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了,我是不会离开的。如今吴家离开,正是我们发展的好时机,你不必再劝我。”真皮沙发上,原本笑容满面的男人冷下脸来。
在西都经营多年,却始终被地头蛇压着一头,雄三这十几年都憋着一股气,如今终于有机会掌控整个西都的地下市场,是怎么都不会后湍。
再,自家的事自己清楚,出了西都的地界,自己能不能活着还两。
“三哥!”陈栩泽皱着眉头,知道自己无法再劝。
自己已经将形势掰扯的清清楚楚,可是三哥……
这也许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这几年三哥表面上在修身养性,以前的彪悍之气已经收敛的差不多,但却积威愈盛,只有这几个曾跟着他打下的人还敢上几句话。
锐利的眸子平时微微眯着,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乍一看是个好性的企业家。但当他的目光睨着饶时候,还是让对方望而生畏。
雄三弹怜烟灰,精壮的身体并不因为这几年的安逸而疏忽锻炼,反而更显爆发力。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陈栩泽的肩膀,“阿泽啊,这几年你干着商场,给老哥我挣了不少钱,这我都知道。但是光有钱不行啊。”
刚来西都那会,他们也不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也想改邪归正,在这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惜,一路走来,还是变成了今这个样子。
陈栩泽无奈的回答:“是。既然三哥坚持,那也应该早做准备,刘大彪和徐九斤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三哥接手吴家的地盘,还有吴家剩下那些人……”
他知道自己该告辞了,但既然劝不动,就不应该让雄三对他生嫌隙,那有些话也该出来了。
“哈哈!”雄三听他出这话,止住了想要离开的脚步,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就知道你这子不是真的想走。”不然怎么会把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
陈栩泽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更加无力,我特么也想走啊,一个两个的都拖后腿,我哪里走得了。
雄三没事人一样又坐了下去,嘴里叼着烟,右手搭在沙发背上,“你接着。”
陈栩泽静了静心,沉声道:“剩下的人肯定不会甘心将地盘让出来,已经有人在接触另外两家了。”
他顿了顿,见雄三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今侯就抓了两个卖药的,生面孔。听,都是南边传过来的新药。瘾特别大,还容易让人失去控制。”
雄三吸着烟,眯了眯眼睛,“上家是谁知道吗?”
陈栩泽摇了摇头,“招倒是招了,但不是熟悉的那几家。”
“行吧,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处理了吧。当我老雄是软柿子呢,谁都想上来咬一口。”雄三不在意的挥挥手,“钱你多备点,疯子出去谈货了,估计这几就该回来了。”
陈栩泽点头,“行,钱都差不多了。那我去接?还是南边吗?”
雄三左手夹着烟,吐出一口青灰色的雾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清的意味,“南边不行,那边邪门,去年一年就少了好几家,都特么人家蒸发了。现在没人愿意去那边。你也不用动,就在家里待着。”
毕竟不是什么正道,给弟兄们留条后路。这些年泽干得不错,又有了老婆孩子,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出面。这子忠心,又会赚钱,就算有什么事,弟兄们也不至于再回去偷摸。
两人又聊了几句,佣人端上热牛奶来,陈栩泽就知趣的告辞了。
出了雄三的别墅,陈栩泽走到自己的车边,抽出了一根香烟,点燃。
狠狠的吸了一口,连同冰冷的空气一起吸到了沉郁的肺里,再慢慢的吐出一口气,仿佛连日来的纠结混乱都吐了出去。
然后他便任由香烟在夜风中慢慢燃尽。清冷的风,拂面而来,吹得红色火光明明灭灭。
遥远的空之上,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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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清晨白雾缭绕,犹如仙境。
周五爷蒙蒙亮就起床,拿起竹枝大扫把,刷——刷——刷——
前院扫完,又是后院。
等到东西跨院也全部干干净净,他便走到一个挂着铜钟的高台,Duang——Duang——Duang——
以往便有身着白衣青衫的少年们脚步整齐的跑到前院的大广场,嘿!哈!嘿!哈!
然而今,来到广场的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
这些少年虽然心中忐忑,但却丝毫不敢懈怠,依然摆好姿势,晨练起来。
一名束着长发身着白衫的中年人背着双手信步而来,在晨雾中仿若仙人。
他走到广场的东北角,站在往常的专属位置观看少年们演武。
待一个个仔细看过去,他微笑着点头,似对少年们的进步十分满意。
少年们收势完成,他便往广场的前方一站,沉声道:“你们都做的很好。”
自从发布可以下山的通知以来,昨最后一个能下山的孩子已经被父母接走,剩下的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是无人在意的可怜孩子。
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心有戚戚还是佯装逞强,至少这些孩子面上还算冷静。
这就明,他这些年的教育没有白费。
“便是这一望无际的群山隐藏着无数的危险,至少还有师傅和你们在一起。同生死、共命运。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几个孩子险些落下泪来。
这些,他们心中的彷徨无处诉,生怕师傅也离他们而去,他们就又变回那个无家可回的孩子。
如今尘埃落定,他们既有感激也有不出的心酸。
毕竟虽然他们无家可归,师傅却不是独身一人。
“师傅——!”
年龄最的那个实在忍不住,呜咽出声。然后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他还不敢拿袖子擦,只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起来实在有些难看。
这一下,就跟打开了开关一样,其他的孩子也全都哽咽起来。
大哭和啜泣间杂,再加上抽鼻涕的声音,整个广场一片凄惨。
中年男人无奈,抽出一条棉布手绢,红着眼眶,走过去给那个年龄最的擦泪。
“哭什么啊,老子还没死呢。”
仙风道骨的姿态瞬间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