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听王平之说余大鱼不会有事,又看他确实不像是杀手一伙的,稍微放心:“妾身现在这副模样,什么都不是。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怎么会留在余大鱼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平之问道。
妖姬一脸苦笑,说出她的遭遇。
原来被沙柬之和席家老妪重伤,虽然逃然逃出,但是情况却不太妙。
在伤势极重情况下拼死远遁,终于压制不住伤势落入海中,最后待她醒来的被海浪冲到一座很小的荒岛上,身上宝物尽失。
在荒岛上没有丹药之类助疗伤,加上她从前的功法缺陷,伤势无法压制,金丹破裂,经脉俱损。修为倒退,每过一段时间寒症发作,被折磨得九死一生。
后来一艘船经过发现了她,但船上的人却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修仙界的人贩子团伙,见她孤身一人,又是个低阶炼气修士长得不赖,可以卖笔灵石,就把她带上并关了起来,她想跑都跑不掉。
辗转到了隋州柳城,专做人口贩卖的人市,牙侩一检查发现问题,她并无价值,年纪大,还有时常有发寒的怪病,买回去能干啥,人市要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子,她这样的根本就没法卖出去,大呼晦气。
脱不了手,运送这么远亏老本了,杀了可惜,扔出去更不爽,自然不会善待她,便让她在人市关押女奴的仓库中做最累最脏的活,吃不上饭是常事,稍不如意一顿揍,虎落平阳被犬欺,曾经是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土的她可遭老罪了。
说来也巧,人市定期举行拍卖会,余大鱼正与朋友过来看热闹。无意中看到因为倒马桶慢了点的妖姬被牙侩毒打。
或许因为昨天赌钱输了,今天心情不佳的牙侩手上的皮鞭可劲招呼,打得妖姬皮开肉绽还不肯停手。
当余大鱼看到被打的妖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修士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在七星商会的宝船交易会上他们可是见过面的,漂亮且金丹大修士的妖姬还是让人印象挺深的。
余大鱼是个心地善良的好青年,于是乎,出于好心出言制止,并出了一笔灵石将她买下,并带回奇乐塘余家,让人给她治伤。她现在只有炼气三层的修为,离开余大少等同于自绝生路,所以伤好后想留下来,起码还能多活几年。
王平之听后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为了活命这也忍得了。不过刚才从她眼中却又看出并非贪生怕死的人,实在矛盾得很。
“酒楼上出言嘲讽的青年是什么人?”
“余家现在的掌舵人,曾祖奶奶的娘家后辈,姓李,李家出事,从小寄居在余家,余家都称他为表少爷,是个阴险狡黠之徒。还有个妹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余大少闹心的源头。”妖姬有些错愕,王平之曾出现在三日醉的楼上。
王平之点点头:“前辈,对余大少似乎非常关心。”
“妾身能脱离苦海,多亏了余大少,留在余家一为活命,二是以报活命之恩。前辈二字休得再提,妾身姓云名秀,你可以直呼妾身名字,现在妾身是余大少身边的仆役。”妖姬平淡的说道。
妖姬眼中的关切很真诚,王平之看得出来,放出御风舟道:“上飞舟,过去看看。”
当余大鱼看到一飞舟疾飞而来,飞舟降下一个年老的筑基修士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余大鱼道:“贫道余大鱼,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王平之揭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余道友别来无恙。”
余大鱼看到这张脸大喜道:“王平之道友,真是你,太令人意外了,像做梦一样。”
“哈哈!途经柳城,正好拜访。”
“该当如此,咱们可是过命交情的朋友,昔日一别很是想念。”余大鱼笑着道。
黑貂一跃跳到王平之肩上道:“这条大鱼身上有保命的灵符,不用我们帮手也能对付。”
余大鱼听拱手谢道:“碰上点麻烦,王道友有心了。”
王平之指指地上的三具尸体:“哦!余道友可知道他们是何人雇来的。”
余大鱼叹息一声,摇头道:“没必要知道。”
妖姬云秀却道:“大少和二少因为李小姐的事闹心,心情不佳。王客知道他们是谁雇来的?”
王平之看向余大鱼见他对此全无兴致,也就闭口不提。
“余家还有些路程,王道友既然到此,怎么说余某也得尽些地主之谊。”余大鱼对这位朋友来访还是挺高兴的。
余家所在的奇乐塘是一片由红砂岩组成的山川地带,山川下有一个占地甚广的巨大湖泊,这个大湖就叫奇乐塘,余家祖上居于此地,以在奇乐塘中养灵鱼为主业,奇乐塘居住的上千低阶修士凡俗人等都是给余家打工的渔夫。
余家的宅院在最高的一处红砂岩山上,庭院布置得典雅精致,青砖蓝瓦,莲池亭台,花园应有尽有。
余大鱼摆下酒席并叫来许臻热情作陪,问起分开后王平之经历,王平之只道四处游历寻找机缘而已。从许臻口中得知余家人丁并不兴旺,父母坐化,还有三叔一家在外打理生意,主宅只剩他和兄弟二人,如今余家当家的是曾祖母,有金丹初期大成境的修为。
正淡笑间,在酒楼上的锦衣青年走进院中看着王平之道:“表兄从哪找来这么个,这么丑陋的朋友,来余家骗吃骗喝,可别被骗了。”
“滚!”余大鱼额上青筋鼓起怒斥。
“祁玉对客人说话不可无礼。大鱼,你怎么能如此对待表弟,心胸应当放宽些,你以后可是余家的掌舵人,这般待家人老身如何放心将家族产业交付给你。”
院外声音传来,是余家老祖母。
锦衣青年乖乖站立一旁,余大鱼起身前去,不一会,扶着拄着鹤头拐杖头发全白的慈祥老妪来到桌前坐下。
一股金丹威压向王平之袭来,王平之仿若无感拱手道:“晚辈是大鱼的朋友,路过柳城特来拜会,见过老祖母。”
老妪脸色微变,上下打量着王平之:“小辈,从何而来,要去何处。”
“无根散修,随意闯荡。”王平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