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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代价
    看着步美眉开眼笑地跑去和光彦元太汇合,灰原哀眼帘微阖,回头看向外面逐渐滂沱的大雨。

    起风了。

    树影在风雨中乱舞,月光被层云遮掩,落下轻轻的纱,愈发显得它们张牙舞爪。

    阿笠博士晚一步走进来,语气调侃:“咳咳,现在的小孩子实在是......”

    看样子是把她们刚刚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偷听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可是很过分的哦,博士。”

    博士讪笑。

    他话锋一转:“不过哀君你说的没错,新一他应该没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你在想些什么?”灰原哀走在台阶上,步伐都不自觉重了些,“你觉得他会是那种无故失踪数小时,没有任何联络,让人白白替他担心的人吗?”

    博士流下一滴汗来,也意识到了。

    “他一定是出事了,也许是被城堡里的人囚禁,无法脱身......也许是已经遇害了。”

    “难,难道?!”

    博士慌忙跟在她后面,整个人都失了分寸。

    灰原哀背着手在前面走着,冷静地说:“总之必须瞒着城堡里的人,立刻报警,滴水不漏地彻底搜查。”

    “千代已经在做了,少了他们两个的情况下,我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你这个大人了。”

    “要加油哦,博士。”

    被这样拜托,阿笠博士也感觉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压在肩上。

    意识到自己是孩子们唯一的依靠,他深呼吸几番,逼自己冷静下来,保持理智。

    现在要......报警,对,报警。

    他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是这里太过偏僻,加上正下雨的缘故吗?

    城堡里应该会有固定电话,他便开始寻找了起来。

    “电话,电话......”

    “啊,找到了!”

    过了不知道几个拐角,他终于在一条走廊的角落发现了一只固定电话。

    啪嗒。

    正要拨打出去时,一道粗糙的摩擦声在不远处响起。

    博士转头看去。

    咦?

    这不是新一的帽子吗?

    难道说新一在附近?

    他放下电话,走到帽子前,捡了起来。

    一旁的拐角处,半开着一道门。

    博士狐疑着探出半个头:“新一,你在里面吗?”

    一片黑暗中,藏在门旁的黑影阴谋得逞,露出大白牙,挤出个邪恶的笑容,手中的棍子狠狠照着那颗发量稀疏的脑袋敲了下去。

    嘭!

    “呃......”

    博士沉闷地痛呼一声,很快倒了下去。

    “博士,既然要报警的话,就干脆找认识的警部吧。”

    走廊外,灰原哀的声音慢慢靠近。

    看见固定电话前空无一人,她愣了下,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

    是条死路。

    先前博士看到的拐角,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变成了一道堵死的墙壁。

    灰原哀心中升起一道凉意。

    她一路看着博士走进来,结果在这条尽头是死路的走廊,博士不见了?

    “真奇怪,难道是我走错了?”她声音不算小地喃喃道,随后原路退了回去。

    直到退出去三四个走廊,她才从大衣内兜拿出侦探徽章。

    “千代,博士也失踪了,我怀疑这里不止一条暗道。”

    “一个拐角的功夫,就没了他的踪影,我们本来打算报警的,结果现在固定电话附近的区域也不安全,我暂时放弃了接近那里。”

    千代很快有了回应。

    “你的判断很对,这座城堡里的机关多得有些夸张,我这麻烦也不少。”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没有往日里那种慵懒和漫不经心。

    “另外我也有些发现,从暗道下来后我看到了一具骸骨,从齿相来看是个老年人,而且腿骨萎缩得很严重。”

    “是真正的太夫人。”灰原哀光是听描述就明白了。

    “没错,而且在骸骨旁有一道很长的拖拽形血迹,才干没多久,如果没猜错的话,工藤他就是在这里被凶手发现,然后打晕了过去。”

    徽章那边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看样子是千代又触发了什么机关。

    “可惜那小子流的血不够多,没多远血迹就断了,没办法确定他被转移的方向,你们在外面一定要小心,不只是那个冒牌货太夫人,对其他人同样要保持警惕。”

