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
柯南火急火燎地冲上来,手上还捏着那只蝴蝶结变声器。
“你们没事吧?”
他注意到这边情景,第一时间模拟出了警笛声,希望能吓跑琴酒和伏特加。
在看到死状凄惨的皮斯科时,他不禁愣了下。
“这是谁?”
宫野志保和千代光看着他那副莽撞冲上来的样子,神情有些复杂。
“你没撞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宫野志保指的是那个杀死皮斯科的怪人。
“额,我应该撞到什么吗?”柯南头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话说你们怎么都变大了,千代还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柯南先是被千代光长大后的模样惊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意外。
“这个啊?”千代光扯了扯这一身骚包的黑袍,“从凛先生衣柜里翻到的。”
“不觉得还挺帅吗?”
“姗姗来迟的的小鬼就别问那么多问题了。”宫野志保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软的腿。
先前不觉得,但回头看来自己刚刚的举措实在是太过冒险。
万一琴酒在她捡枪时发现千代手里是假货,她的小命可就没了。
“喂喂,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是有知情权的吧?”柯南挤出一对死鱼眼,“你都不知道你不见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而且说是叫你们回去,结果现在两个人都偷偷跑出来了,完全把我这个伙伴蒙在鼓里嘛!”
宫野志保眼尖,看到了柯南手上的伤痕,心里不禁软化了些。
“我被人群冲散,追踪眼镜也被撞掉在不知道哪里,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组织里的人认出来了,从背后用沾有乙醚的手帕将我迷晕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被关在这间酒窖里面。”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模糊了格兰菲迪的存在,将他已经知晓她身份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为了从这里逃出去,我在酒窖里找到了那种名为白干的酒,希望能够发生奇迹。”
“也许是受到太大刺激的缘故,我的身体出现了感冒的症状,幸运的和那种酒发生了反应,成功变大,从而有机会通过烟囱逃出来。”
“抓走我的人现在就躺在那里。”她指了指死不瞑目的皮斯科。
“他似乎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琴酒,在我醒来没多久,他就带着琴酒和伏特加来到这里。”
之后的事情大差不差,都跟柯南所看到的一致。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将皮斯科悄无声息抹杀的怪人。
“他戴着十分猎奇的蛇形面具,半张脸都被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但从露出来的部分,看得出来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千代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一心关注着琴酒的一举一动,所以并没有分出太多注意力去观察。
“使用的武器是种我从没见过的刀具,大致呈‘S’形,但双面都有刃,真正使用起来是很不顺手的,作为专业杀手来说,使用这种武器实在太奇怪了。”
“身手看不出来,毕竟没有亲自交手,但暗杀的功底十分扎实,甚至称得上登峰造极。”
千代光眸子闪了闪,不自觉按了按被琴酒踢到的肋骨。
大概断了两根。
“一般来说,优秀的杀手会掌握屏息和潜行的技巧,以便能最大程度近身,但心跳声是这个领域中过不去的坎。”
“也许有很多办法能够将其放得平缓,难以察觉,但从没有人能够真正将其完全掩盖。”
“可那个家伙,无论是他现身前,还是之后显露出身形,我都没有感知到他的心跳。”
“从琴酒的表现来说,他也没能察觉这个人的存在。”
“这很恐怖。”
随后他不解地摇了摇头:“按理来说,有着这样才能的杀手,应当拥有无与伦比的素质才对,但令我十分费解的是,他竟然在身上喷了香水?”
“还是那种味道十分明显的柑橘气味!”
“也许是顶尖人才特有的怪癖吧。”千代光表示不能理解。
柯南面露凝重,变小至今短短一个月不到,他已经先后因为不同理由各种受伤,也见识到了众多天马行空的犯罪手法,爆炸这种大场面更是没少见。
如今在黑衣组织以外,又跳出来一个神秘杀手。
他开始有点想念基德了。
至少他出场的时候,好像都没怎么出过命案。
......
