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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逮到机会训人的宫尚角
    “哥!”

    宫远徵不赞同地看了宫尚角一眼,抱着章雪鸣绕开他往餐室去:“哥哥,今晚给审讯做记录的人在门口,他把口供带过来了,你先看过了再说。”

    章雪鸣赶紧补充:“你让金复安排他在角宫住一晚吧,外头风大雪大还黑灯瞎火的,别让人跑来跑去了,危险。”

    宫尚角还没从“远徵弟弟刚刚冲我瞪眼了”的惊奇中回过神来,随口应了一声就朝外走去。现在章雪鸣这个样子,不方便让外人进正殿。

    “就你能操心。”宫远徵不高兴地说章雪鸣,“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危不危险,你跟他很熟吗?”

    趁宫尚角去门口招呼那人,他低头重重地亲了章雪鸣的唇一下,带出一个小小的“啵”。

    角宫太静了,这么一点声音好像都很响亮。

    宫远徵吓了一跳,飞快扭头去看宫尚角,见他在门那边跟人说话,并没有回头来看,才放心地转回来,故作无事地继续说章雪鸣:“你就逞能吧!一晚上审了将近三十个人,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还闲不住,非要天天喝苦药汁子才甘心?”

    见章雪鸣只是垂着眼帘笑,很乖的样子,他忍不住又亲她一下,这才弯腰把她放到座椅上。

    章雪鸣歪在落地大座椅里,想调侃宫远徵两句,又怕露了端倪,索性闭目养神。

    宫远徵亲人的时候挺勇,亲完了又不好意思,内力加热清水给她泡了碗浓浓的石蜜水,喂她喝了一口,把章雪鸣甜得皱起眉眼别过脸,死活不肯喝第二口了。

    “太甜了,喝不了。”

    宫远徵不信,自己喝了一口,甜得齁嗓子,只好拿白水来兑,兑到能入口的程度,桌上多了一溜四个碗。

    宫尚角过来就瞧见宫远徵正一手端碗,一手拿着个白瓷调羹给章雪鸣喂糖水,嘴里还柔声哄劝:“昭昭乖啊,来,张嘴,再喝一口咱们就不喝了。”

    倒有几分哥哥照顾妹妹的样子。

    “就没随身带点吃的?”宫尚角疑惑。他就没见章雪鸣身上哪时候不带零食的。

    提到这个,宫远徵怪不好意思的:“去地牢的路上吃光了。”

    自打有人给准备零食,宫远徵的嘴就有点闲不住。刚吃完饭没多久,在去地牢的路上,和章雪鸣说着说着话就把两荷包奶香味硬米糕干掉了。

    宫尚角皱了皱眉,看章雪鸣有点精神了,又忍不住疑心她这副虚弱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只不知道她忽然装成这样是要给谁看,目的又是什么。

    宫尚角略一沉吟,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去柜子上拿了一罐孩儿参片和一罐黄芪片过来,跟宫远徵说:“这都是你之前拿来给我让我平时泡水喝,说补气血最好不过的,你看着用。”

    他去书房提回个三层食盒,食盒顶盖上还有徵宫的标记,正是章雪鸣让徵宫送来给他下午带去执刃殿吃的糕点零食。

    宫尚角分了一半给下午果真来找他的花长老,自己陆陆续续吃了些。甜度适口又没有奇怪的气味,还能饱腹,剩下的他就没舍得分给别人,带回角宫来打算熬夜办公的时候吃,现在只能贡献出来了。

    “喏,你们让人给我送的糕点,大半被花长老拿去了,剩的不多,让郑昭昭先垫垫。”

    “谢谢哥。”宫远徵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接过食盒把里头的芡实糕和红豆糕端出来,又去洗了手才拿了来喂章雪鸣,看她吃得两颊鼓鼓,只觉得可爱极了。

    宫尚角看宫远徵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说审讯的情况,便拿着那厚厚一叠记录坐到对面翻看,想知道今晚他们在地牢做了什么,能不能从中找出令章雪鸣表现得如此虚弱的原因。

    毕竟万花楼一个地方,能抓出来一个无锋高阶刺客蛊女和两个寒鸦已经很吓人了,总不至于还有大鱼藏在那帮小喽啰里?

    结果不看还好,越看越心惊。宫尚角都没看到后面,想想下午从临时安置处送过来的报告和记录,再算算人数,疑心尽去,却又怒火升腾,忍不住冷下脸来:“远徵弟弟,下午那三十二个人的讯问,其实郑昭昭才是主审吧?”

    宫远徵道:“对的,我配合昭昭,我问问题,昭昭在旁观察对方的表现,有问题就提醒我。哥,昭昭从那些人里抓出来三个无锋……”

    “那你们怎么敢晚上又去地牢审讯的?”宫尚角很想把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小东西都抓起来打一顿,尤其章雪鸣。

    他又不是没见过章雪鸣审讯时的情形,能把察言观色这种技能发挥得像是读心术一样,那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

    谁精神高度集中将近两个时辰,中间间隔那么短时间就来第二回,人还能没事的?

    章雪鸣现在只是心神耗费过巨、体力不支已经很惊人了,没中途昏过去都只能说她身体够好,毅力够强。

    “既知会耗损心神,下午结束之后就该回去好好休息。万花楼的那帮人都关进地牢了,缓几天再去审又能怎么样,还怕人长翅膀飞了?”宫尚角越说越气。

    他想不明白。以前他旁观章雪鸣审讯无锋刺客,章雪鸣都很有分寸。审几个她就要停下来休息,别说熬夜了,对方想招供也得等她休息好了才行,怎么来了宫门倒勤奋起来了?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就审了将近六十人,离了大谱了!

    “谁催你了?怎么就敢这样不要命?”宫尚角把记录摔在茶案上。

    宫远徵不敢吭声了,低着头反省。下午章雪鸣表现得很轻松,还有余力护着他,他就疏忽了。

    章雪鸣看不得宫远徵那个样子,抿了抿唇:“你别说阿远,跟他没关系,是我……”

    “我说的当然是你。”宫尚角不客气地道,“郑昭昭,你那种审讯的法子有多伤神你自己不清楚?我这个掏银子的都没急,你这个赚银子的在急什么?你从前不还劝我说,灭无锋的事不能急……”

    “哥,不关昭昭的事,是我不好。”宫远徵忍不住出声打断宫尚角的话,“昭昭说了改天再审的,是我跟昭昭说不能再拖了,才把昭昭害成这样……”

    “少瞎说八道了,是我发现那帮人里藏着个无锋的地级细作,急于证实一些事才搞成这样的,跟阿远你有什么关系?”

    宫尚角看他们俩争相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都要气笑了,正打算把两个人都训一顿,脑子忽然反应过来章雪鸣刚才说了什么,惊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郑昭昭你说什么?什么地级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