诉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江尘看着卢晨风摸着下巴小声嘀咕道:
“卢晨风,有点意思,这样的人去当御史中丞净干得罪人的活有些可惜了。”
此时的卢晨风突然感觉后脖颈子一阵发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