    他有个很恐怖的猜想。

    “我不认为在这座城堡里生活多年的其他人会不知道暗道的存在,我怀疑只是因为‘宝藏’的存在,让他们选择了静观其变。”

    千代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柯南同款手表,沉静道:“最晚到10点,如果10点前还找不到工藤的踪迹,我就出来和你们汇合。”

    “如今博士也下落不明,你们尽量不要落单,保护好自己。”

    依稀听到灰原那边有了少年侦探团闹腾的声音,千代最后嘱咐了一句,收起了侦探徽章。

    不得不说,设计出这座城堡的人真是个天才。

    这些暗道并不是单纯的靠着宽厚的墙体存在,而是在不同房间的高低差上做文章。

    就比如他们用餐的餐厅,那里的天花板就很高,而一旁的厨房则矮很多,在这两个房间上方的二楼房间便稍微偏移些方向,并非完全对准一楼的空间布置。

    其中挪移出的空间便是暗道。

    但这也导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暗道里的地不平啊!

    这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向下的,换个方向感差劲点的人早就晕了。

    照灰原所说,凶手是在一楼的暗道中将博士拿下的,那么就不太可能费劲把博士带回二楼的暗道中。

    况且那个凶手长期伪装太夫人,在轮椅上生活,还很少运动,恐怕身体根本不行。

    为了省力,大概率是将博士往下带了。

    这样看来,她很可能把柯南和博士丢在同一个地方。

    那座绝对不会有人进入的塔楼。

    他顺着暗道往下走,向塔楼那边慢慢摸了过去。

    果不其然,找寻了半个小时后,在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找到了被绳子绑得严严实实的柯南和博士。

    “够狼狈啊?”

    此时两人都十分凄惨的样子,不仅头上都血淋淋的,还都衣衫不整。

    柯南的针织帽和眼镜都不在了,博士也失去了他的眼镜,眯着个豆豆眼在那,有些呆。

    “是你啊千代!快给我解开!”柯南被他手表上的手电筒照了下,不适应得偏过头去,语气很惊喜。

    “哦呀,来的是小光吗?”博士看不清他的脸,听到柯南的叫喊才知道。

    两人解绑,柯南劫后余生地伸展了下身子。

    “我的眼镜呢?”他伸手就是找千代光要他的宝贝眼镜。

    “没有那种东西,自己找凶手要去。”千代光给了他一个白眼。

    “没有眼镜?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柯南还以为他是靠眼镜上侦探徽章的定位信号找来的。

    “不会又是靠预言吧?”

    “不是只有你会推理,侦探小子。”

    千代光拉着博士,防止他因为看不清而磕碰:“我们还是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吧。”

    他看了看表,才9点多。

    柯南尴尬地点了点头。

    不过没走出多远,他又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看向身后。

    “怎么了新一?”博士听到他脚步声停了,关切地问。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柯南皱着眉头。

    千代光竖着耳朵听了听,随口道:“水滴声吧,你被打晕后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

    柯南总觉得不像,但仔细再听也没再发现什么。

    也许是他的错觉?

    他若有所思,转身跟上了两人。

    他们走后没多久,莱克特教授从塔楼内部的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他轻轻推了下眼镜,抬头望去。

    在塔楼的顶部,正吊着一道人影,乌黑的血水顺着悬空的足部向下滴落。

    嘀嗒。

    嘀嗒。

    他拿着重新洗干净的手帕,目光中有不太明确的追忆之色,深邃如星空的瞳中闪过几缕流光。

    良久,他将手帕叠好,安稳地收回怀里。

    ......

    在间宫满给他们安排的客房中,四个小朋友睡成一排。

    博士的床铺还是空的。

    好不容易哄着三小只睡着,灰原哀却难以入睡。

    工藤和博士都没了踪影,千代10点才会回来,孩子们能够依靠的只有她了。

    她没有信心保护好这些孩子,借口小孩困得早,8点半便带着孩子们到房间里,把门反锁了起来。

    她检查过一圈,至少这个房间内,没什么机关。

    因为担心影响到千代,她已经把侦探徽章的通讯关掉了。

    现在对外面的情况完全是一无所知。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来......