“皮斯科死了?”格兰菲迪将电话免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从兜里拿出糖盒,将里面的糖一股脑倒在手心,无聊地一颗颗数了起来。
“好死,要不是我收拾了一下首尾,现在朗姆就要忙着帮他把身份转暗了。”
“杀个人都能被拍下来,这种老废物早该处理了,天天躺在功劳簿上吸组织的血,就是这种蛀虫多了,年轻有为的干部们才出不了头。”
他随意抛了两颗糖进嘴里,这样点评着。
“雪莉也跑了?那关我屁事,我都已经上好锁了,你们到的时候人也还在。”
“这都能让人跑了,那只能说明你太废物。”
他唇角微勾,但很快收敛。
“怪我没在那里守着?”格兰菲迪都气笑了,语气嘲讽地凑到电话前,“你搁这做梦呢?”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你有资格命令我的错觉?”
“就算退一万步,最初雪莉出逃是谁的责任?”
他嗤笑着,一字一句对电话那边说道:“是你琴酒。”
“是你琴酒一意孤行要拿人家姐姐钓鱼,结果鱼没上钩,还逼得雪莉罢工。”
“是你琴酒看管不力,人在毒气室用手铐锁着都看不住。”
“现在一切又重演了,人就好好锁在那里,哪也没去,结果你琴酒还是搞砸了。”
他嗓音放沉,故意做出困惑的语气:“嘶,这么说来......”
“你琴酒总不会是个废物吧?”
嘟——
嘟——
电话被挂断。
格兰菲迪心情大好,一把将剩下的糖全部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了起来。
他哼着小曲,在手机上输入一串电话号码,随着一个个数字按下,熟悉的曲调响起,正是他所哼着的这首曲子。
七个孩子。
仅仅两个呼吸间,电话被接通。
“我是格兰菲迪。”
“您所忧虑的那些历史遗留问题已经开始爆发,不仅仅事关朗姆,还有很多手伸了过来。”
“甚至有些人把主意打到了那个计划上。”
“事从权急,您就别怪我狮子大开口了。”
“我要组织在日本全境的绝对决策权,在这个国家的上层政界,也要至少一成的掌控力。”
“这令您很为难吗?”
格兰菲迪轻笑一声,但话中却听不出半点笑意。
“如果我说,您所期待的那个东西,已经有了成果呢?”
“感谢您的慷慨......”
通话结束,他看了看手中没了动静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浴室的水声停下,雾蒙蒙的磨砂玻璃上满是水汽,不一会儿,浴室门被打开。
围着浴巾的贝尔摩德手上拿着一条毛巾,侧着脑袋擦着头发走出来。
轻轻看了一眼格兰菲迪手上的手机,她随意问了一句:“谁给你打电话了?”
“琴酒。”格兰菲迪把手机一收,将一旁的吹风机递了过去。
“雪莉跑了,皮斯科死了,他急了。”
贝尔摩德接过吹风机,没有着急吹干头发,而是凑到化妆镜前,看了看自己的发量和皮肤,琢磨着下次保养安排在什么时候。
“一把年纪就别学小姑娘卖弄风骚了。”格兰菲迪嫌弃的声音在一旁传来,惹得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她总觉得唇色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从自己的化妆盒里取出唇彩,涂好后抿了抿唇,这下有活力多了。
“除了你这老家伙以外,谁知道我究竟多大,别人都夸克丽丝·温亚德长得像十八岁小姑娘呢。”
“别尬黑,我看着不比琴酒年轻?”格兰菲迪吐槽道,“那一头白发,估计再过三十年我都赶不上那种程度。”
“话说安吉尔就丢在纽约那边没关系吗?”
“怎么可能?”贝尔摩德毫不犹豫地反驳,“我的安吉尔可比你的雪莉宝贝多了,已经托航天公司运过来了,大概明天就能到。”
“好吧。”格兰菲迪摊了摊手,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可不想这个疯女人注意到雪莉现在的模样。
“话说你不打算找个小男朋友吗?虽然琴酒不是良人,但我看那个波本好像不错的样子,情绪管理能力很强,大概能忍受你那种神秘主义。”
“你现在简直跟老头子一个样。”贝尔摩德皱起了眉,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会偷偷和老头子通电话了吧?”
“怎么可能!”格兰菲迪十分自然地否认,还夸张地举起了双手,“我可是和你站在统一战线的。”
“这可不好说。”贝尔摩德回过头去,继续在镜子前折腾她的各种化妆品。
“我看你挺乐得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格兰菲迪少有地沉默了。
房间中寂静下来,只有贝尔摩德偶尔拿放瓶瓶罐罐的声响。