    她叹了口气,侧过脸看了看步美睡得蜷缩成一团。

    这孩子也很没安全感。

    轻手轻脚地捏开被子,灰原哀悄声下床。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明晃晃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投在地上,隔几步远便印下一道影子。

    没走出多远,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明目张胆的窥视感。

    走过一个拐角,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果然,一个脑袋模样的黑影在上一个拐角处一闪而过。

    她屏住呼吸,贴在墙边,静静等待。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很快又安静下来。

    几个呼吸后,一颗人头犹犹豫豫地探出来,正好对上她冷冰冰的眸子。

    光彦吓得差点跳起来。

    “原来你们没睡。”灰原哀抱着胳膊。

    三小只从拐角走出来,一齐干笑。

    步美睁着双大眼睛,倔强道:“因为我们很担心柯南嘛。”

    元太抱着他们晚餐时打包的面包:“而且博士也还没回来......”

    “我们也来帮忙寻找吧!”光彦捏着拳头,目光坚定。

    “对啊,四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灰原哀转头继续向前走,“如果被杀掉的话我可不管哦。”

    四个小孩走到白天看棋盘的房间里。

    “咦,这房间我们是不是来过?”元太看着那道窗户,总觉得有些熟悉。

    “一个人影也没有。”光彦顺手关上了门。

    灰原哀很快搬来了椅子和书,复刻了柯南白天的动作。

    随着挂钟指针被转动,其下方的墙壁很快开始了翻转,好在灰原哀早有预料,扶住了一旁的架子,没有像柯南一样被带进去。

    “哇,这是什么地方?”

    “秘密通道诶,会不会有假面超人的基地在下面?”

    光彦无语地看了眼元太:“怎么可能啦,那只是电视节目而已。”

    “有好长的楼梯哦!”步美借着房间的光看了下去。

    “柯南可能就是误闯进这里了吧!”

    灰原哀转动了一下表盘,明亮的光立刻照亮了眼前的路。

    “那是什么,怎么会发光?”步美好奇地从她肩膀看去。

    “是博士给我的手表型手电筒,只要转动表盘就能打开。”

    “原来是这样用的啊!”光彦恍然大悟。

    随后三道一模一样的光线亮起。

    博士给少年侦探团每个人都配了个手表。

    只不过柯南和千代的功能“稍微”多一点罢了。

    由于不像柯南被磕到膝盖,他们很快走到了底下。

    “咦,那是什么?”见灰原哀蹲了下来,在地上抹了一把,还舔了舔,光彦连忙把手电筒移过去。

    “是血。”

    “从颜色和凝固的情况来看,时间应该不久。”

    步美脸蛋红扑扑地夸赞道:“你好棒哦,灰原和柯南一样厉害!”

    “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话......”灰原哀望着食指上的血迹,神色莫名,“这可能是江户川的血呢。”

    “啊?”步美愣了一下。

    想起千代之前说的拖拽型血迹,她站起身,在四周查看了起来,很快找到了那道血痕。

    “喂,你们看!”光彦又有了新发现。

    “这是不是柯南的眼镜?”

    他指着台阶旁的一块砖,一架眼镜被压在了下面,不仔细点看还真不一定看得到。

    灰原哀迅速赶过去,将眼镜拿到手中。

    好在只是镜片上多了道划痕,她松了口气,将眼镜戴上,开启了电子地图。

    六颗红点在地图上闪烁。

    “这个距离......”

    除去他们四个站在一起,因此离得近,另外两个红点也离得很近,而且与他们离得不是很远。

    灰原哀马上反应过来,打开了侦探徽章:“江户川?千代?”

    微弱的回声从暗道深处传出,正是她自己的声音。

    不一会儿,三道手电筒的光线出现在他们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